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稳了一下气息,我抬腿朝着坤地位走去。
不将这“东西”镇住,我就无法继续仔细研究这里的先天十六卦风水宅,这悬梁之刺,随时都可能要了我的命。
片刻之后,我就来到了坤地位的石板门之前,手放上去的时候,我的呼吸还是不由得急促了几分。
因为如果我又算错了,开错了门的话,那就可能又放出来一个“脏东西”,那就更要命。
手在微微地颤抖,心脏早已提到了喉咙处,我眯起眼睛,将所有的杂乱思绪强压下去,手掌迅速朝着墙上靠西下侧的位置摸去,立刻就感受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我毫不犹豫的往下一按。
吱呀声中,门缓慢的开了……
我警惕地注视着屋内的动静。
不知不觉间,夕阳早已落下,夜幕降临,幽幽的月光从我身后照射进来,屋内的光线晦暗阴翳。
这个房间和许昌林那屋子大小相仿,三四十平方,不过这里要空寂很多。
一口棺材在屋子最中央,并且棺盖是打开的……
我的心头掠过一丝喜色,我没找错?就是这里?张尔放出来的就是棺材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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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那股芒刺在背的感觉忽然重了数倍!
冰冷的寒意袭来,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毛孔在急剧地扩张,传来微麻的刺痛感。
我极尽全力的平稳住呼吸,小心地往里走了走,直接进了屋。
确定了屋内没有别的“东西”,我找对了房间,只消它进来,我再借机出去,或者和它动手试试。
不管是镇住它也好,灭了它也罢,摆脱掉这“东西”在暗处的威胁,我才有精力好好的研究卦象。
我走到棺材旁边,侧头往里一看,发现棺材内空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我更确定自己没弄错。
可此时,那种被人盯视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而且已经不再是一道芒刺,而是数道!
猛地回过头,我一眼就看到了屋门两侧靠墙的位置,竟然还蹲着两个人!
这是两个身材格外削瘦的孩童,他们蜷缩着身体,蹲在地上,那动作分外可怜,他们的脸上,也显得格外地狰狞痛苦。
更令人不忍直视的是,他们的头顶被凿开了一个洞,幽幽的烛火燃烧着……
这镇尸的房间,还配了两个童男做的人点烛来当长明灯?
屋外,忽而刮起了风,这风并不大,却呜咽妖异。
铛的一声轻响,似乎有人敲了一声铜锣。
这声音在本就空寂的院子里,显得更为清晰突兀。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每一下都好似踩在人的心口上,让人压抑窒息。
此时我右手已经握住了地支笔,左手拿出了砚台。
房门处,走进来了一个人。
那人我略有眼熟,而他的背上,还背着一具尸……
尸,才是这里的东西,那人,是迳口村的一个人!
当时去迳口村,城隍庙外聚集了不少的人,这人具体是谁我不知道,可肯定是在那些村民之中见过。
他年纪不小了,起码七十岁开外,脸上都是褶皱,布满了老人斑,双眼格外地浑浊,一副快要油尽灯枯的模样,一身黑漆漆的殓服,其上还有一些白得渗人的纹路。
仔细看下去,那纹路竟然有一些像是扭曲的人脸?
这人,肯定不可能是这房间里镇压的东西,他背上的尸体才是!
我警惕地看着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尸体我也看得分明,那是一具女尸,头发披散下来,死死的缠绕在那老人的脖颈之上,更为恐怖的是,她头顶最顶端的位置,也开了个洞,幽幽的烛火燃烧着,这赫然也是一具人点烛!
我的眼皮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凝结。
老头继续往里走,他手中提着铜锣和锣棰,锣锤“铛!”的一下敲击在铜锣之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微微朝着侧面移动,做好了随时出手或是猛蹿出去的准备。
我此刻想到,这房间里镇压的,已经有一个扎纸匠,这又是一具人点烛的尸体,扎纸匠的手段,我在偷寿老头,也就是袁化邵的守门人那里见过。
是不是有一个可能,袁化邵的那些本事,都是从不同人身上抢夺而来?!
他夺走了那些手段之后,若是他看得上的,就会自己使用,看不上的就会交给手下的人使用?
“夜黑风高,贼寇入门,火烛焚魂勒!”尖锐刺耳的声音骤然从那老头口中传出,惊得我耳朵嗡嗡作响,一阵耳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