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一小插曲,姜迎拒绝了孟?书的共浴邀请。孟?书也没强求,自己先洗了。
等姜迎弄好出来,男人已经熟门熟路上床待着了。
他半倚床头,在用平板看行业动态。有人从床前路过,去阳台晒贴身衣物。孟?书意料之中地分了心。
不知说她有心好还是无意好,她就像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一样,自在得很,穿的极度随意,只有内裤和一件松垮的t恤。乌发半湿,发尾所及之处,小山包的凸起若隐若现。衣摆往下,浑圆的臀型和花白的长腿一览无余。
可她似乎也无意勾引,衣服是肉眼可见的洗到变形发白的旧。是真的不拿他当外人,或是不在意他是否会觉得她生活粗糙。
看一眼,心就一上一下的,定不下来。
有这样一双腿,以前怎么老穿着校裤?
孟?书放下平板,正好她进屋要拿手机,他离得近,捞在手里,走过去给她。
她转身又去阳台,孟?书跟出去。
姜迎在他脚边蹲下,让他开了阳台灯,然后对着小薄荷一百八十度拍照——没能三百六十度,是因为薄荷站不稳,有一面必须挨着玻璃板。
孟?书:“拍这么多?”
姜迎好胜心切:“当然啦,要全方位高频率地记录,才能知道猪崽和熊猫谁长得比较好。”
孟?书无言以对,拿脚面去蹭了蹭她。没理由,就是想碰碰她。
姜迎逮着机会,直接往后一坐,结实地用体重压迫男人的脚。
孟?书笑了下,没动。
又等她拍了几张,他说:“拍好没,你腿不冷?”
“马上啦……”她歪着脑袋半倾身体,咔咔又是两张,“好了!”
孟?书直接弯腰,卡着她咯吱窝把人提了起来。
他们进屋,合上玻璃门,把深夜寒风阻隔在外。洗澡的热量已经发散得差不多,姜迎有点冷了,想窝床上。孟?书不让,长臂一伸,挡住她去路。
姜迎立时弯膝下滑,要从他手臂下方钻出去。孟?书反应比她更快,另一只手掐着她腰肢把人提起来,她被禁锢在墙面和他之间,不留缝隙。
她伸长脖子,瞪他,没几秒,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这是什么意思?”
孟?书也盯着她眼睛,扬眉:“我不来的话,你能自己弄?”他下巴一抬,在指外面的薄荷。
这是邀功来了?
姜迎前身跟他贴着,后背有他的手垫着,身上不冷了,也就有了心思矫揉造作。
她双手搂住他,故意发嗲:“我弄不了,就给孟?书打电话啊,他一定会来的~”
男人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红,他低低吸气,压制着。
他说:“我就这点作用?”
“当然不是,你还有……”姜迎扭腰去摩擦某处,她轻笑,重音咬字,“这、个作用。”
孟?书咬牙粗喘:“调戏我就这么好玩?”
姜迎手指在他背上抚过,轻声问:“你讨厌这样吗?”
他们贴的这么紧,他的反应她都知道。
姜迎如同下蛊一般,低声呢喃:“你喜欢……”
她呼出的气都让他吞了下去,他含住她的嘴唇,急切地吻她。姜迎的体型在孟?书面前实在只能用娇小形容,轻易就被控,他把她死死抵在墙上。
空气即将耗尽的一刻,他才放开她红肿的唇。
两个人都喘着粗气。
孟?书转而去啃咬她的耳垂和颈线,掌心也在她的皮肤上发烫。
最原始的男性力量,对女人有最直接的吸引力,每当他轻而易举地将她牢牢把控,她的身体总本能地叫嚣渴望。
失重的感觉刺激得要命,汗都落在了墙上。
她细细的声音令人心口发烧,他胡乱地说着混账话。
沙哑的,断续的。
“姜迎,地板都脏了。”
“喜欢死了,是不是?小流氓……”
终是两个人都昏了头。
……
孟?书连着两天都赖在姜迎的小公寓里,这周末就在床上消磨了。到周一两人才分开各自上班。
律所一大早就开始沉浸在八卦氛围里,同事们在谈论刚进来没几周的前台小姑娘辞职了,因为胡主任的骚扰让她不胜其烦。
业内习惯把高级合伙人称为主任,胡主任胡国伟便是他们律所的最大合伙人,伟禾律所的“伟”就出自于他的名字,“禾”出自另一位主任杨小禾。
他们私下里戏称胡国伟是老板,杨小禾是老板娘。他们两人各自有家庭,却常年保持某种关系,这是他们律所众人嚼不烂的一段秘辛。
胡主任是个人物,不仅能在家中正宫与亲密伙伴之间游刃有余,对律所的年轻小姑娘也不放过。
姜迎这些小律师们都还好,顶多偶尔言语上占些便宜罢了。做前台的女孩才是真的惨,面试艰难如选妃,上了岗还要经受他长期的骚扰,他都用不着做犯法的事,有钱有势的中年男人,要调戏个小女孩,总有手段。
这个已经是今年第三个辞职的前台了。
肇事者完全不当回事,已经让人事着手招聘了,当然,最后拍板的还得是他。
这还不算,胡国伟的猎场远不止家与律所,他在外应酬交际交到床上那也是家常便饭,每隔一段时间总有同事在外碰到他又和某位陌生美女言行亲密。这些早就是律所里的摸鱼谈资。
“主任都五十好几了,体力上还吃得消么。”
“可能人家会演戏很配合呢?别看主任穿着普普通通,他的表,至少顶的上我们这么多年工资。”他手上比了个数。
“牛逼!”
“他老婆也真是能忍!”
“最奇葩的是杨主任和他老婆关系还不错!”
“天啊……这算是各取所需的极端了吧……”
“只可惜前台的漂亮mm,就算没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也是一种精神损失。”
办公室里敲键盘声和细索地八卦声交替,直到有领导进来交代工作,讨论才停下,各人如常工作。
午休时孟?书大约是闲下来了,跟姜迎聊微信,内容十分之空洞。
他问:「午餐吃的什么?」
姜迎:「隔壁公司的食堂。」
孟?书:「好吃么。」
姜迎:「学校二食堂的水平。」
说的是他们大学的最大食堂,陪伴莘莘学子度过了几百乃至上千顿饭的时间,以其重油、菜色稳定、咸辣波动大几个特色,在众人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虽然他们大学时见面不多,但总归会在不同的时间,路过相同的轨迹。
孟?书:「无功无过。」
他给出了客观准确的评价。
姜迎笑了:「你呢。」
孟?书:「外卖。」
姜迎:「老板也过得这么平庸吗?」
孟?书:「不然?」
午饭后的办公室一片慵懒祥和,大家都瘫在自己的折叠床里,有睡觉的,有打游戏的,有看剧的。姜迎侧躺着,拿宽大的围巾盖住自己,从窗帘缝漏进来的一道日光照出飞扬的浮尘。
姜迎戴上耳机听歌,忽然问他:「你们前台小姑娘漂亮吗。」
孟?书回:「前台男的,外形挺好。」
姜迎:「哦……」
她这个“哦”,颇有意味。
孟?书:「怎么?」
姜迎喝了点水,慢吞吞给他打字:「就是啊……」
她把事情简单跟他说了下,言辞戚戚,越说越发感叹。
「……好不容易找个工作,就碰上这样的老板,也太可怕了……真的想不通,有几个钱的男人,玩弄一下小女孩就这么有满足感吗?在这么多女人中跳来跳去,他也不嫌累……」
一大通批判终于发泄完毕,姜迎神清气爽,然而还没畅快多久,就被对方的回复噎住了。
他不紧不慢地说:「是在暗示?」
???
姜迎:「只是闲聊,ok?」
那边无视她这撇清的态度:「别多想。你也知道我的时长,你一个就够我忙的,哪还有空闲找别人。」
谁跟你说这个了!
姜迎隔着屏幕白了他一眼,啪啪打字:「您忙吧,再见。」
门被推开的时候,孟?书脸上的笑意犹未消退,被魏展风逮了个正着。
“谁啊谁啊?笑这么荡漾?上回那个萝莉?”他伸长脖子,在孟?书黑掉屏幕的零点零一秒,以过人的视力瞄到了微信备注,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卧槽!小流氓??!!孟?书你不是吧你!还行不行了!肉麻死了!”
孟?书手机倒扣,恢复冷脸:“有事说事。”
魏展风搓着手臂吐槽:“真他妈重色轻友啊……跟女人聊个微信就甜蜜成那样,对兄弟就像秋风扫落叶……”
“不说滚出去。”
“狗日的……就是下午我去那个技术生态大会,有个客户要来公司,你接待。”
“谁?”
“就上回张总介绍那个小公司的女老板,老想跟你眉来眼去那个。”
孟?书沉吟片刻:“我去开会,你留公司。”
魏展风拉开椅子坐下,两手往后一摊:“老孟啊……这些个会议你什么时候去过?不会就为了避开那女老板吧?我看,她对你兴趣比对咱们的产品大多了,人家就冲着你来的,还让我去接待?”
孟?书:“咱们就这点格调?才这么个小单子你就让我去卖笑,往后遇上大点的,是不是还得卖身了?”
魏展风:“少爷,蚂蚁再小也是肉。咱们找投资人的条件这么苛刻,当然要珍惜每一个客户,卖个笑怎么了。”
孟?书:“没必要。你比我能聊多了,我相信你,魏总。”
魏展风当年在计算机学院也算是小有名声,但后来学着学着,觉得索然无味了,这些个标准稳定的字符太他妈无趣了。他还是喜欢跟人打交道。于是本科毕业后出国,申请了管理专业,自此便找到了本命,如鱼得水,舌灿莲花。可任他再灿烂,到了孟?书这也得枯萎。
魏展风:“操,老子就从来说不动你。”
孟?书笑了下:“说个事,你上次说的那个项目,我去谈了,人刚确认,能留一个名额。筹备吧,”他点了点台历,“一个半月内,送去审批。”
魏展风大喜过望,拍了拍桌面:“靠!还真让你搞到了!”
竖锋在创立之初,他们就对公司的定位和发展做了规划,理念相同且愿意放手的投资者难得一遇,因此公司的预算总不宽泛,这一季资金到手,就要想下一季。他们一直想办法利用有限的资源去拓宽营利渠道。
其实最拮据的时候,魏展风想过,大不了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们两个老板回家伸伸手,总不至于那么辛苦。孟?书当下就果断否了,他说:“不就是嫌回家无聊,才自己干?现在难一点,你就想靠家里,有意思?”
魏展风想流泪:“……没意思。”
艰难困苦之际,魏展风想起硕士时期自己做过一项关于女性择偶的社会调查,当时用来参赛的,他下了苦功,数据翔实,访谈问卷不计其数。他由此萌生了做恋爱游戏的想法,技术上不算复杂,又容易招揽人气,连项目评估都做了。眼看政策收缩,难以成行。
于是有了今天这场谈话。
孟?书半靠椅背,手指在桌面一下下敲着:“别高兴太早,能不能行,还得看市场的反馈。”
“嘿嘿嘿嘿……”魏展风一时扯衣领,一时拉袖口,高兴得眉毛都要飞起来了,“这你别担心了,我做过调查的,这idea绝对直击人心哈哈哈哈,你知道的吧,那会儿收集的资料加起来能把卞江填了,绝对让寂寞少女们欲罢不能嘿嘿嘿……”
他看到孟?书神色复杂,又乐了:“你之前不是嫌做这游戏格调低么,怎么就同意了,还主动去搞定审批了,哈哈哈哈果然是我好兄弟!”
“公司不是要开源么,总比卖笑要好。”
魏展风还在哈哈哈:“别这么不情不愿的,去洗把脸,收拾一下,下午做全会场最帅的那个!哦对了还有个采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