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派了人看守谢婠,自然不能让容殊把人带走。
静夜深深,迷迷糊糊间,谢婠听到屋外一阵喧闹,气势汹汹地打开房门,扯着嗓子大吼道:“吵什么吵,不知道老子......”
她猛地顿住了。
容殊站在夜风中,衣袂随风摆荡,宛似回风舞雪。
那一身风华气度,当真配得上一句清贵高华。
谢婠欣喜若狂地扑倒他的怀里:“你来了。”
容殊垂眸看她,眸光明润如月:“回家了。”
“这里的人太坏了,他们诬陷我。”
“有我在,别怕。”
容殊握着谢婠的手往外走。
侍卫拦住了他们:“公子还是不要为难小的,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容大公子也不废话了,直接把人打晕。
正好太子妃带着人赶了过来。
太子妃怒意凛然,眯着眼冷冷地笑:“谢婠有罪在身,又岂能由你说带走就带走,你们这些世家大族,平日里仗势欺人,目无法纪,如今,竟连皇权天威都不放在眼里吗?”
容殊抬头,笑意浅凉:“谢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为何不能带她走?娘娘贵为太子妃,一生下来就是世家大族的贵女,自然比外人更有体会,何为仗势欺人,何为贼喊捉贼?”
“谢婠盗走佛像图,人证物证俱在,仅凭你空口胡言,就想颠倒黑白?”
谢婠被气笑了:“佛像图在我的禅房里,就一定是我偷的?不能是有人栽赃陷害吗?”
太子妃冷嘲:“你若行得正做得直,谁会陷害你?”
谢婠笑了一下:“太子妃要是这么说,我倒有个提议,不如把所有人都抓起来审一审,各种酷刑来一遍,一定什么都招了。”
太子妃的脸都黑了。
这小寡妇还真是凶残!
在场的,哪一个不是世家贵女,对她们用刑,不是和所有世家为敌吗?
她这太子妃还当不当了!
楚无忧站在一旁,抚着心口,面色发白:“谢将军,明日回宫,我一定替你跟皇上求情,我知道你想为自己洗清罪名,但是,我们没有做过,你要我们如何招?”
“郡主怎知你们之中一定没有人做过?还是说,郡主知道是谁偷走佛像图?”
“我,我不知道。”
“当年弘一大师为防止释迦牟尼佛像图因为年月长久会被虫鼠咬毁,所用颜料皆为七种毒花所制。”容殊看着楚无忧,“郡主一定不知道吧。”
楚无忧神色微变:“佛像图如此圣洁之物,怎么可能是毒药所绘。”
“这种毒独一无二,凡中毒者,轻者心口疼痛,重者心力衰竭而死。”说着,容殊看向了太子妃,“我想,太子妃来皇觉寺之前,一定有人这么叮嘱过太子妃吧?”
太子妃说道:“没错,佛像图确实是毒药所绘,可这和无忧有什么关系,不能因为她天生患有心疾,你就把脏水往她身上泼。容殊,本宫可要提醒你一句,诬陷皇亲,也是重罪。”
容殊温和一笑:“太子妃若是不信,可召来太医把脉问诊,看看郡主这心疾,到底是天生如此,还是中毒所致?”
楚无忧心中一震,只觉得容殊脸上的笑容,带着一股令人心惊的寒意。
她惊慌地摇头,带着哭腔说道:“不,不是我,我没有偷走佛像图,皇嫂,你相信我,相信我。”
太子妃扶着她的肩头,说道:“你不必害怕,本宫会为你做主的,等召来太医,本宫看他们还能耍什么花样?”
“不,不要,皇嫂,你相信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楚无忧哭着喊着,让太子妃不要召太医,太子妃看她那个样子,心里便也了然了,低声冷喝:“无忧,够了。”
楚无忧神情崩溃,忽地凌厉一个抬眸,指着谢婠,咬牙切齿道:“偷走佛像图的人是她,与我没有半点关系,谢婠,你没有证据就不要胡乱冤枉我。”
“我是没有证据,但你敢召太医诊脉吗?敢在众人面前指摘我诋毁冤枉你吗?”谢婠笑意幽沉,挑着眉,缓缓道,“不敢?那就闭嘴。”
楚无忧双目圆睁,一刹那,犹不能言。
她死死地抓着胸前的衣襟,喘息急促,疼得晕了过去。
锦衣红着眼,哭着哀求容殊:“公子,求你救救郡主,佛像图是郡主偷走陷害谢将军,她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喜欢你,她连平西王府的颜面都可以不要,她这么喜欢你,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
“婠婠,回家了。”容殊恍若未闻,牵着谢婠的手往外走,经过太子妃身边的时候,淡淡道,“太子妃还是赶紧派人送她下山吧,再晚一点就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