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婠一回到谢家,就有下人告诉她,谢然正在祠堂里等着她。
她一路穿过花木扶疏,猛然瞥见谢然正跪在谢家祖宗的牌位前,她的小心肝颤了颤。
进了祠堂,谢婠规规矩矩地跪在了谢然的身侧。
“谢婠......”
谢婠的小心肝再次猛烈地颤了又颤,谢然每次连名带姓这么喊她的时候,都是怒急攻心,想抽她的时候。
掐指一算,今日要倒大霉了。
她咧着嘴,笑道:“父亲,现在就只有我们两父女,就别用你这威严的脸,跟我耍帅了。”
“挖人坟墓,好玩吗?”
谢然神色波澜不惊,语调也很平缓。
谢婠忍不住抖了一下,心里有些紧张,思索了许久,才慢慢开口:“父亲觉得我有几分的胜算?”
谢然愣了一下,侧身看了她一眼,冷声道:“口气倒是不小,我看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是不是要我上家法?”
谢婠心里憋屈:“不要动不动就家法家法,太暴力,这样不好。”
“你有完没完。”谢然也是个暴脾气的,有些不耐烦,“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你说,你是不是活腻味了?”
谢婠想了半天:“老祖宗说,威武不能屈......”
“我呸,我谢家祖宗可没这么说。”
“......”
谢婠看着密密麻麻,前三排,后三排的祖宗牌位,不由感慨,不肖子孙啊!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可皇上他不是,他手底下的暗卫一抓一大把。虽然他们都不如你位高权重,不如你姿色过人,也不如你聪颖敏慧,但是只要他们听话争气,也不见得事事都非你不可。”谢然神色稍缓,忍不住感叹道,“婠婠呐,你有大好前程,别作了,听话。”
“父亲。”谢婠不是很明白,眨眼问道,“你是在劝我,还是在夸我?”
“你就不觉得,从你踏进大牢那一刻,就已经被人算计?你非要掺和进来,日后想全身而退,怕也没那么容易。”
烛火下,谢婠的目光亮得灼目,坚定道:“父亲,我从来不管何谓天命定数,我只知道,命运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或生或死,或输或赢,我都要让别人没有选择。”
谢然又怒了,神色肃然:“放着生路不走,偏偏要去走一条死路,婠婠,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
谢婠从未见过自己父亲如此严厉冷凝的模样,她心中一惊,谢然的脸上带着她看不懂的神色,她咬咬牙,一字一顿:“父亲,我自有我要走的路,我现在走的,就是最好的一条路。”
“还记得我谢家的家规吗?”
谢然突然搬出家规来,谢婠感觉自己都快要哭了,她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幅画轴,上面草书张狂,笔势有力,霸道地写着:得罪家主者,乱棍打死。
谢婠悲愤了,同样是家规,容家可有人情味多了。
“我怎么记得原先的家规没这么凶残?”
“我刚刚改的,怎么,不可以吗?”
“老祖宗同意了吗?”
“跪完,就同意了。”
“......”
论不要脸,是她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