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连夜下山,回谢家禀告谢然,随后又去了一趟太师府。
容殊听完月见所言,神色微沉,出门时,碰见了容太师。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皇觉寺。”
容太师看了眼站在他身旁的月见,皱着眉说道:“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容殊立在门口,零落阴影笼着他的眉眼,眼底神色却毫无犹疑:“我可以等,但谢婠等不了,父亲,对不起,等我回来,再向您请罪。”
说完,他翻身上马,赶往皇觉寺。
容殊没等通禀,直接闯进楚无忧的禅房。
楚无忧看到容殊的时候,她愣了一下,心里有一丝苦涩,但又觉得好笑。
她裹着被子,坐在床榻上:“即使我们自幼相识,但男女有别,殊哥哥深夜闯进我的禅房,未免有悖礼法。”
容殊眸光淡凉,冷声问道:“你为何要陷害谢婠?”
楚无忧的眼底忽生幽光,苍白着一张脸:“殊哥哥可是听了他人的挑唆?”
容殊的眉宇间凝着层寒霜,莫名慑人:“想清楚再回答我。”
楚无忧的心底被刺痛,她转开目光,忍不住冷笑道:“此事和我无关,佛像图是在她的禅房里被搜出来的,那么多人亲眼所见,我怎么诬陷她?”
“你是如何陷害谢婠的,就如何与太子妃说清楚。”容殊有些不耐烦,冷然转身,“今夜,我会带谢婠回去。”
容大公子对她向来都很冷淡,却从未如此绝情,他宁愿相信谢婠是无辜的,也不愿意相信铁证如山。
她从不曾见过他这般看重一个女人。
楚无忧满心凄楚,眼中盈满了眼泪。
她跳下床榻,赤脚追了上去,抓着容殊的衣袖,说道:“谢婠身怀重罪,你不能带她走,不管你相不相信,她盗走了佛像图,哪怕她深受皇上宠信,也要依法论罪。”
“你为一己私欲,布局谋算,妄图诬陷无辜之人,无忧,我真是小瞧了你。”
“谢婠盗走佛像图,铁证如山,她何来的无辜?纵然你想救她,大可向皇上求情,何必逼我做伪证,强人所难?”
容殊皱了皱眉,面无表情地说道:“无忧,你是自己去跟太子妃说清楚,还是我到太子妃面前戳穿你,你好好想清楚。”
楚无忧脸上的神情僵了僵,一瞬间,眼中的泪滚滚而落:“殊哥哥,你我相识多年,情意深厚,为何在你心里,我堂堂郡主,竟比不过一个居心叵测的有罪之人?”
“我与谢婠既有了婚约,她便是容家的人,你算计她,便是与我容家为敌。”容殊低眸看着楚无忧那双紧紧攥着他衣袖的手,脸上神色越发沉冷,“看在往昔你我相识一场,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但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楚无忧后退一步,怔怔地松了手:“殊哥哥......”
容殊转身便离开了。
楚无忧站在那里,茫然地看着沉沉夜色,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落下泪来。
她的声音里带着狠意,恶狠狠地说道:“殊哥哥,你太不懂女人了,你越是在乎她,我就越是憎恨她,她就越是该死。谢婠,你该死,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