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这样懂事,迟骋彦这个当爸的就更加放心把钱交到她的手上。
之前给她一张普通的金卡,是因为当时家里的财政大权都在柳湘云手上,他手上也就只有几张卡而已。
现在柳湘云进了号子,财产管理员将家里的卡重新进行合理化分配后,现在迟微微手里的那一张卡,透支限额足有一百万!
这对只有十八岁的迟微微来说可是天大的诱惑,尤其是短信通知还绑在自己的手机上。
当她去奶茶店买了一杯果茶,这边刚刷完卡,那边就立刻受到银行短信通知:卡内限额还剩下999984元。
迟微微嘴里的那一口奶茶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
从前她就幻想过有一天会有一笔财富落在自己手上,可现在迟骋彦真的给了她,她却如获重负。
别说花钱了,迟微微恨不得把银行卡塞进鞋底,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卡给丢了。
“爸,你平时稍微给我点零用钱就行了,万一我把卡丢了怎么办?”迟微微推脱道。
再怎么说,自己也只是个普通的高学生,“百万富翁”真的不太符合她的身份。
那边迟微微担心丢钱,这边迟骋彦竟然乐呵地说道:“没事,丢了及时挂失就行。爸给你钱就是让你花的,想买什么买什么,乖,m……”
最后的那一下亲昵刚要说出口,旁边的茶水间里幽幽地飘出来一名女职员。
捧着手里的杯子,女职员还以为是哪个领导再给自己的小情人打电话。正好奇是谁,结果一出门,正巧就碰上了大boss。
他看不见我,他看不见我……一步步朝办公大厅走去,女职员心里默念道。
收起刚才的笑容和善,迟骋彦慌张地按了下屏幕便将手机塞进了口袋。
公司人人都知道他有个失而复得的宝贝女儿,也知道他经常为了自己的女儿旷工,甚至就连上次几千万的大单子,也是说丢就丢。
公司职员还以为他的女儿有多么蛮横无理,才会爱折腾她这个爸,却没想到是迟骋彦自个就是女儿奴,天天想把女儿亲亲抱抱举高高。
这可是公司里的绝密,就这么被一个女职员看到……
“你,回来。”
迟骋彦的声音又恢复到十分钟前那样严肃,整理着胸前的领口,迟骋彦再一次环顾四周,“公司仓库少一个看管员,你明天去仓库报道。”
为了捍卫自己在公司雷打不动的“大魔头”形象,必须要清除每一个知道自己秘密的“威胁”。
“老板,我……”女职员想要替自己分辨两句,可话到了嘴边却又给咽了回去。
从来没有人能跟迟骋彦讨价还价,要是再多说一句,结果肯定会比现在更加凄惨。
一脸委屈地端着杯子,女职员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去。殊不知,刚才这一切迟微微那头听得是清清楚楚。
刚才迟骋彦只顾着维护形象,手指按下屏幕的时候,只是将屏幕唤醒而已,并没有真的挂断。
即使放在口袋里,他说的话,迟微微都能够听到。甚至他刚才窘迫的表情,迟微微都能够想象的出来。
迟骋彦再次回到气氛压抑的会议室,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的各个经理再一次绷紧了每一根神经。
“该谁了,报告就不能主动拿过来吗?还是等着我像小学老师一样找你们收作业?”坐在正中的老板椅上,迟骋彦的语气冰冷。
刚才还憋了一肚子火,跟迟微微打完电话后,瞬间少了一半,甚至还多了点饥饿感。
财务部主管赶紧将财务报表递上,同时还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只优盘用于一会对下个季度的预算做一个整体的报告。
打开回忆的投影仪,在财务部主管正在寻找ppt文件的时候,迟骋彦已经将文件内容简单地看了一遍。
从一个小公司发展到现在的集团,迟骋彦对公司所有部门的事项都了解一清二楚。
“税款怎么这么多?比上个季度还多出了三百万?合理避税你是不懂吗?”
“赔偿款,我记得我说过预算应该在两个亿以内吧。”
“你知道你这个预算能让公司少赚多少钱吗?”
还不等主管将整个预算做一个整理报告,迟骋彦就已经看出了其中不少的“错漏”。
在生意场上混迹了十几年,迟骋彦不仅是一个“合格”的商人,更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和大多数公司一样,只要能少花一笔钱,迟骋彦就绝对不会选择支出。
在这本书原来的剧情里,迟骋彦能做到的可还不止是如此:因为关系网复杂,他可以在行业内只手遮天却不受法律制裁;因为心狠手辣,不少拆迁户拿不到足够的补偿款,在公司门口叫苦不迭,甚至拉起了血书条幅来抗议。
这些,他这位“冷血总裁”可丝毫不会在乎,他的眼里就只有利益两个字,其他的都只不过是浮云而已。
迟微微本以为迟骋彦已经不会再黑化,并且远离书里最黑暗的主线,但是现在看来,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有了一些“奸商”苗头。
在电话那头,他的那些话迟微微听得是一清二楚。这和在家里那个对自己千依百顺的老爸,照顾自己感受的父亲简直是云泥之别。
尤其是他谈论到金钱时的态度,尖锐的声音和奸商那种丑恶的嘴脸让迟微微无法忍耐。
她不能够容忍自己的老爸变成“奸商”,哪怕是一个苗头,都绝对不可以!
“拿走,重新给我改。”将报告丢在桌子上,迟骋彦靠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
扫视着办公室里的众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鄙视和不屑。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能跟上自己的进度呢?手下的员工一个个都跟木头一样,什么事都做不好。
“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你们都给我警醒着点,别给我出什么岔子了。”掏出手机,迟骋彦刚准备刷一会微博的财经版块,屏幕唤醒的瞬间,他后脑一阵发麻。
宝贝女儿:
刚才的电话根本就没有挂断!将手机凑在耳边,隐约还能够听到那头熙熙攘攘的马路声。
在迟微微面前,迟骋彦一直都保持着“和蔼可亲”的慈父形象,生怕会给女儿什么不好的影响。
哪怕他在外面再怎么盛气凌人、唯我独尊,对待女儿都是言听计从、说一不二,毕竟十八年都没有接触过,还是希望给她一个好的印象。
这下好了,刚才自己说的一番话全都进了女儿的耳朵,偏偏又是最凸显自己“吸血鬼”性格的一面,要是女儿知道自己的老爸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微微?”迟骋彦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眼光瞬间转移到了迟骋彦的方向,睁大了眼睛,被他轻声细语的模样吓了一跳。
等着迟微微说话的这会功夫,迟骋彦的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生怕迟微微会一怒之下做出什么让他无法意料的举动。
“爸,你真的……”迟微微欲言又止,尽管她已经知道未来的迟骋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却还没有想好该怎样将那句责备说出口。
回想起前段时间,迟骋彦对待自己尽心尽力的模样,她真的没办法将他和“奸商”两个字联系起来。
不止是迟微微,迟骋彦这边也没想好该怎样回答。挠挠头,还是想到了应对所有问题的老办法:拖!
迟骋彦:“那个,爸正在开会,一会爸再给你打过去?”
“不用了,”迟微微的语气和他对待下属一样冷淡,“这事,咱们晚上回家再说。”
说完,不等迟骋彦再开口,迟微微就忿忿地挂断了电话。
迟骋彦天不怕、地不怕,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生活里,还没有人能让迟骋彦有一丝丝恐惧。
除了曾经改他高考卷子的老师外,就只有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了。
好不容易在女儿面前建立起一个“慈父”的美好形象,却被自己一锤子又一锤子的敲碎,那种崩溃感,是不会有人能理解的。
那一下午,是迟骋彦度过最漫长的六个小时。
他再没有心思去开会讨论预算,也没有心思应对什么会议和签订仪式。坐在办公室里,他只想着该怎样让女儿理解自己,理解自己身为一个商人的不容易。
出神地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空,迟骋彦拨通了言振国的电话。
将中午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仿佛迟微微冰冷的语气还在他耳边萦绕,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二次折磨。
同样是商人,现在这个时候也只有他最了解迟骋彦的心思。
“换做是宁宁,被她发现你是个唯利是图的奸商,你怎么办?”迟骋彦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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