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挽住身邊人的臂彎,“這家店是穆家的,我買不起這裏的任何一件東西。殘顎疈曉弄壞的地方我會賠。”低眉,婚紗抹胸的位置掉了一顆珍珠,應該是剛才跟穆旭北糾纏時落下的。
沈芝茹對她的話嗤之以鼻,她把眼睛從不爭氣的兒子身上移開,“我不管你嫁給誰,就是不能來害我的兒子!!”她往前走一點,可穆旭辰怕她動手,早就先她一步擋在兩人中間,呈現保護的姿勢。
他寬闊的脊背擋在麵前,顧夏仰頭看著,沒等他對沈芝茹發脾氣,先開了口,“阿姨,這一次不管你用什麽辦法,都不能改變我們的想法。”說得極其堅定,心裏掩藏的東西又暴露出來。
半月前,穆旭北還在她身邊,還抱著她說以後的打算。可因為她的插手,他們之間的所有就在一夜間顛覆,他娶了柳眉,她差點沒了孩子。
但是這件事,她從來不怪任何人,因為如果感情堅定,如果彼此堅信,那麽任憑誰都不能將他們拆散。
怪隻能怪,有緣無分。
這一次,她不能說話不算話,不能把阿辰一個人留下,更不能斷了他身後的翅膀。
穆旭辰聽見她的話,轉身過來攬住她的腰,手碰到婚紗的材質,下一秒他抬手扯起婚紗的裙擺,用力一撕--
“吇……”
衣服碎裂的聲音傳遍整個房間,顧夏她不敢置信地看他,他卻對她微微一笑,然後看著對麵的沈芝茹。
她臉色極難看,看著被他撕裂的婚紗,氣得渾身發抖。
“其實我從來都不稀罕穆家這棵大樹!”他手裏的布料隨著他的話聲摔在地上,轉手攬著懷裏的女人離開。
沈芝茹連連後退,她怎麽會生出這樣不爭氣的兒子!!
婚紗店裏所有的店員,看見二少爺摟著女人從裏麵出來,全都躬下身,送他們離開。
剛才的大吵聲,真的是二少爺和董事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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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夏任他摟著出了婚紗店,上車之後車子急速往前開,沒過一會兒就到了郊區。
公路上車輛很少,四周全是山巒,她在g市還是第一次這麽近的接近大山,所以就更不知道這條東西走向的公路的終點在哪裏。車子引擎突然慢下來,停靠在旁邊的隔離帶上。
駕駛座上的男人,雙手按住方向盤,不停用力,指節微微泛白。
“阿辰,如果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她是你母親,不會真的生氣。”她抬手,將自己的手掌都蓋在他手背上,試圖消解他不停施在盤上的力。
剛才,他為了自己,那樣跟沈芝茹說話,她也是吃了一驚。
印象裏,身邊的男人永遠都是溫柔的模樣,從來不會大聲說話不會發脾氣。以前每次她做錯事,他也都是耐心地跟她講道理,甚至連皺眉都不曾有過。
其實她想說:阿辰,說了那些話,你也很後悔吧?
穆旭辰反手將她的手握住,搖頭道,“她還有大哥,可你隻有我。”
我說過,再不會讓你一個人,就一定會做到,從此以後誰都別想欺負你絲毫。
可你隻有我--13865900
這句話說的多簡單,可聽在顧夏心裏,每個字都激在她心上,她伸手臂過來摟住他的臂彎,“阿辰,沒有婚紗沒有親朋,我們一樣也可以結婚的。”
有象牙色的沙灘襯她的白裙子。
有蔚藍色的大海做兩個人的背景。
還有千惠和蘇昊來見證他們的婚禮,這樣就夠了。
隔了相鄰的位子,穆旭辰的手臂勾住她的肩,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他反對道,“婚紗一定要有,不然還算什麽結婚?”
親朋好友。
酒席歡呼。
這些有沒有都無所謂,可見證幸福瞬間的婚紗一定要有,無論如何他都要做到這一點。
懷裏的人點頭,表示聽他的話。車窗外麵是連綿不斷的群山,南方的山峰再高也不到一千米,靠在男人的肩頭,她望著其中最高的一座,隨後伸手指向最高的一座,“阿辰,我們上去那裏吧。結婚的事,我想跟他們打聲招呼。”
她認出這條路了。
隻要一直往前走,再轉一個彎,就到了g市最大的墓陵了。
四個月前,她在訂婚的那天失蹤,被兩個男人綁去空曠的廠房,之後穆旭北把她押在車子上,驅車帶她來了這裏。
“挖出來!”當時,他把她整個人都摔在墓碑前,非要她用手把墳墓趴開,以此來證明自己不是顧卿言……
男人的臉又開始浮現上來,望著山頂的眼神也愈來愈迷離。
那時候自己什麽都不懂,隻知道嫁給阿辰,隻知道做上檢察官,隻知道安穩地過一輩子。
什麽都不懂,現在想想,多好啊!
“小夏?”
“小夏……”穆旭辰連著喊了她兩次,顧夏才回神過來,心跳漏了一拍隨即又跟上。
“我們上去看看吧。”她真的想上去看看,上次是在午夜來,月光雖好,可她還是沒能看清楚墓碑上的遺像,記憶裏關於父母的印象更是模糊不清,她甚至都不記得他們的長相。
不管怎麽說,她始終都是顧卿言,在那個人麵前可以否認,卻從沒能騙過自己。
穆旭辰點頭,應允她,抬手鬆了手閘,踩動油門,車子緩緩啟動,加速前行。
現在是午後,天空晴朗,沿著石階一層層地走上山,抬頭的時候,潔白的雲朵飄的很低,仿佛一伸手就能夠著似的。她始終都挽著穆旭辰的臂彎,走到第六層轉彎,再往裏走幾步,兩座連著的墓碑立在一起。wb9y。
腳下的步子加緊一些,走到墓碑前。陽關下,兩張方寸大的灰色照片並排貼著,相片裏的人都是中年模樣,他們微笑著,笑的慈愛溫馨,顧夏眼睛盯著照片,不肯移開。
爸爸,媽媽。
我是你們的女兒,我這麽不肖,竟然來你們的樣子都記不得。
三年了,我從來沒有回來看過你們,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以後我每個月都來,彌補這些年我沒有盡的孝順好不好……
站在墓碑前,轉開眼看見前麵祭拜的地方長了雜草出來,她蹲下來,把它們一一的拔掉丟到一邊。穆旭辰一直站在她身後,他不蹲下來幫她拔草,也不攔著她,隻是安靜地站著而已。
“阿辰,他們一定很孤單。”她跟他說話,手裏的動作卻是一點都沒停。
這些年她不在,應該就沒有人來過這裏了吧?每年清明重陽節的時候,所有的墓碑前都親人拜祭,可獨獨這裏沒有,該是多荒涼啊!
穆旭辰知道她心裏的自責,等她將草拔的差不多時,他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扶她起來站在身邊,“伯父伯母,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夏,不讓別人欺負她。”他的手扣在她腰上。
不管身邊的人是顧夏,還是顧卿言,現在的他隻知道,她即將成為自己的妻子,別的任何身份都已經不重要了。
“如果我的記憶恢複了該多好,這樣就不用強迫自己記住照片上的人,把他們的樣子刻進腦子,生怕明天早上醒來就忘記他們的長相了。”關於二十五歲前的記憶,她還是有些執著。
如果記起來,那麽小學中學大學的事都該記得,這些大大小小事綜合起來一定能夠將她的心填滿,把那個不屬於自己的人全都驅逐出去。
包括那個雨夜,包括他為數不多的溫柔,包括他的強勢霸道,統統忘記,統統不要再記得。
剛才在婚紗店裏折騰了一圈,又站了許久,有些累。她往後靠,上半身全靠在身後男人的懷裏。
芝家彎婚。穆旭辰慢慢收肩,將她更緊的包圍,他側著臉,唇正好抵在她發際,發香一陣傳進鼻尖,他深吸一口氣。
他在害怕,他並沒有懷裏的人那樣樂觀,以為記起了別的事就能分散注意,更快地忘記穆旭北。有一天如果全部記起了,記得喜怒,記得酸甜,到時候要想遺忘,就更難了。
兩人靠著,站了很久,天邊的天陽從正南方移到西邊,慢慢地被遠處的山頂遮擋,最後消失不見。晚霞橘紅一片,將西麵的天空染成了不均勻的色調,越往山腳,顏色越濃烈。
“阿辰,結婚用的婚紗我自己做吧,好不好?”夜幕徹底降下來,她由男人牽著手,一步步走下墓陵。
“你身體虛弱,這些事就不要操心了,好好保胎才最重要。”他替她打開車門,等她坐到車座椅上,站在門邊耐心的跟她說,“結婚登記我預約在後天,到時我去千惠那裏接你。”
從她在醫院答應嫁給他的當天,他就去民政局預約了。
顧夏點頭,自己伸手係上安全帶。
黑夜裏,車子的遠光燈打起,照亮前行的路。她靠在座椅上,半開的車窗裏,風透進來,吹起她額間的頭發,帶著春天特有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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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六千字更新完畢哈!
更新那麽準時都木有獎勵,嗯哼,真討厭。看來明天我得晚上更新才對,吧唧!
明天見╭(╯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