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一番话,如同一记石子扔进了油锅里。
大周皇本有意放水,可皇后的话又句句在理,他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目光落到了苏卿瑜的身上,大周皇的眼中掠过一丝宽容,问道:“那朕问你,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苏卿瑜的身上,有看好戏的,有疑惑的,也有事不关已的。
苏卿瑜缓缓摇了摇头:“儿媳只是刚刚勘察出毒性,便急匆匆的前来禀报了,至于毒性如何是什么样,又有多大的传染性,目前还不知道。”
她的话音一落,殿内抽气的声音此起彼伏,众人全都拿怪异的眼神看着苏卿瑜。
徐徐肱冷笑两声,上前一步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凌王妃你仅凭自己的猜测便说这血毒有毒还具有传染性,你这不是戏弄皇上吗?”
苏鸿途整个人抖成了一团,缩成了鹌鹑,心里都快要把苏卿瑜骂死了。
没有那个金钢钻,就不要揽这个瓷器活。
福公公也是一脸担忧,他还道凌王妃是个稳重的,没想到这么大的事,她也能拿来开玩笑,这下谁也帮不了她了。
苏卿瑜感觉四周不善的目光,眼神与夜凌玄的撞上,缓缓的,夜凌玄对着苏卿瑜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父皇。”夜凌玄站了出来,跪在大殿中央为苏卿瑜求情:“王妃这几日心神不宁,想必是劳累过度所致,还请父皇念在王妃救驾有功,宽恕她这一次。”
就连夜凌玄也如此说了,苏卿瑜的心沉重到了极点。
没有一个人信,竟然没有一个人信她。
她站在大殿中央看着四周那些不善的目光,只觉得如同身坠冰窖。
“皇上。”皇后看大周皇还在犹豫,正要进言,大周皇却伸手阻止了她说话。
目光威严的看向苏卿瑜,顿了一下才道:“凌王妃妖言惑众,意图动摇我大周民心,打十大板以示惩戒。”
皇后眼睛瞬间瞪圆了:“皇上,凌王妃罪不可恕,区区十板子实在便宜了她。”
大周皇冷冷一眼瞥过去,皇后顿时噤了声。
有侍卫前来拖苏卿瑜,她木着身子任由侍卫拖走,就在这时夜凌玄突然跪在地上,对着大周皇道:“父皇,都是儿臣管教不严才会让王妃闹出这样的乱子,那十板子儿臣愿意代其受过。”
苏卿瑜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看夜凌玄的眼神有些动容,如果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从以前的针锋相对,到现在他居然愿意替自己挨板子,这个转变竟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心酸。
“妖言惑众的是凌王妃,凌王殿下就算是再心疼也不能代其受过,只有让她尝到皮肉之苦才能让她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王爷这样偏爱实在是有偏袒之嫌,莫不是王爷也赞同王妃的观点,所以才愿意代替她挨板子。”
皇后咄咄逼人,步步紧逼,竟把夜凌玄也一同拉下了水。
苏卿瑜看着皇后那张嘴脸,知道如果再任由她说下去,只怕夜凌玄也要被自己连累。
她跪倒在地,对着皇上磕了一个头,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儿媳愿意领罚。”
说完,她毅然决然的大步的出了殿外。
福公公急忙紧随其出去,亲自监刑。
小太监搬来了板凳,让苏卿瑜趴了上去。
福公公看着小太监,尖着嗓子道:“都给杂家仔细着点,可千万不能手下留情,王妃就算身份再贵重,她也不可能回头找你们算帐的。”
苏卿瑜听这话儿越听越不对劲儿,抬头便看到福公公正一脸意味深长的对着她笑。
心头诸多疑惑没解开,便感觉屁股上一痛,竟是一板子打了下来。
苏卿瑜忍不住轻呼一声,紧接着剩余的板子雨点般的打了下来。
没有想象中的疼,但也够她喝一壶的了。
苏卿瑜此时才明白,刚刚福公公那番话是在给小太监递暗语,让他们下手轻点儿。
十板子很快打完,苏卿瑜感觉屁股火烧火燎的疼,在宫女的搀扶下她下了刑凳,还要跪地谢恩。
起身时,一双大手扶住了她的胳膊,抬眸便看到夜凌玄深邃的眼睛。
苏卿瑜有一瞬间的愣怔,她竟从他的眼里看到担忧。
“还能站的起来吗?”夜凌玄问道。
苏卿瑜点了点头,借着他的力想站起来,没想到腿一软差点儿又跪在地上。
夜凌玄看她疼的额头直冒冷汗,竟一个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冷眼扫过在场的几个小太监,眼神里说不出的杀意。
小太监们站在一侧战战兢兢全都不敢抬眼看他,还是福公公过来打圆场:“王爷赶快带着王妃出宫医治吧,王妃的伤势要紧。”
夜凌玄冷冷一哼,抱着苏卿瑜大步的往外走。
苏卿瑜窝在他的怀里,都想把头钻进地缝里去了,可不知怎么的,明明挨了板子,心里竟有些甜滋滋的。
“被打傻了?”头顶传来夜凌玄冷冷的声音,苏卿瑜只能看到他刚毅的下巴。
她倒吸了几口冷气,气呼呼的道:“我才没有。”
“下次这么蠢的事不要做了,免得本王被你连累。”夜凌玄的脸依然臭臭的。
苏卿瑜刚刚对他生起的那点好感,顿时消失不见了:“你这人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我可是刚刚挨了板子,还疼着呢。”
“你明知道会挨板子,却还要说出来,这次打你也是给你个教训,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明明是训她的话,可是莫名的苏卿瑜竟听出了一丝关心她的味道来,难道是单身太久了,自我产生了幻觉?
哎呦,还真挺疼。
苏卿瑜感觉屁股都快成八瓣了,而且夜凌玄抱她的姿势还让她有些不舒服,她稍一动弹,疼痛就像电流一般迅速传遍了全身。
“别动。”夜凌玄低喝一声,为了减轻她的痛楚他胳膊都要僵了,她却像个蛆是的扭来扭去。
苏卿瑜忍着疼痛,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咬牙道:“这板子挨的实在太憋屈了,早我不后悔,就算再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也会这么做。”
夜凌玄不解的看着她,眉头拧成了疙瘩:“你属什么的?”
“兔子啊。”苏卿瑜不解的回道。
“我看你是属驴的,还是一头犟驴。”
“哎,你怎么骂人呢,嘶……疼死我了。”
“该。”
“狗男人,你再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