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这么巧,小张真是乡长的师弟?”殷周智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很快回过神来,有些诧异的问道。
文媛便解释了一句道:“我高中也是在一中读的,老师就是现在的陆市长,不过我没有张师弟这么出色,高考成绩也比较一般,倒是给母校丢脸了。而且说我是张师弟的师姐,也是我给自己脸上贴金。”
张振宇心中便有些腹诽,这位师姐还真敢说,三江大学毕竟也是国内重点大学,名列985工程和211工程这两大名单的。在十二年前就能够考进这样的顶级重点大学,成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一般吧?
另外几人则是被文媛话里透露出来的消息震了一下。他们都是久历仕途的老油条,就算不熟悉,也知道文媛口中的陆市长是谁。虽然只是一个新晋市长助理,但那也是他们难以企及的庞然大物。对他们而言,东江区那些人都是大人物了,更别提陆国荣这样级别的了。
张振宇虽然心中腹诽,不过嘴上却是连忙说道:“文师姐,你这样说就是折煞师弟了。能够有师姐这样的年轻有为的前辈珠玉在前,那是我张振宇的荣幸才对。”
殷周智在旁边打了个哈哈,说道:“乡长,还有小张,我说你们二位就别在相互谦虚了,你们再这样下去,我们这些大老粗真的要无地自容了。”
文媛便笑了笑,说道:“也罢,我们刚刚才谈起师弟呢,没想到就遇上了,也真是有些巧了。小师弟,今天到你的地盘了,今天的午饭是不是给我们解决了?”
“师姐,你这是勒索加威胁吧?”张振宇苦笑道。
“你看着办吧。殷姐,帮我搬块石头坐,今天我和小师弟耗上了。他钓不着鱼,咱们就不走了。”文媛说了一句,然后对殷周智吩咐道,摆明了今天赖定张振宇了。
当然,张振宇知道她是跟自己开玩笑的,但也不点破,只是继续钓鱼,一边和文媛聊着天。
………………
张振宇和文媛好整以暇的一边钓鱼一边聊天,他们倒是没什么,旁边几位养尊处优的中老年人们却是有些着急,在春末正午的阳光下暴晒,他们有些撑不住了。
尤其是刚刚说张振宇的坏话的华文傲,虽然张振宇没有跟他计较,他自己却是有些兜不住面子,几次出言嘲讽,说他不会钓鱼就别撑能,晒人事小,耽误了大家的公务不好说啦。
张振宇继续无视他,他知道这位的为人,毕竟前世时彼此也算是共事过,喜欢说长道短的,但也不算坏人,反而对旁边的文媛笑道:“呵呵,今天小鱼小虾的不给面子,晒坏了师姐的皮肤就罪过大啦,再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至少钓到三条以上。”
“你要是钓不到怎么办?”华文傲以为张振宇这是在还击他的话,马上开口道。
张振宇本不想理睬他的,却不曾想他竟然跟自己杠上了,心中也有些不爽,扭头看了他一下,说道:“华乡长,要不咱们打个赌?”
“怎么个赌法?”华文傲气呼呼的问道。
华文傲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赌,不只是喜欢打牌,任何其他性质的赌注,他都喜欢。只是,这家伙的赌品一向不好,东岭乡没几个人愿意跟他打牌,或者是其他带有赌注性质的事情。
“半小时内我钓够三条鱼,你赤脚跑回乡里,爱干嘛干嘛去。若是钓不够三条,我下水去摸三条上来。你看怎样?敢赌吗?”张振宇笑眯眯的问道。
“赌,不敢赌的是龟孙子!”华文傲一挽衬衫袖子,被激怒得像一头刚刚从冬眠中醒来的黑熊。
文媛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性子,闻言便笑道:“呀,既然华副乡长和张师弟的赌约已定,咱们几个就做见证吧!小师弟,什么时候开始,我好帮你计时。”
嘴上这么说着,文媛已拿出手机,打开了计时器软件。
张振宇把鱼钩提上来,打开一个塑料小瓶,里面装着一些蚯蚓,慢吞吞的说道:“等我把鱼饵重新串上之后,就可以开始了。”
说话间,蚯蚓已经串上鱼钩,轻轻一甩,鱼钩重新下水。
………………
“计时开始!”
文媛表现得很公正,在规则上不给人留下任何把柄。
“哼,刚才等了半个小时都没见鱼儿咬钩,就不信你能在同个地方钓到三条大鱼。”华文傲装着满是不屑的说道,不过他看张振宇太过镇定,也就耍了个小心眼,临时把鱼变成了大鱼。
张振宇的垂钓技术可是两世锤炼出来的,刚刚也就是在和文媛聊天,没把心思放在钓鱼上,所以也不去计较华文傲话语里面的小阴谋,非常淡定的说道:“刚才没有鱼儿路过,现在快晌午了,成群结队的鱼儿该回家吃饭了,所以……嗯,有鱼吃钩了……”
张振宇话没说完,就见浮标连点几下,猛地一沉,消失在水面。
“起……哈哈,很沉,是条大鱼。”张振宇一边笑着说道,一边顺着鱼的力道,绕它十几个大圈子,没用收线,鱼的劲道就减弱大半。
文媛本身就喜欢钓鱼,不等张振宇吱声,她已拿起网兜,走到河水边喊道:“快把它拉过来,我帮你舀。”
张振宇点点头,手上用力一拉鱼竿,一条四五斤重的大黑鱼浮现神秘的身影,被文媛一下子就舀住,离开水面,就没了力气。
殷周智比文媛还兴奋,弯着腰,指着钓出的黑鱼说真大,一点也不吝啬赞美之言。
张振宇心中云淡风轻,不为所动,重新上饵料。没过多久,浮标又是一沉,这回居然又拉上来一条老鳖,只有两三斤重,和刚来的那条比差远了。
“哇,是甲鱼耶,个头真大,今天中午能喝上甲鱼汤喽,我们真有口福。”文媛十分高兴的说道。
………………
见到张振宇短短十分钟时间就钓上两条大鱼,可把华文傲急坏了,涨红着脸说道:“甲鱼不算鱼,这条不算,还有二十分钟,你还有机会……啊?”
还没说完,一条红磷的大鲤鱼被张振宇钓了上来,也有差不多三斤的样子。
华文傲目瞪口呆,呐呐的不敢说什么了。他真的有些怕了,从张振宇钓鱼的地方跑回乡里可是有两三里地,光着脚跑回去,这会要了他老命的。
华文傲不说话了,但是旁边人却是不放过他,殷周智不着声色的提点某位赌品不好的家伙道:“是红鲤鱼呀……不算甲鱼,这也是第二条了吧?”
“不急,时间还多……”张振宇哈哈笑道。
没过几分钟,他果然再次钓上一条鱼来,是一条差不多两斤重的鲈鱼。
众人就看向华文傲,而华文傲的脸色自然是难看极了,他咬了咬牙,强自说道:“一条一斤把的鱼,也算大鱼?”
张振宇还没开口,文媛不高兴了,她黑着脸说道:“华副乡长,你是欺负我不懂鱼是吧?你告诉我,差不多两斤重的鲈鱼不算大鱼?那你倒是给我找一条在你嘴里是大鱼的鲈鱼来!”
“我……”被文媛当众斥责,华文傲更加尴尬,老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半晌,见文媛完全没有开口缓颊的意思,华文傲就瞪了张振宇一眼,脱下皮鞋,咬牙走掉了。
文媛看着华文傲的背影,冷哼几声,然后转脸冲张振宇笑道:“还得多谢小师弟把那只讨厌的苍蝇赶跑了。这倚老卖老的老东西,自己不干事儿,还见不得别人干事儿!”
张振宇暗暗摇头,看来这位华副乡长是被当成那只敬猴而被杀的鸡了,而自己则是成为了那把刀。
但张振宇也没有后悔,因为对这位颇为了解的华副乡长,张振宇也不太喜欢。虽然张振宇也不认为他是什么坏人,但也跟好人完全不搭边。张振宇觉得他除了是个赌徒之外,有个词儿是对他最好的形容:搅屎棍,他最喜欢搅和事情了,只是没想到,这次他会被文媛当成了立威的对象。
张振宇看了下还留下来的这些人,都是一些二三十岁的人,在东岭乡也算是年富力强的人了,想必是文媛十分看重的对象。而且根据自己的记忆,张振宇也知道,这些人的确是一些能够干事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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