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地宫(1 / 1)

天已大亮,无争山庄里静悄悄的。

似连针尖落地也能听的清楚。

“昨夜当值的人是谁?”

原随云面上有些阴沉地问。

管家与护卫长互看一眼,小心道:“昨夜当值的是旬组。”

不过那三十二个护卫却是今早已被发现死在了花园边的水池里。

这人武功定是极高。

若非如此又怎能在高手云集的无争山庄悄无声息的杀人而去。

连丁先生也……

管家想到这儿,微微俯身:“少庄主可要彻查此事?”

原随云摇头,摆手示意他退下。

如今无争山庄内皆是武林名宿,现在却是不宜大动干戈。

管家与护卫长心中也有了计较。

慢慢退出了堂内。

却未听到原随云喑哑的声音。

那声音再不复往日温文儒雅,反倒带了丝诡异的煞气。

“他既已带走了阿裙,又怎会还留在庄内呢。”

“无花啊无花。”

原随云冷笑:“却是我小瞧了你。”

天似乎亮了。

吴裙长睫轻轻抖动着,慢慢睁开眼来。

她看到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看到。

因为眼前是一片漆黑。

铺天盖地的黑暗轻轻漫上眼睫。

吴裙微微伸出手来。

却被一双温凉的手握住了。

那或许是双很好看的手,指腹处的薄茧轻轻印在她手腕上,微微有些痒意。

吴裙指节微不可察的弯了弯,青色的脉络带着股孱弱的惑意。

无花轻轻笑了笑:“阿裙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很温柔,胸腔里闷闷地振动声听的人耳尖发麻。

吴裙这才注意到那人就在她身后,微微半环的抱着她。

“我为什么看不见?”

吴裙抿了抿干涩的唇瓣儿轻声问。

她似乎并不害怕。

白皙的手指被身后人轻轻把玩着。

无花淡淡道:“你自然看不见。”

“因为这里本来便是没有光的。”

吴裙皱了皱眉,因为他知道她问得并不是这个。

“我的武功呢?”

她听见自己轻声问。

无花微微低头,亲了亲那粉嫩的指甲:“阿裙不需要武功。”

“这样便很好。”

他们原本便是在地宫,普通人若没了烛火,自是什么也看不见的,可内力深厚的人却不一样。

吴裙指尖轻轻动了动,不由有些可惜。

“大师难道也要在这地下呆一辈子?”

她声音软软的,显得有些孱弱。

无花轻轻笑,他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半晌才温柔爱怜地叹了口气:

“阿裙真是可爱。”

那微凉的指尖慢慢抚过潋滟的唇瓣儿,再到那双即使在黑暗中也勾魂摄魄的眼来。

如蝶羽般的长睫轻轻颤动着。

吴裙微微闭上眼。

却感受到那双手轻抚过她眼尾处的晕红,尚未反应过来便听得一声簪子碎地的声音。

无花亲了亲那眼中桃花,声音沉沉的,似染了层欲/色。

“阿裙,睁开眼来。”

地宫里实在太过逼仄了。

那簪子碎落的声音便也格外清脆。

那长睫如小扇开合,吴裙慢慢睁开眼来。

她什么也看不见,可那披散而下的青丝却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不由微微蹙了蹙眉。

她怎样都是美的,无论何种姿态总能让男人神魂颠倒。

白衣僧人淡淡叹了口气:“阿裙身上不该有别的东西。”

那簪子被碎在地上。

珠花伶仃的散着。

吴裙眉眼间依旧淡淡的,她太过安静了。

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抗拒。

无花眼神微沉。

“让我猜猜是谁送的?”

他抱着她温柔道。

“薛衣人。”

“还是原随云?”

他每说一个名字,揽在腰间的手便收紧一分。

吴裙被迫紧紧贴在他身前。

似乎能嗅到那白衣僧人袖口淡淡的檀香。

“大师吃醋了?”

她突然轻轻笑了笑,声音带着丝娇软的挑/逗。

吴裙任由他抱着。

只是轻轻道:“大师心悦我。”

那是一种很动人的眼神。

她看着你时,便似有千万种情意。

眼尾处潋滟的春/色像把小勾子,轻轻勾在男人心上。

可那眼神微微一动,便要在男人心头扯下一片肉来。

她一遍又一遍的说着。

无花只觉心尖刺芒被狠狠压抑在那温柔的白衣下。

他抱着她,目光渐渐沉了下来。

吴裙看着他,慢慢褪下身上云衣薄纱。

她的脸有些红。

眼尾也浅浅淡淡的晕抹了胭脂。

她就那样无辜的看着他。

轻轻咬上僧人那滚动的喉结。

无花身子微僵,任由那春蔷薇的香气滑过心口。

:“阿裙真是个小骗子啊。”

他的语气很温柔,却莫名有些危险。

那细弱的腰肢似乎又被握的更紧了些。

薛衣人练完剑回来便发现今日无争山庄气氛似有些不同于往常。

这自是与他无关的。

他轻轻拭剑不语。

那白帕子被递给一旁的侍剑小童。

薛衣人已准备离开了。

“薛庄主且慢”

金灵芝突然出声道。

薛衣人脚步并未停顿。

他一向不与些无谓的人说话。

金灵芝脸色白了白。

周围人虽碍于两人身份并未指指点点。

可眼中神色却有些幸灾乐祸。

金灵芝咬了咬牙,突然跟了上去。

以薛衣人的身份,自然不必刻意躲谁。

“薛庄主且慢。”

金灵芝又叫了声。

已走出一些路程,周围渐渐只剩下他们两人。

薛衣人慢慢回过头来。

看着后面略有些狼狈的女子,眼中神色并无变化。

“金小姐难不成偏喜欢跟在陌生男人后面?”

他这话说的讽刺。

金灵芝脸涨的通红,眼中闪过一丝羞辱。

可奇异的,又慢慢忍了下来。

这通变脸实在有趣。

“薛庄主可知昨夜之事?”

她不待薛衣人回答又道:

“今日原庄主只说有贼人入庄行窃,被侍卫撞见这才多了几条人命。”

“难道薛庄主心中无丝毫怀疑?”

她似乎有了底气,这会儿倒是字字珠玑。

薛衣人并未看她。

他只是看着手中的剑,目光似有些奇异和惋惜:

“看来金老夫人并未告诉金小姐。”

“这江湖中,还是话少些好。”

他似乎并未听见她方才的话。

只留了这一句便离去了。

金灵芝狠狠地瞪着那个冷然背影。

心下不觉有些颓然。

她这话并非毫无根据。

因为就在昨夜,她知道了一个秘密。

而这个秘密就像悬在她颈上的一把剑,让人喘不过气来。

金灵芝并不傻。

她知道这时应该离开。

可无争山庄却不会让她离开的。

于是她想到了薛衣人。

他是一个很有势力的人,也是一个说话很有份量的人。

他或许看着万福万寿园的面子上愿意帮她一把。

可她却想错了。

“金小姐不该自作聪明。”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叹息。

金灵芝慢慢回过身来。

便见那个温文尔雅的年轻公子笑看着她。

他笑的依旧很好看。

金灵芝却感觉一阵寒意漫上全身。

她想起了在书房暗室里看见的东西。

那一群锁在笼子里的人。

她看见了宫南燕。

可她分明是回了神水宫,又怎会出现在这儿?

还有“长云道长”、“海南三剑”等人……

俱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

可如今却像狗一样被锁在笼子里。

金灵芝的心已经沉了下来。

因为她知道,这些只是一群“一模一样”的人,他们都听命于无争山庄。

原随云到底想干什么?

金灵芝慢慢拿起了桌上的美人图。

那图上画的是一个女人,可惜却不是她。

那女人比她要美上千百倍。

金灵芝的手攥的更紧了些。

却不小心将那图上撕了个缺口。

她猛的回过神来。

却见笼子里那群沉睡的人慢慢抬起头来。

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逃。”

不知为何金灵芝突然意识到,原随云不会放过她的。

她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笼子里的那群人,

还是因为那幅美人图而死?

原随云的笑容慢慢消失。

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洒在地上。

刚才那鲜活裙子的姑娘竟似从未存在过一般。

那墙角的花开的更艳了些。

他叹了口气:“这万福万寿园的壳子里装的是谁都是无所谓的。”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我书房。”

“尤其是看见了阿裙的画像。”

身后管家微微打了个寒颤。

“公子,这联姻之事?”

他上前低声提醒。

原随云摇了摇头:“金灵芝死了,可万福万寿园的金老夫人的孙女还活着。”

“不是吗?”

管家应了声,慢慢退了下去。

死了的人,自然可以让活人代替。

明日便会有新的金灵芝现于人前了。

只要她一日留在无争山庄,谁又能知道她是真是假呢?

那化尸散的瓶子碎在地上。

原随云微微眯了眯眼:“阿裙。”

“我今日倒真是冲动了。”

他嘴上这样说着,面上却并无后悔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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