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应该叫你爸爸吗？”小宇坐在车的后座，探出头来问我。
“我这么年轻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孩子啊，你叫我哥哥吧。”
“哥哥！姐姐！”
“叫嫂子。”
“奥，嫂子。不行，姐姐这么漂亮，叫嫂子感觉老了。”
“你小子这么小就懂得油腔滑调了？”
我们很快到了我的公寓。
“哇，好大啊。”
“这只是我们暂时的家，等我买的房子装修好了，我们就搬过去住。”
“好啦，小宇，现在也不早了，去洗个澡睡觉吧。”
“那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睡吗？”
“不行！”总不能因为这小子就打扰了我和顾思安的二人世界吧？
“可是我一个人睡觉会害怕的。”
“行啦，小宇才刚到这里，难免有些怕生，就让他和我们一起睡吧。”
小宇冲我吐了吐舌头，就跑进浴室里。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早上我起的挺早，因为快要交稿了，我必须抓紧时间工作。奇怪的是顾思安好像也已经起来了，不过在客厅里并没有见过她。
我推开浴室的门，正打算上厕所，却正好看见顾思安一丝不挂的站在我面前，看样子是刚洗完澡。
“你……你怎么一大早洗澡啊？”我很快将视线转移向别处，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清楚的见到顾思安的身体，而大部分时候我们都是在黑暗的环境或者昏暗的灯光下坦诚相见。
“干什么？你还害羞啊？”见我这反映，顾思安反而靠近我。
“现在家里还有一个小宇呢……你……你注意点。”
“哎呀，小宇还没醒呢。昨天帮小宇洗澡弄到太迟了，我就没洗澡，所以想着今天早上洗一洗嘛。”
我将视线移向下方，却刚好注意到在顾思安的大腿内侧似乎有什么黑色的东西。
“你没洗干净啊，你看还是脏的。”我伸手想要触碰她。
顾思安本能的躲了一下。
“流氓！这是纹身啦！”
“纹身？纹的什么？以前没听你说过啊。”
“切，不告诉你。”
“怎么？在我之前为哪个男人纹的？”我说着，把正在穿衣服的顾思安按到墙上。
“喂！家里还有小孩呢。”
我笑了笑，稍稍底下身看到顾思安大腿内侧的纹身，是罗马数字十三。
“十三？什么意思？十三岁？”
在我思考的时候，顾思安给了我一脚，我倒在地上，她迅速把衣服裤子穿好。
“谋杀亲夫啊！”那一脚正中我胸口，我多少有些疼。
“谁让你一大早就不老实了？”
“不过，那个十三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捂着胸口站起来。
“以前觉得好玩就纹了呗，十三是我喜欢的数字，仅此而已。”
“喜欢十三啊？可是好像在某些地方十三是不吉利的数字诶。”
“你管我！”顾思安冲我吐了个舌头，走出浴室。
吃过早餐，我就开始专心敲字，顾思安则是窝在房间里和小宇一起选适合他的学校，她一直强调再穷不能穷教育，更何况我们是一次性付清房款的富人。
刚写了几千字，手机就亮了起来，我拿起手机，是转账的短信，我的账户里多了一千万。我想起在李向定的遗书上所写的为我准备的“干净”的钱，我想这大概就是那笔钱，不过谨慎起见，我还是必须摆脱布雷帮我查一查转账的账户，以及这笔钱是否干净。好不容易从这件事里抽身，要是再被卷进去就麻烦了。
我打电话的时候，布雷正好准备审问第一起案件的凶手。为了多了解一些那个人的消息，我决定到警局去找布雷，顺便听一听审讯。
我到的时候，审讯已经开始了，我看到布雷坐在审问室里，对面是一个男人。
“所以，这个神秘人是什么时候联系上你的？”
“……”
“你不要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布雷用手用力敲击桌面，“现在你杀人证据确凿，如果你肯告诉我们关于那个人的消息，我们或许可以考虑向法院申请免除死刑。”
“哼，让我一辈子呆在监狱里，还不如和我的神一起死。”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知道他死了？”
“他自杀前给我发了一封邮件，不瞒您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当我收到邮件的时候，我就想随他一起去了。”
“你为什么这么信任他？还把他当做神？”
“因为他在我最低落的时候给予我帮助。”男人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在我得知我老婆出轨，我儿子不是我亲身的时候，我很痛苦，再加上工作上的压力，我真的很想一死了之。但有一天，我在聊天室里和一个陌生人聊天，我把所有的痛苦都告诉他，他一直在安慰我，让我坚强，他说他能够帮助我，并且询问我的邮箱账号。后来，他就交换杀人的事情告诉我，我当然愿意参与，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还在吃我的用我的，我就很生气，能够杀死那个女人，还能帮我摆脱嫌疑，不过是要我杀一个陌生人而已，何乐而不为？”
我大致明白了“你”寻找对象的特点，就是这些对某个人怀有仇恨又遇到挫折的人，还有一点就是他们通常很容易被说服，也会因为冲动行事。相信他口中的这番话，就是那个人教他的。
“这就是你杀人的原因？无论是你的妻子，还是你杀的这个女人，你都没用权力随便剥夺别人的生命！”
“嘴上这么说，难道你就没有想要杀死一个人的时候？愤怒是人性的本能，我们不应该被法律约束！”男人疯狂的叫着。
这个男人已经被彻底洗脑了，我庆幸自己还没有变成这样的人，或许是那个人还没有开始对我洗脑，但我更认为和我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一种类型的人。
随后又问了一些问题，布雷就结束了审讯。
“冽哥，你来了。”布雷见我站在审讯室门口等他，就向我打招呼。
“恩，我看了你们的审讯，这个男人已经被彻底洗脑了。”
“顽固不化，无论是邮箱地址还是聊天室的账号，全部都查不到出处。现在只能相信，李向定真的是这个幕后主使，但是他把邮件都清空了，我们无法得知这起交换杀人背后还有多少个傀儡。”
“除了盯着那些死者家属们，我们也没有别的可做了。”
“机场案件的死者，身边恨他的人不少，但第一起案件的女孩，似乎找不到什么和她关系密切的人，也没听说过有谁恨她。”
“也可能是因为某件小事，在凶手眼里被无限放大，诸如此类的。我相信那个人不会安排人杀一个没有用的人。”
“好，我再去找一找。”
“对了，我发给你的消息你看到了吗？那笔钱……”
“我派人查了，不过目前还没消息。”
我点点头。
“布雷警官，这是刚才同事托我给你的。”一个警员拿了几页纸递给布雷。
“说曹操曹操就到啊。”说着，布雷拿起文件，“这笔钱是一个美国的账户汇过来的，汇款账户持有人是……李向安？”
“你说什么？！”我拿过文件，那确实是李向安的名字。
“报告上还说，早年李向安投资房产赚了点钱，就存入这个账户，之后在美国用这些钱继续投资，慢慢的就越积越多了。”
“你还记得李向定的遗书吧？他说会给我一笔干净的钱。”
“指的难道就是这个？可是，为什么账户持有人是李向安？”
看样子，那个人是李向安的可能性更大了，至少他是认识李向安的人。
“我也不知道，不过起码我们可以得知李向安并没有消失，而是还存在于某个地方。”
“可是他们兄弟两不是在五年前就决裂了吗？怎么又会用李向安的账户给你汇钱？”
“这个问题，就只有等我们找到李向安的时候再问他了。”
布雷点点头，把文件收起来。
“对了，冽哥，听老人院的院长说，你收养了那个孩子？”
“恩，我和那个孩子还算有缘，你提醒我了，我得先回去了，思安和小宇还等着我买菜做饭。”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好，等我有消息了再通知你。”
“恩，辛苦你了。”
和布雷告辞后，我就驾车回家。进了小区准备停车的时候，却发现我租的车位里停了一辆红色的轿车，车的款式和我差不多，我记起来那好像是林曼的车。
我见车没有熄火，就按了一声喇叭，只见林曼从车上走下来，锁了车门向我走来。她穿着低胸的衬衫，以及黑色短裤，画着浓妆。她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一个妩媚的女人。
“哈喽，徐冽。”
我把车窗拉下，以便能跟她说话。
“你来找我的？”
“嗯哼。”她挑了一下眉。
“李向定已经死了，这你知道吧？”
“知道啊，德爱教会的那些勾当也都被拆穿了，这件事情新闻报道了好几天呢。”
“竟然如此，我想你也如愿了，我们之间应该没有必要再见面了吧？”
“怎么？我们之间不是还有别的联系吗？比如那个人。”林曼勾起嘴角，打开我副驾驶座的出门，“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餐厅，我想我们可以到那里谈谈。”
我犹豫了一会，还是开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