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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云书坐在沙发上,吃着白糖洗好的葡萄。
白糖透过窗户,看到在花园角落里站着的两个身影,他问:“蒋医生,他们怎么回事啊?”
熟悉的车辆从外边开进来时,白糖正围着围裙在和郑如云准备晚饭,“如云,饭后甜点吃水果挞好不好?突然好想吃!”
一直一个人生活的郑如云也是料理高手,他说:“可以啊,你…白糖,一辆车进来了。”
白糖稍微往后仰了下身体,看清后,顿时兴奋起来:“是蒋医生的车!”
郑如云却浑身戒备起来,不知那个alpha突然倒回来做什么。
白糖打开门,小跑着出去,在快接近蒋云书的时候,脚步慢了下来,他有些踌躇,神态也有些别扭,但遮不住眼睛里的笑意,黄昏的余光打在他的脸上,衬得笑容愈发的好看,“蒋医生!你怎么诶?林医生?”
林白昼从副驾驶上下来,朝白糖打了个招呼:“白糖,下午好,郑如云在里边吗?”
“在、在的。”
然后站在门口的白糖和蒋云书,看着林白昼雷厉风行地拉着郑如云的手腕出来了,和他们擦肩而过。
郑如云甩了甩没甩开,“操,怎么一天让我遇着两个傻逼?!”
“不知道,”黑糖跳上了沙发,伸着狗脸想去够蒋云书手上的葡萄,被蒋云书一巴掌推走,“不行,狗不能吃葡萄。”
白糖坐得很端正,他总觉得自己的头发有点乱,围裙也皱巴巴的,紧张又坐立难安,想去瞟几眼斜对面的蒋云书,又不敢,他盯着自己的手指,没话找话:“唔,如云和林医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蒋云书说:“应该认识挺久的了,还记得上次我们去医院见到林医生脸上有伤那次吗?”
白糖快速整理了下自己的刘海,小眼神瞥了瞥,道:“记得。”
蒋云书道:“那次是他俩为了一罐桃子味汽水打起来了。”
白糖把脱口而出的震惊咽回肚子里,如云的信息素就是桃子味啊信息素是非常私人的东西,所以“郑如云的信息素味是桃子”这件事他连蒋云书都不会告诉,但林医生竟然知道?莫非?难道?
白糖的眼睛瞪得很大。
“我看他们还在外边聊天,”他迟疑地说,“要不我,给他们切点水蜜桃送去?”
蒋云书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白糖把两个水蜜桃切成块摆在盘子里,还很贴心地放了两个叉子。
林白昼和郑如云站在房子的侧边,需要绕过墙。
还没走近,白糖就听见了两个人的声音,他开口:“如”
“嘭”的一声,好似是肉体碰撞墙面的声音,白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定在了原地。
紧接着,郑如云暴怒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懂什么?我懂什么?!我就是一个强奸犯生下来的,我够不够懂?!给了我一颗精子的那个男人强奸了我的妈妈,玩腻了,就把我妈扔掉,很快就有人来把我妈抓进了集中生育所,我够不够懂?!”
郑如云还记得那时自己才刚11岁,脸上带着今天被欺负留下来的伤回到家,却看到一堆人围着自己的家门口,周围的邻居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他拨开一层又一层的人,看到几个高大的、穿着制服的alpha正抓着一个女人往外拖,女人哭喊着,挣扎着,甚至跪下来磕头,“别!别,我求你们了我孩子才上小学啊!”
郑如云冲上去,抱着自己妈妈的大腿,他第一次歇斯底里地哭求着,求着那个所谓的父亲:“爸!爸爸来帮忙啊救救我妈求求救命!”
但那个男人吸着烟,一脚把他踹在地上,“你那么不舍得也跟着你妈一起进去好了?反正你不也是oga?oga除了被操和生孩子还能做什么?我这样做也是在为国家的生育率做贡献啊。”
郑如云抱着他妈妈,他妈妈被alpha拖着,一层又一层楼,膝盖上手肘上全是伤口。
楼下有辆车等在那里,是那种后面有一个空间、专门用来关押犯人的车子。
郑如云印象深刻,他死了都不会忘,那辆车子的灯坏了,车门大开,里面却黑漆漆的,是地狱,是吃人的地方。
然后他的妈妈,在车上,撞铁门自尽,洒了一车的血。
郑如云的头一阵阵地发着热,愤怒与无力占据了他的大脑,熟悉的反胃感涌了上来,他揪着林白昼的领子,大声吼道:“我还被那个男人强奸过!被我名义上的生父!我够资格懂了吗?!这个世界的alpha有多恶心,我难道还没有你懂吗?!”
林白昼整个人都愣了,他脸上满是愕然和悔意,他连忙道歉,语气着急:“操,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真的。”
白糖血液都凉透了,同为一个oga,这些内容他听着就感到窒息,他捂着心口干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总算是能动了,他抬起脚步,慌张地跑回去。
郑如云捂着嘴忍住吐意,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一字一顿:“alpha都该死。”
认识了几个月,林白昼懂得郑如云这句话其实并不是真的觉得所有alpha都该死,而是觉得如果alpha都死光了,这个世界起码会少很多很多黑暗恶心的事情。
林白昼抓住郑如云揪着他领子的手腕,可莫名的,他想问一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问。
他说:“那我也该死吗?”
白糖惊魂未定地回到了家里,叉子还掉了一个。
蒋云书一看就站了起来,大步走到白糖面前,接过盘子,用手指蹭了下白糖的眼下,“怎么回事?怎么还哭了?”
白糖这才发现他的眼角沁出了点刚刚干呕出来的生理泪水,他抹掉,小声道:“没事……他们在说话我就没给他们桃子。”
怎么可能,这种理由蒋云书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在搪塞他,但他沉默片刻,没有问下去。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郑如云和林白昼一前一后地进来了。
四个人同一个空间,却都可疑地没有说话,非常安静。
还是白糖看着每个人的脸色,试探地开了口:“要不要,要不要留下来吃个晚饭?”
郑如云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
但蒋云书说:“不了,我们先走,你们吃。”
白糖的动作蓦地顿住了,似乎是没想到蒋云书竟会是第一个拒绝的。
林白昼也站起来:“嗯,不麻烦你了,下次我请你们吃饭。”
门“咔哒”一声,两个高大挺拔的alpha离开了,白糖觉得这个家顿时空了下来,也少了许多压迫感。
他甩了甩头,把繁杂的想法甩掉,担心地问:“如云,你还好吗?”
郑如云眼睛还是红的,他吐出一口气,扯了扯嘴角:“没事啊,来做水果挞吧。”
白糖的心情也算不上好,但还是一直在用轻松的语气在找话题,企图能让郑如云开心点。
两人各怀心事地吃了一顿饭,白糖看着桌子上的八个水果挞,垂下眼睛,特地多做了几个想着蒋医生能吃到呢还放了蒋医生喜欢吃的杨桃来着。
吃完饭后他把碗放进洗碗机,才有时间拿起手机看了看。
蒋云书在五点多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也就是刚离开没多久的时候。
蒋天使:不留在家吃饭是因为气氛不对,别多想。
白糖眨了眨眼睛,自己都没意识嘴角已经扬起来了,他鼓了鼓嘴,竟然没早点看到白白不高兴了2小时17分钟。
林白昼家。
蒋云书做了个土豆烩面,分成两碗端到桌子上。
林白昼暴躁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操了我真是操了!”
“你怎么这么幼稚,”蒋云书说,“白糖那同学和白糖年纪差不多大,你这都30岁的人了,好意思吗。”
“操,”林白昼说,“我在骂我自己!骂的是我家的祖宗十八代!操你妈林白昼!”
蒋云书:“”他置若罔闻,拿出手机看了下屏幕,没有消息回复,又皱着眉放回了裤袋里。
吃着吃着,林白昼再次大喊:“啊啊啊,林白昼你就是个傻逼!”
蒋云书等他骂完自己,才问:“所以真的是因为你他才被赶出来的?”
“啊,”这件事相对于郑如云的身世来说瞬间就不够让林白昼生气的了,被蒋云书一提,他才想起来还有这卦,“啊是啊,操了,林白昼你就是转世十八代的大傻逼!”
蒋云书面色平静,显然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大嗓门,他:“你们?”
“不是,上次我们不是打了一架吗,”林白昼说,“从那次后,我们就因为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总会碰到了一起,但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吵架打起来的路上。然后那天我喝醉了,越想越觉得自己错得离谱,于是就找上门去和他道歉。”
“没想到我俩在门口争执的时候,恰好房东出门撞见了,房东有个oga女儿,他应该是看自己的租客竟然有alpha来纠缠,怕波及到自己女儿,怕出事,不安全,就立刻把郑如云赶了出去。”
蒋云书“嗯”了一声,“那你们现在?”
林白昼说:“我帮他找房子,我找,他也找,其实我还有一套房子空着的,但他肯定不会搬过去住”
蒋云书又答应了一声,他本就不是话多的人,此时此刻林白昼也不讲话了,房子安静了下来。
蒋云书拿出手机来看,可上下划拉了一会都不见白糖回复他,他又收好手机,一抬头却看到林白昼的脸都快埋进碗里了。
林白昼是真的很愤怒,他要找出郑如云的爹,随便用什么法子让那畜生进监狱蹲到死也不能出来,妈的吃完饭就让人去找他吃了两根面条,妈的,怎么会有那种畜生
突然,蒋云书听见林白昼小声骂了一句,声音还有些哽咽。
“操,世界上的alpha都死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