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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Chapter 29.天道好轮回 苍天绕过谁(1 / 1)

chapter29.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二月的天还是有些冷,但是雪几乎都已经融化了。霍格沃茨里到处都是湿淋淋的融雪,冻干了快两个月的黑湖冰面上也终于出现了龟裂。

安塔尔丝戴着柔软的乳白色手套,坐在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里悠闲的晃着腿。

窗外的无花果树上盖着一层微白,正在吧嗒吧嗒的滴落着消融的雪水。雷古勒斯在她身边,伸着魔杖正在练习粉碎咒。

虽然多洛霍夫这个人阴森的可怕,但是不得不说他的黑魔法防御课教的不错。起码现在三年级的学生终于会了点绊腿咒啊、抗扰咒啊、回火咒啊等很有用的攻击魔咒。

现在他正教授着粉碎咒,这是一种很危险的咒语,和安塔尔丝之前试验的“飞沙走石”有点相像,她记得这绝不是三年级学生应该学习到的内容。

果然,教室里的绝大多数学生都不太能够成功的施展这个咒语,即使有几个拉文克劳的学生做了出来,也是很零星的效果。

多洛霍夫看上去心情很不好,他一只手撑着讲台,黑洞一样的眼睛毫无感情的滑过整个教室,扯着嘴角讽刺:

“呵,看看吧,霍格沃茨是怎样一群蠢材,只是一个小小的粉碎咒,就让你们为难成这个样子,邓布利多到底在想什么?如果发生战斗的话,让你们都去送死吗?”

这种夹枪带棒的教学风格已经是黑魔法防御课上的常态了,老实说,安塔尔丝觉得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不过在多洛霍夫提到邓布利多的时候,还是有拉文克劳忍不住反驳:“这不公平,哪里会有战斗啊…”

“嗯?”多洛霍夫伸出魔杖顶住那个拉文克劳的额头,眯起眼睛嘲笑:“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高枕无忧,你们以为战争离你们很远吗?”

他疯狂的笑起来,魔杖戳的那个拉文克劳的额头红了一片。

“真是一群小傻瓜,我告诉你们,战斗无处不在,也许就在你们意想不到的哪天,嘣!——你的小脑瓜就被粉碎了。到时候后悔可来不及了。”

他夸张的伸出双手,瞪大眼睛吓唬着整个教室的人,第一排的那个拉文克劳捂着脑门躲到了一边。

雷古勒斯正在练习的动作微微一顿,安塔尔丝也极快的蹙了下眉。

不过她还来不及细想,多洛霍夫已经收回手,视线轻飘飘的看了过来:“布莱克小姐?也许你愿意为我们演示一下成功的粉碎咒?”

怎么又是她?再这样下去她简直就沦为了黑魔法防御课的助教。

安塔尔丝腹诽着,不太情愿的站起身,慢吞吞的脱下卢平送她的毛绒手套,拿起魔杖对着讲台上的粉笔盒——

“粉身碎骨。”

“嘭!”

粉笔盒应声四分五裂,在空气中爆裂为不规则的几个小块,白色的粉尘散落在多洛霍夫的身旁。

“很好。”多洛霍夫拍散眼前的灰,嘴角满意的勾起:“布莱克小姐果然从不让人失望。”

安塔尔丝朝他敷衍的笑笑。

再坐下之后,她拿起手套重新戴上,还忍不住朝雷古勒斯抱怨:“我觉得他欠我一份工资。”

雷古勒斯浅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连着的两堂课结束后,所有孩子都饥肠辘辘了,随着多洛霍夫一声令下,小鹰和小蛇们都收拾好东西蜂拥而出,赶着去餐厅用午餐。

安塔尔丝也收好了书本,和雷古勒斯并肩朝教室外走去。

“等一下,布莱克小姐。”多洛霍夫却在他们身后叫住了她。

安塔尔丝回头,多洛霍夫正从讲台上下来,手里拿着成绩册,脸上纠结的肌肉里缓慢拉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布莱克小姐,请你留下来一会,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安塔尔丝有些诧异,她和雷古勒斯对视了一眼,沉吟:“那,雷尔,你在餐厅等我吧。”

雷古勒斯看了多洛霍夫一眼,有些犹豫的点点头,拿起包先出了教室。

随着最后一个学生的离开,整个教室安静下来,昏暗的灯光在头顶忽明忽暗,窗户外有含着渣的雪水顺着玻璃曲折滑落。

多洛霍夫拖着那长到脚底的黑袍子,缓缓走到安塔尔丝面前。

“那么,布莱克小姐。”他睁着黑的吓人的眼睛,微笑道:“我相信我们都注意到了,整个三年级里,你是对黑魔法防御最有天赋的孩子。”

“你谬赞了,教授。”安塔尔丝摸摸鼻子:“事实上我黑魔法防御课的成绩从未拿过第一。”

“哦,那是因为你们以前的教授出的那些蠢的不行的理论题。”多洛霍夫厌恶的打断她:“也许你在理论知识上比不过拉文克劳,但是我们都清楚,你的实践能力在整个三年级里都找不出对手。”

“我问过弗立维教授了,你的魔咒学也名列前茅,可以说你在对魔咒的研究和施展上,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这可能是一种源自你血统里的与生俱来的荣耀。”

他低沉而缓慢的说着,浑浊的眼神停留在安塔尔丝身上,看的女孩一阵不舒服。

她清了清嗓:“所以呢?”

“所以——”多洛霍夫笑了起来:“我认为你不能仅仅只局限于霍格沃茨课本上这些愚蠢幼稚的小魔咒,以你的实力,你完全可以消化更高级、更有趣、更危险的咒语不是吗?”

他眯起眼睛,浓黑的眉毛又长又密,像是乌鸦的羽尖。

“而我,也碰巧在魔咒上有着过人的天赋——我可以帮你,孩子。”他笑着说道。

安塔尔丝情不自禁的警惕起来,她想起雷古勒斯提过的事情:“你是指黑魔法?教授?”

多洛霍夫浑浊的眼睛一闪:“你对黑魔法有兴趣?”

“很遗憾,并没有。”安塔尔丝冷淡的说:“教授,你应该知道,邓布利多严禁霍格沃茨里出现黑魔法的。”

多洛霍夫有些烦躁的挥挥手:“嘁,我当然知道,这自欺欺人的规定。”他撇撇嘴:“不过没关系,除了黑魔法,我还有很多可以教你的。”

“想想吧,布莱克,那些有趣的高级魔咒,你要在高年级才能学到的、或者根本不会出现在霍格沃茨课本上的——”

他细细说着,声音低哑诱人,像是裹上了蜂蜜的毒药:“你喜欢什么?催眠咒?幻身咒?跟踪咒?…你一定看过那些美妙的咒语把?比如‘一忘皆空’或是‘呼神护卫’?…我都可以教你,孩子。”

多洛霍夫微笑着,眼里的混沌搅成了翻云覆雨的云泽,脸上纠缠的肌肉纵横的像是僵死的葡萄藤。

不得不说,安塔尔丝有点心动了。

玻璃外的雪光白的有些刺目,安塔尔丝瞳仁发散,微微张了张嘴…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雷古勒斯的身影出现在门后,打断了她和多洛霍夫的对白。

“我很抱歉,教授。”雷古勒斯平淡的说:“不过安尔,邓布利多好像找你有事。”

“唔?”安塔尔丝回过神:“好的,我知道了。”

她朝多洛霍夫客气的点点头:“抱歉,教授,看来我要先离开了。”

“没关系。”多洛霍夫随手将成绩册收进袖子,脸上的笑意像雪一样消散了:“如果你有想法,可以随时来找我,布莱克小姐。”

“好的,谢谢教授。”

安塔尔丝朝他笑了笑,拿起自己的东西和雷古勒斯一起走出了教室。

直到他们走到了二楼的楼梯口时,安塔尔丝才看了雷古勒斯一眼:“我猜邓布利多才没有想见我吧?事实上我很怀疑他是否认识我?”

“认识自然是认识的。”雷古勒斯朝她挑了眉:“不过想见你?自然没有。”

他假笑着说。

在他们身后,多洛霍夫从黑魔法防御课教室里走出,乌黑的袍子在悠长的走廊里暗得没有一点光亮。

他看了看楼梯口并肩向下的两个身影,面无表情的眯了眯眼。

每年的二月份一来临,霍格沃茨里的气氛就有些蠢蠢欲动。不为别的,就为了即将到来的情人节。

在霍格沃茨的前两年,这个节日对安塔尔丝来说就是没有一点节日体验。她曾经对学校里暗送秋波的男男女女表达了深刻的嫌弃,也曾对亲手制作巧克力的克拉格表示了深刻的质疑——不过那都是过去了。

今年的安塔尔丝,摩拳擦掌的加入了他们。

二月份一开始,沉甸甸的乌云刚刚退却,霍格沃茨塔楼上的白雪刚刚融化,安塔尔丝就兴致勃勃的购入了一只崭新的坩锅。

她花了一个多礼拜的时间,来研究怎么制作巧克力。

这件事情这么重大,自然瞒不过自家室友。克拉格在她第一天架起锅煮起巧克力的时候,就惊讶的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之后一连好几天,她都在撒泼打滚的求问安塔尔丝到底在为谁做这种事。

只可惜布莱克家的孩子一向嘴很紧,克拉格嚎了一个礼拜,都没问出些什么,到最后就自暴自弃的开始帮助安塔尔丝一起做。

不得不说,安塔尔丝在这方面真的没有一点天赋,就像做魔药一样,她大概毁了好几个锅,才终于做出了不那么失败的产品。她做了好几种口味,还掩人耳目的做了很多份,打算分给其他人。克拉格就是其中之一。

终于搞定一切之后,克拉格咬着自己得到的那份草莓牛奶巧克力,躺在床铺里揉着自己的胳膊。

“这真神奇。”她含糊不清的说:“我记得去年我做巧克力的时候你还对我嗤之以鼻呢,谁能想到今年布莱克小姐也会加入这样‘浪费时间’的活动?”

“人都是会变得。”安塔尔丝脸不红心不跳:“倒是你,今年真的不打算准备礼物了?”

“不准备了。”克拉格翻了个身:“情人节最没有意思了。”

她信誓旦旦的说。

情人节的那天,天气好得惊人。天空湛蓝的没有一丝云彩,初春的阳光明媚的犹如实质,晒在人的脸上有着些微的温暖。

城堡里上上下下的白色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只有天际边的青山顶上还盖着厚重的积雪。霍格沃茨里里外外被雪洗的发亮,塔楼的瓦片能够在日光下反光。黑湖里的冰块成了大小不一的薄片,晃悠悠的漂浮在蓝绿色的水面上。

今年的学校不像去年那样浮夸,起码没有不断从天空上坠落的魔法花瓣了,不过整个城堡里的蜡烛还是都换成了粉红色,庭院里也有金色的爱神小精灵在树梢顶端玩着滴答的雪水。

安塔尔丝在餐厅里没有见到卢平,事实上,是没有见到整个掠夺者团队,只有大包小包的礼品盒子堆积在西里斯和波特的座位上。安塔尔丝觉得他们也许就是为了躲避这些礼物才没有出现。

她不是很着急,一边吃早餐一边分门别类的将自己的巧克力准备好,递给了雷古勒斯一份咖啡口味的。

雷古勒斯看上去抗拒极了,他本来就被各种各样的礼物包围了,实在没想到还要应付自家妹妹。

他揉了揉眉心:“我以为你不会凑这种热闹的?”

“过节嘛。”安塔尔丝假笑着回答,掰了一块和雷古勒斯同样的咖啡巧克力扔进嘴里,然后被苦的皱起了脸。

冒着粉色泡泡的早餐结束后,就是上午的选修课了。安塔尔丝和雷古勒斯道了别,自己和克拉格一起朝主楼外走,去参加自己的古代如尼文研究。

走廊里满是些兴奋不已的男男女女,有高年级的学生打情骂俏的经过她们,走廊两边的壁画们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头顶粉色的蜡烛也在愉快的跳跃。

“真是令人讨厌。”克拉格挽着安塔尔丝的手,小声的朝她抱怨:“我以前也这么讨厌吗?”

“比这更甚。”安塔尔丝眨眨眼睛。

“哦,别这么刻薄。”克拉格尖叫起来:“要知道今年这样的可是你,我的怀春小姐。”

“这没关系,我一向令人讨厌。”安塔尔丝得意洋洋道。

两个女孩一边聊天一边走到霍格沃茨金色的大门边,正准备踏出去的时候,一个少年和着光踏进了城堡,正正好和她们撞了个正着。

侧身而过的瞬间,安塔尔丝感到克拉格拉着自己的胳膊僵硬起来。

嗯?

她抬起头,站在背光的角度,看到交错过的那个少年轮廓逐渐清晰,那头咖色的短发暴露在阳光里,巧克力色的瞳仁浓郁深邃。

是西塞隆·哈基斯。

安塔尔丝心里了然,瞧了僵直的克拉格一眼,什么也没说的带着她路过那个少年——

“等一等。”哈基斯却突然出声叫到。

两个女孩石化般的站在原地,看着哈基斯重新绕回到她们面前——准确的说,是克拉格面前,然后他笑了笑,湛蓝色的衣领在风里摇摆。

“艾比盖尔·克拉格是吗?”

他这样说着,让两个女孩都吃了一惊。

克拉格瞪大眼睛,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只是硬邦邦的点点头。

哈基斯眼睛明亮,看着克拉格翘翘嘴角,不好意思的开口:“我不想冒犯你…不过…”

他认真地道:“是我做错了什么,使得你今年不打算送我礼物了吗?”

“!!!”

克拉格整个人都傻了。

安塔尔丝也傻了,她目瞪口呆的看了看哈基斯,又看了看克拉格,口袋里的巧克力突然就不香了。

受到了一万点暴击的安塔尔丝最后孤独的去上完了自己的选修课。

古代如尼文还是那么有趣,而且困难。一个漫长的早晨结束之后,安塔尔丝抱着沉重的笔记本,从塔楼和城堡的连接处回到主楼里,沿着不断迁移的楼梯朝一楼走去。

经过四楼的时候,她听见走廊内部的奖品陈列室里发出了踢哩哐当的声响,安塔尔丝侧头去看,就看到西里斯他们一个叠一个的被奖品陈列室里的银色盔甲丢了出来。

安塔尔丝:“?”

走廊里满是粉色的光,西里斯灰头土脸的被压在最底下,几个少年狼狈地起身,西里斯被波特拉了起来,长发凌乱的散在后背。

他随意的捋了捋头发,深灰色的眼瞳一抬,就看到安塔尔丝站在他们面前,抱着胸点着脚尖。

“嘿,安尔。”西里斯一点也不害臊的招招手。

女孩打量了他们一眼:“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禁闭任务,打扫陈列室。”波特在旁边进行了抢答,他扶正自己歪到一边去的眼镜,大咧咧的开口:“没想到那个盔甲脾气还挺不好的,是不是西里斯?”

“谁说不是呢。”西里斯散漫的附和着。

安塔尔丝简直要放弃他们了,她优雅的翻个白眼:“又是禁闭,我早该想到的,你们能有一天不捣乱吗?今天可是情人节。”

“唔,好像不太行。”波特狡黠的笑笑:“我们也没想到麦格教授这么不近人情。本来我还计划着今天约伊万斯出去玩玩呢。”

“那你的胜率可不高,詹姆。”西里斯一点也不客气的评价道。

几个少年笑了起来,安塔尔丝在注视着西里斯的空隙里朝卢平看去,他躲在西里斯的身后,低着脑袋只露出一只白嫩嫩的耳朵。

女孩摸摸口袋里的巧克力,眼珠子转了转:“我猜你们还没能体验到情人节的感觉?”

“感觉?你是说被送礼物的感觉吗?”波特笑起来,朝她炫耀般的翻了一下口袋,里面装了满满的粉色卡片和糖果。

他洋洋自得:“很不幸的是,即使我们被罚了禁闭,还是有女孩想方设法的给我们送了礼物,对吧西里斯?”

“没错。”西里斯冷淡地说,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包裹丢给安塔尔丝,里面都是些花花绿绿的礼品。

他斜靠在一幅正在打瞌睡的画像旁,打了个哈欠:“现在的女孩越来越恐怖了,就连莱姆斯都收到了好几份礼物,不是吗?”

什么?!

安塔尔丝瞬间被激怒,她凶神恶煞的朝卢平看过去!

卢平被吓坏了,他绿褐色的眼眸躲闪着,慌乱的从口袋里翻出几株鲜花和一些糖果,上前两步一股脑的都塞进安塔尔丝的怀里,低着头:“…给你,都给你。”

这还差不多。

安塔尔丝瞪他一眼,没收了所有的东西,然后慢条斯理的拿出自己包装好的巧克力,递给他:“喏。”

卢平瞳仁乱颤。

女孩不由分说的将巧克力塞进他修长的手指里,指尖的温度蔓延上他的皮肤,少年浑身一抖,露在发丝外的耳朵上有了浅浅的色彩。

安塔尔丝看他一眼,嘴角忍不住的勾起来,却还要一本正经的再掏出其他几块巧克力,塞给旁边的西里斯和佩迪鲁。

佩迪鲁的惊讶不比卢平小,他颤颤巍巍的举着巧克力:“给…给我的?”

“没错。”安塔尔丝朝他微笑:“干果巧克力,希望你喜欢。”

佩迪鲁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猛地点头:“我喜欢的,谢谢你。”在他旁边的波特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插口:“我的呢?布莱克?”

他满脸期待的看着安塔尔丝,换来了女孩的呵呵冷笑。

波特受伤了。(╥﹏╥)

相比之下,西里斯的表现很令人讨厌,他抵触的捏了捏巧克力简陋的包装,口气非常不讨人喜欢:“这是什么玩意?”

安塔尔丝踢他一脚:“黑巧克力,显而易见,我自己做的。”

“所以说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西里斯皱了眉头:“妈妈给你的零花钱已经不够你用了吗?那你可以给我说,安尔,我可以资助你,起码不会让你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如果你愿意闭嘴,安安静静的吃会更好。”安塔尔丝面带威胁的看着他。

西里斯撇撇嘴,不情不愿的将巧克力扔进口袋:“真麻烦。”

“这可是我亲手做出来的,就连同样不爱吃甜食的雷尔都给足了我面子,西里斯。”安塔尔丝瞪他:“当然如果你实在不想吃,你可以将他给卢平,我记得他并不抵触甜食,是吗?”

她歪歪头,假装不甚在意的补充道。

卢平红着脸在旁边咳嗽起来。

冬天的脚步缓慢撤出了苏格兰,逐渐温和起来的太阳一天天晒在了霍格沃茨所在的山谷中。

黑湖里又恢复了生机,大大小小的人鱼结束了冬眠,伴随着巨大乌贼一起跃出水面,在低低悬挂在半空中的彩虹里划过一道弧线。打人柳在暖阳中伸展着身子,被冻的灰白的树枝顶端冒出几片绿油油的小叶。城堡的庭院里春意盎然,苔藓重新覆盖住了墙面,走过门廊时呼吸间都是初春的草木清香。

在这样令人欢喜的季节里,魁地奇杯又要开始了。

这算是冬天以来孩子们的第一次室外活动,因此大家都很激动,并且比赛的两个队伍也不失所望的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因此两个学院最近的气氛和往年一样热烈。

也许是因为去年的比赛斯莱特林最终取得了胜利,因此今年的小蛇们都自信满满,在路过斯莱特林魁地奇队员时总要亲切且期待的拍拍他们的肩膀。

和他们相比,雷古勒斯他们反而要平静的多。这么多次的比赛之后,雷古勒斯已经很少会因为魁地奇而紧张了,在每个斯莱特林都在谈论即将到来的比赛时,他就在休息室的壁炉边安静的写着变形术的论文。

安塔尔丝也很安静,她正歪倒在圆沙发里修复图书馆的那本《普通咒语及解码》。

是的,没错,就是她和卢平传纸条的那本书。

在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吹日晒、劳心劳力之后,这本书终于不辱使命的…散架了。

安塔尔丝是在去看卢平有没有回复她的时候发现它的,彼时它正支离破碎的躺倒在魔咒学那一栏书架的最底端。书页散乱,装订线开了缝,封面上尽是灰尘。

安塔尔丝心疼死了,她做了一件非常不布莱克的事情,偷偷的将这本书带出了图书馆(因为损坏的书平斯夫人是不允许借阅的),不过她还是凭着自己的良心,在书架上留下了一枚金加隆。

休息室里澄澈的淡绿色光线晃到她的身上,安塔尔丝将每一页书页擦干净,然后轻声念了一句:“恢复如初。”

那本书很快自动缝合在一起,虽然封面和纸张还是有些陈旧和破烂,但无疑它又是一本完整的书了。

安塔尔丝轻柔的摸了摸它的书脊,翻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她上次夹的纸条。

老实说,她有点生气。不是因为卢平没有回复她,而是因为他怎么可以放任这本书烂在图书馆的角落里?

她生气的鼓起了脸,打算下次见到他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这个机会很快来临了。

二月底的时候,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比赛开始了。

比赛这天下了雨,淅沥的雨水将所有冬天的痕迹都洗掉了。天空离得很近,灰沉沉的,仿佛伸手可及。密林里巨大的树木们在雨里摇晃,翻滚出一层一层的绿浪。空气很湿润,带着点点冰凉,窜进鼻尖,能让人瞬间清醒。

雨不小,但是魁地奇比赛从不会因为天气的原因而取消。

安塔尔丝套上了一件透明的雨衣,重新裹上围巾,戴上手套,顶着不下四五个的保暖咒,在大雨里和克拉格坐在斯莱特林的看台上瑟瑟发抖。

伯斯德正在准备自己的毕业考试,才不会来看一场小小的比赛,因此安塔尔丝终于不用再和纯血坐在一起了。她一大早就被克拉格拽来,找了个比较低的位置,淋着雨等待比赛开始。

不过好巧不巧,她们身边正好坐着二年级的格林格拉斯和小克劳奇。

两个小少年穿着黑色的雨衣,在大雨里只能看到被淋湿的前额的浅黄色头发和亮晶晶的眼睛。

他们看到了安塔尔丝,站起身很有礼貌的打了招呼,乖巧的不像话。

安塔尔丝朝他们点点头,和克拉格一起坐下的时候有点郁闷。她最后还是和纯血家族的孩子坐在了一起嘛…

克拉格不知道她心里的小小纠结,她最近心情很好,带了很多的零食,拉着安塔尔丝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巧克力色的卷发从雨衣里吹落,湿答答的贴在前胸,她也不管不顾。

安塔尔丝一边附和着她,一边暗暗吐槽,谈了恋爱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样…

真的是——

哼。(*`へ*)

大雨敲打着魁地奇球场的里里外外,安塔尔丝周围的一切都很吵,雨声里他们不得不放大嗓音和彼此说话,她被吵的脑袋混沌,除了比赛开始的那声哨音外,什么都听不清。

克拉格在她身边兴奋的摇晃着她,大声喊着:“快看,开始了开始了!嘿!罗齐尔抢到了首球!…”

安塔尔丝挣扎着坐起身,在前面激动的人群缝隙里朝球场看去。

雨水将一切都搅得混论不堪,不断坠落的雨幕里,她只能看到模糊的红绿色的剪影,她有试图举起防水望远镜,但是前面的人群都站了起来,将她挡得严严实实,她不得不也在大雨里站起身,抬起头举着望远镜,然后很快就被雨水洗了脸。

于是她放弃了。

安塔尔丝脱了手套,小心翼翼的放回口袋里,然后抹掉脸上的雨水,面无表情的坐回了座位上。

克拉格还在旁边蹦蹦跳跳的尖叫,格林格拉斯和克劳奇也站起身朝斯莱特林加油助威。安塔尔丝郁闷的坐在原地,一场比赛硬生生的听成了广播。

局势似乎对斯莱特林很不好——这是她听解说得来的结论。

格兰芬多似乎专门针对斯莱特林制定了战略,她听到了很多次波特的名字,他应该和上次一样带球突破,给格兰芬多挣了很多分,因为解说的那个赫夫帕夫每次叫出他的名字时都崇拜的不要不要的。

斯莱特林的反应也说明了一切,小蛇们从最初的骄傲和期待变成了紧张的呼喊和愤怒的狂吼,比分在逐渐拉大,波特的名字被不断提起,斯莱特林看台上开始有了各种恶毒的诅咒。

“这不公平,他们的找球手根本没有专心去找金色飞贼!他只是在盯着布莱克学长!”格林格拉斯在她旁边愤愤不平的叫着:“他想做什么?坐收渔翁之利吗?”

小克劳奇冷哼一声:“不是的,他是要干挠布莱克学长。他们知道自己的扫帚肯定比不过光轮1001,所以干脆不想要那150分了,他们打算拖延时间,在布莱克拿到金色飞贼前将比分拉大到150分以上。”

他说着舔了舔嘴唇,脸上的表情很阴郁:“真是一群胆小鬼。”

安塔尔丝在旁边听的皱了眉。

她开始为雷古勒斯紧张了,但是奇怪的是,她本身并没有感受到雷古勒斯的负面情绪。

雨水还在冲刷着这偌大的球场,看台的地面上渐渐有了积洼的水面,安塔尔丝缩在雨鞋里面的脚都冻僵了,她跺了跺脚,将雨衣更紧的拽了拽。

银绿色的围巾下摆在风里打转,她有些冷得受不了。

不过很快的,比赛就结束了。

沉重的灰色云团在头顶阴云密布,雨水的声音哗啦啦响在耳畔。安塔尔丝身边一片混乱,她听见小蛇们发自肺腑的咒骂声音,然后就是一声比赛结束的哨音,赫夫帕夫的解说声音响亮的响在球场里——

190:160,格兰芬多赢了。

安塔尔丝心里咯噔一下。

斯莱特林的情绪很不好。

比赛结束后,看台上的小蛇们都是一脸愤怒的神情,就连克拉格都是。自己学院输给了敌对的学院,大家都做不到坦然接受,尤其是无比重视胜负的斯莱特林。他们一边朝看台下走,一边大声诅咒着格兰芬多和詹姆波特。

安塔尔丝和克拉格告了别,她穿过吵闹的人群,下了看台,走到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外面,紧张的等待着雷古勒斯。

雨还在凄凄沥沥的下着,球场里的人声像是退潮的海水,逐渐平息下来。球场外的青石灰地面被雨刷的干干净净,雪杉在门廊外抖擞着为数不多的叶片。

安塔尔丝坐在休息室门口,数着雪杉树根旁迁徙的蚂蚁。

也许是因为输了比赛,所以斯莱特林没有像以前一样在休息室里庆祝,事实上她没有等太久,魁地奇球队就走了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无疑是罗齐尔,他看起来没有太受打击。身材宽阔的少年脱了湿透的球衣搭在肩膀上,懒散的提着扫帚,走出来看到安塔尔丝,还友好的打了招呼。

走在他之后的是拉巴斯坦、埃弗里和穆尔塞伯,他们看起来倒是有一些不高兴。拉巴斯坦出来的时候瞥了安塔尔丝一眼,非常罕见的没有给她找事,和埃弗里并肩就走出了球场。

在他们都走了之后,雷古勒斯拿着光轮1001走出休息室,神色很平淡。

他看到安塔尔丝,脚步一顿:“安尔?我以为我跟你说过不用等我的,你被冻坏了吧?”

“还好。”安塔尔丝又跺跺脚,打量了一下雷古勒斯的神态。

少年的黑发沾湿在额头,灰色的眼睛被雨洗了一样的明亮,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打击,也没有心情不好。

安塔尔丝小心翼翼的看了半天。

雷古勒斯眨了眨眼,了然的笑了出来:“拜托,你在谨小慎微些什么?只是一场球赛。”

这个回答可出乎安塔尔丝意料了。

她放松下来,和雷古勒斯一起踩上雨中的青灰石板,抱怨道:“我这不是担心你?我以为输给格兰芬多你会心情不好的。”

“是有点不甘心,不过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雷古勒斯淡淡的说:“事实上,这次比赛失利在我们的意料中,你知道——穆尔塞伯和埃弗里都快要参加考试了,我们最近本身就训练的少。”

安塔尔丝在心里默默的数了一遍,她记得雷古勒斯他们还是一周训练三次呀…不过雷古勒斯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他没有难过就好。

安塔尔丝没有多想,她和雷古勒斯淋着大雨走进霍格沃茨的门廊,朝主楼走去。

结果没走几步,就碰见了从格兰芬多休息室出来的西里斯他们。

波特的声音洪亮到整个门廊都能听到,安塔尔丝和雷古勒斯停下脚步,看到波特搭着西里斯的肩膀,正在和他吹嘘自己刚刚比赛上的成绩。

老实说,他确实有吹嘘的资本,格兰芬多那190分里,起码有150分都是他挣来的…不过现在看到他这个骄傲的样子,还是让人恨不得揪掉他乱糟糟的头发。

他一边高谈阔论着,一边朝这边走来,看到双胞胎的时候,就大摇大摆的挥了挥手,笑的眼睛都没了。

“嘿,布莱克!”他露出一口白牙:“还有那位手下败将!你们好吗?”

雷古勒斯冰冷的扫他和西里斯一眼。

虽然他没有因为输掉比赛而心灰意冷,但是看到波特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脸色很不好看。

西里斯和波特一起朝他们走了两步,那张和雷古勒斯相像的英俊脸庞上,笑意微微收敛。

雷古勒斯不再看他,他转过身:“安尔,我先回休息室了。”

“哦…好。”

安塔尔丝两面为难的点点头,看着雷古勒斯提着扫帚从另一边穿过大雨,身影模糊在渐渐的雨水里。

“他还好吧?”西里斯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看着雷古勒斯的背影皱了眉。

“还好。”安塔尔丝嘟囔一句,然后转回头恶狠狠的瞪向波特:“如果波特先生能不这么大张旗鼓的话,他会更好的。”

“嘿——这不公平。”波特无辜的摊开手:“要知道上次我们输了后,斯莱特林可没少嘲讽我,我想他们现在应该还在恶毒的咒骂我吧?虽然我根本不怕。”

他笑的张牙舞爪。

安塔尔丝懒得再理他,她的视线落在后面的卢平身上。

瘦高的少年已经脱了雨衣,浅棕色的头发外层有些湿,显得颜色深了些。他偏过自己绿褐色的眼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看着门廊外延伸的葡萄藤。

那张苍白的脸上就差没写着“看不见我”四个大字了。

可是安塔尔丝才没那么好心放过他。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他,她早就和雷古勒斯一起离开了。

于是她轻哼一声,当着掠夺者的面,目光定定的直视着他:“卢平,能借一步说话吗?”

卢平浑身一僵。

“嗯?”波特惊奇的把脸凑了过来:“你要和卢平说话?说什么?我们不能听吗?”

他淡褐色的眼睛圆溜溜的在安塔尔丝和卢平身上打转,满脸的八卦之心。佩迪鲁和他差不多,一脸惊讶的张大嘴。就连西里斯,都奇怪的看过来,出声询问:“安尔?”

安塔尔丝看了他们一眼,慢吞吞的开口:“当然能听——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她说着,脸色平静的看着少年,拖长了音调:“我想请教一下,你的天文学笔记上记载的恒星系统的那部分…”

“告辞!”

波特只听了一半就捂住了耳朵:“你们太可怕了,除了学习能不能想点别的事情。”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脚底抹油的走掉。在他身后,西里斯揉了揉太阳穴:“怎么过了这么久,你还在穷追不舍莱姆斯的笔记。”

他撇撇嘴,双手插进口袋里,同样转身离开。佩迪鲁一见他们都走了,和卢平对视一眼,哒哒哒的跟上了西里斯的脚步。

雨水窸窸窣窣的降落在门廊外。

周围安静下来,只有潺潺的雨声响在头顶。安塔尔丝看了一眼三人消失的背影,上前一步将卢平逼进角落,凶巴巴的指着他:

“是不是你破坏了那本《普通咒语及解码》?!”

卢平被吓了一跳,他紧贴着身后青灰色的墙面,垂下头瞳仁收缩:“什么?…不,不是我。”

“真的吗?”安塔尔丝危险的眯起眼睛:“不是你抽出我的那张纸条,还将那本书留在了图书馆里自生自灭吗?”

卢平看起来无辜极了,他极快地摇摇头:“不是我。”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瞅了眼安塔尔丝的脸色,喉咙吞咽了一下,解释道:“我…之前一直没有去图书馆。开学后我有去了一次,但是那本书不在那里,我以为…”

他抿紧苍白的唇,声音很轻:“我以为…是你将书拿走了。”

“…我没有。”安塔尔丝放下手,苦恼的说。

有风灌进门廊里,女孩的围巾被风打散,她的发尾潮湿,被冷的打了个哆嗦。卢平看着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指不轻易的摩擦过魔杖。

安塔尔丝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她重新拉紧围巾,手指摸着下巴思索:“我在圣诞节假期的时候去图书馆塞了纸条——不过你一直没有回复!”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控诉的看了卢平一眼,看的少年心虚的撇开视线。

“——后来我一直没有去,再去的时候就是月中,我发现纸条被人拿走了,那本书也散落在最底层的书架那里,简直支离破碎。我还以为是你丢掉了它。”

“我没有。”

这次卢平很肯定的说道,他低着头,视线温润,脸色认真。

他从未对她说过谎,所以她总是很相信他。

安塔尔丝点点头,啧了一声:“如果不是你的话…那就麻烦了。大概是哪个学生借阅了那本书,发现了纸条。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我们要想个别的办法联系了…”

她皱着眉头,在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在纸条上写奇奇怪怪的话,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署名。

“当然。”她突然斜睨了少年一眼,没好气的:“前提是卢平先生还愿意和我联系的话。”

卢平被她看的脸色泛红。

他垂下眼眸,躲在浓密的睫毛里,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有尾音轻轻打颤:“…我愿意的。”

他这样说。

安塔尔丝满意了。

空气里是冰凉的潮湿气味,夹带着若隐若现植物清香,有点像少年身上的那种干净的味道。女孩吸着鼻子,情不自禁的弯了弯眼睛,背过手,又上前一步,将卢平更紧的逼进墙角,然后她睁着灰白分明的眼睛:

“巧克力好吃吗?”

卢平呼吸都乱了,他慌张的点点头:“…嗯。”

“那就好。”安塔尔丝歪着头,笑脸盈盈:“那可是我亲手做的,比那些女孩送你的好吃多了,是不是?”

卢平眼眸里的绿褐色剧烈波动着,他望进安塔尔丝的眼睛,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我没有吃其他人的。”

“哦…”

安塔尔丝故作镇定的点点头,心里的喜悦像是溢出的糖浆。

“算你识相。”她哼了哼,后退一步。脸上似乎被他感染的,也热了起来。于是她站在透风的门廊里,拽了拽自己的围巾。

卢平看着她动作,温和而瑟缩的视线落在她关节冻红的手指上,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的撇开了头。

安塔尔丝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自然将一切尽收眼底。

她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反应过来。

雨幕垂落在她身后,安塔尔丝睁着湿润的眼眸,眼里的光柔软的像是水面。她压住嘴角的笑意,轻轻踢了踢少年的脚尖。

“喂,卢平。”

卢平抬起眼睛看她。

然后他就看到,女孩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翻出他送的手套,乳白色的,干净如新。

他缓缓睁大眼睛。

安塔尔丝当着他的面认真的将手套戴好,冰凉的手指陷进毛绒布料里,每一处皮肤都暖和的发烫。

然后她摊开手放在他的眼瞳下,声音剔透的像是滴落的雨声。

“谢谢你的手套,我很喜欢。”她一字一句的开口:“我一直都带着呢,只不过刚刚怕它淋湿了才放进口袋的。”

她说到最后,终于忍不住的,让笑意染上了眼角眉梢,漂亮的小脸像是绽放的玫瑰,明艳的不像话。

“满意了吗?”女孩再次踢踢他的脚尖。

卢平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局促不安的低下头,嘴唇颤了颤:“…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吗?”

安塔尔丝哦了一声,灰色的眼瞳淡淡的闪烁,然后她不怀好意的眨着眼睛:“那你脸红什么?”

“!!!”

卢平快要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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