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婠掀开被子的那一刹那,略感惆怅。
她身上的衣服都好好地穿着。
她没有把容大公子给睡了。
也没有被容大公子给睡了。
容殊从外间进来的时候,谢婠还坐在床上,顶着一双熊猫眼,打着哈欠。
“醒了。”
容殊一脸的面无表情,然后下了逐客令。
“你是要我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地走出太师府的大门?”
谢婠愤慨地从床榻上跳了下来,衣带松系,披散着乱糟糟的头发,赤脚站在容殊的面前。
“嗯,是不能这么出去的……”容殊皱眉看着她,“太像鬼了。”
谢婠痛心地捂着胸口,瞪着他,十分地悲愤:“我好歹也是帝都的风云人物,你要外人怎么看我,你赔我冰清玉洁,你赔我高贵端庄,你赔我钱,赔我……”
容殊呵呵笑了:“谢婠,我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人霸占了我的床,还要我赔钱的?”
谢婠哼了一声,指着门外道:“你要是敢让我这个样子踏出这个门口,我真的会死给你看,你不要来救我。”
“……我让人送套丫鬟的衣服过来。”
“我不穿丫鬟的衣服,太丑。”
“谢婠……”
“你生气了,是不是!你要打死我,是不是!”谢婠悲痛,转身就往门外走,“容殊,想不到你是这种人,我要告诉你父亲,说你是禽兽,你把我睡了。”
“站住。”容殊神色冰冷,找了一件月白长袍扔给她:“换上。”
谢婠抱着他的袍子,看着他,一脸的傲娇:“我没穿过男装,不会。”
容殊嫌弃地瞪着她,十指轻柔,把她松散的衣带系好。
他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胸前的那片柔软,目光一顿,那里远山一般起伏。
他眸色渐深,脸上诡异地泛起了一抹红色。
穿好衣服后,容殊哑着声:“是不是也不会绾发?”
谢婠笑颜如花:“有劳夫君了。”
容殊拿起木梳,理顺了那鸡窝一样的头发,轻轻梳理起长发来,一丝一缕,动作轻柔,竟没弄疼了她。
谢婠笑得荡漾。
容大公子高贵冷艳,不懂爱。
没关系。
她能作,一言不合就撒娇卖萌,简直就是撩汉界的战斗机。
这世上,怎么会有捂不热的寒石,她不信!
莫风如往常一样端着水,伺候容殊洗漱,刚到门口,就被眼前这举案齐眉的一幕,给惊呆了。
自家公子一向矜贵冷傲,还从来没见过他这般温柔的为人绾发。
莫风的眼睛,都要瞎了。
公子这哪是要娶媳妇,简直就是在养女儿嘛!
莫风端着水盆,都不知道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
容殊喊了一声:“进来。”
莫风“啊”了一声,低着头,进去放下水盆,火速地退了出去。
谢婠洗漱完,容殊已经让人端了早膳过来,她喝着软滑润口的小米粥,说道:“我今天就要去军营训练新兵,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回来了。”
容殊优雅地喝着粥:“嗯。”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你好像有很多话要对我说。”
“我不在,你要恪守夫道,不要和狐狸精勾勾搭搭,吃饭的时候要想我,睡觉的时候也要想我,不管在干什么,你……”
“我会给你写信的。”
“夫君真是懂事。”
用过早膳之后,谢婠翻墙出了太师府,回家的时候,谢然上朝还没回来。
月见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问道:“要不要等侯爷回来再走。”
谢婠憋闷:“不用。”
说着,也不等月见,骑着战马,出了城门,往神虎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