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
一年轻的公子端坐在书案后面,手执着一卷医书,风华雍容华贵,却慵懒。
底下,一群小太监正在切药。
在一片嘈杂的雨声中,混着一声声敲打窗棂的声音,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太监起身打开木窗,外面大雨滂沱,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疑惑地关上了木窗。
没过多久,又响起了敲打窗棂的声音,小太监开窗一看,雨雾白蒙蒙的,什么也没有。
如此反复几次,小太监不由地有些紧张,回过头,对着那年轻公子,颤声说道:“公……公子,不会是有……有鬼吧?”
“桃公公。”年轻公子抬起头,一双乌黑深邃的眸子,带着笑意,“如果真的有鬼,我也很想见识见识。”
桃公公咽了咽口水,往外一看,廊下有一排湿漉漉的脚印,一直延伸到窗户底下。
他屏住呼吸,探出身子,往窗下一看。
忽然,一只惨白的手,猛地拍在了他的脸上。
那手,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死死地扣住他的脸。
桃公公的心里涌起了巨大的恐慌,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看到了一头炸焦了的头发,头发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下来,那头动了动,慢慢地抬了起来,露出一张漆黑的脸,还流着鼻血。
桃公公的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凄厉喊道:“鬼……鬼啊,有鬼啊……”
谢婠再次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然后,她看见一群小太监尖叫地冲了过来,嘴里喊着:“保护公子。”
谢婠呆滞了,眼睁睁地看着一只脚朝着她的脸,狠狠地踹了过来。
那个领头的小太监,叉着腰,大声说道:“兄弟们,虽然我们命如草芥,渺小卑微,我们可曾退缩过?”
“没有。”
“人生在世,艰险万千,我们可有害怕过?”
“没有。”
“如果不能与公子一起并肩对抗风雨,岂不是枉做为人?”
“不是人。”
谢婠深深地被震撼了。
好正直,好勇猛,好有爱的小太监!
就在她感慨的瞬间,那小太监踩着她的脸,低头看了一眼,威武雄壮地喊道:“公子是我们的骄傲,我们要保护他,对不对?”
“对。”
谢婠被这阵势吓疯了。
一只拳头对着她的脸揍了过来,她猛地清醒,接住了那个拳头:“各位不要这么暴躁,我不是鬼。”
“有人长你这样的吗,也不怕遭雷劈吗?”
谢婠捂着脸,呜咽出声:“我就是被累劈的啊。”
小太监们哄笑起来,慢慢地围了过来,气势逼人,满目凶残......
谢婠瞬间白了脸色:“你们听我说......”
“我们不听......”
于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太监,不顾仪态,对着谢婠狂揍狠踹。
谢婠崩溃了,她堂堂一国将军,当朝宠臣,竟被一群模样清秀的小太监,打得当场就呕了一大口血。
她丢不起这个人呐!
谢婠终于怒了,到底是谁把这群蠢货养得骄纵又残暴的!
她猛地怒吼出声:“你妹的,老子是谢婠,你们要是敢再踹老子一下,老子要你们陪葬。”
小太监们呆愣了一下,又继续狂风暴雨般地对她一顿狂打。
桃公公愤恨地说道:“谢婠那小寡妇熊腰虎背,母夜叉一个,你当我们瞎啊。”
这群刁奴!
这群无法无天的刁奴!
这群无法无天,还胆敢说她丑的刁奴!
谢婠气炸了,要不是跪的太久,又遭雷劈了,她早起来打断他们的腿了。
她在怀里掏了半天,扔出一块令牌,砸在桃公公的脸上。
这是神虎营的令牌,可以调动神虎营二十万的兵马!
“谢......谢......谢将军......”
桃公公颤巍巍地喊完,当场就给跪了。
小太监们也跪了。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谢婠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一张黑漆漆的脸,鼻青脸肿,没一块地方能见人的,丑得惊天动地。
“公子......”
桃公公涕泪横流地喊了一声。
谢婠抬头,只见一年轻公子缓步而来,白衣从风,一身清气纵横,芝兰玉树一般,立在她的身前。
她的目光缓缓上移,长腿、****、窄腰......
谢婠只觉得血气逆涌,顶着一张惊悚的脸,猥琐地笑了:“公子贵姓,春宫图都没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