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救命……救命……”
女子气若游丝的声音传来,段语书猛地抓住席禅的手,然后道:“有人!”
席禅点了点头,二话不说直接就将段语书给抱了起来,走到墙前,一脚下去,那墙便被他给踹了个稀巴烂。
段语书连惊呼都来不及惊呼,便瞧见墙里面的密道,眼中流露出慎重。
“救命~~”
细微的如同蚊子叫的声音在密道中断断续续。
段语书拽了拽席禅的衣服,示意让他快点。
席禅心中不快,心想:我一个魔尊肯屈尊抱着你,你就该感恩戴德,果然女子就不该宠!
段语书见席禅站着不动,似乎是闹了脾气,瞄了他一眼,直接从席禅的怀抱里跳了下来,然后大步向前,独留席禅一个人在原地风干成灰了。
席禅皱着眉看着段语书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的样子,地上那暗灰色的泥土扒拉在段语书的绣花鞋上,就那崭新的绣花鞋给弄脏了许多,看的席禅皱起了眉。
最后大步向前,弯身,微蹲,一伸,一用力,就将段语书给抱了起来。
段语书惊呼,但是为了不打扰到里面的人,便压低了声音,狠狠地瞪了席禅一样:“你干什么呢?”
席禅低沉的声音从鼻孔里发了出来,“抱你。”
段语书面上的风雨欲来,突然似一夜春风来了般,盛开了花朵,她笑弯了眼,靠在席禅的身上,不说话。
席禅见段语书如此依靠的模样,眉头舒散开来,有喜色沾在了眉梢。
算了,我的女人,我不宠谁宠?
打脸来的极快,但席禅甘之如饴。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目的地——一间石室,段语书从席禅的怀中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去。
一眼看过去,段语书只看到了黑漆漆一片。
席禅见段语书伸长老脖子往里面看,却愣是什么都没看出来,眉间一动,从怀中掏出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然后塞到了段语书的手上,淡淡道:“用这个。”
段语书拿着夜明珠,便兴奋地从席禅的怀抱中跳下,然后往前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忘了什么。
于是她又转过头,踮起脚尖,攀着席禅的脖子,凑了上去,在席禅的下巴上亲了一口。
道:“师父真厉害。”
席禅脸、脖子都红了起来,粉粉的,像是桃花一样。
只是这抹艳色瞬间被苍白和狠戾代替了。
师父?你在喊谁?!
段语书完全不知道自己习惯性的一喊,便让席禅吃起了自己的醋。
此时的她拿着夜明珠正一步一步往里面走,心里思索着自己储物袋里好像有夜明珠,但是习惯性的寄希望于师父身上,也就没有想那么多。
席禅跟着段语书身后,见她神色认真地看着前方,按捺着自己的阴暗的情绪,怕吓到她。可是方才她说的那句师父,让他嫉妒的发狂!
在他的脑海里,段语书对他的突然亲近就是因为把他错认成别人了!
席禅已经被愤怒占据了心扉,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明明没有摘下面具,所以段语书她是怎么错认的?!!
“谁?”石室里面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飘进了段语书的耳朵里,激起了她身上的鸡皮疙瘩,怎么说呢?这声音粗糙的已经不像一个女子的声音了。
段语书将夜明珠拿着手上,伸到头顶上,趁着微弱的光,仔细瞧着里面的人。
只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女子身影。
待走近时才发现那女子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并且还被人穿透脚踝和手,钉在地上。
那女子根本就动不了,只能看着上方,听到有人来了,激动地挣扎着转过头看去,这么稍微的动作却还是给女子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女子手上又扯出了血,甚至有肉被硬生生地撕开了,她咳嗽了几声,有鲜血从她嘴角流了出来。
段语书一看到女子这个样子,忙走向前,蹲下,贴在铁笼子上,对着里面的女子说:“你别激动!我会救你出来的!”
女子淡淡地看着段语书,那眼神让段语书莫名感觉到熟悉。
“你别担心!”段语书虽然心里觉得这股感觉很是奇怪,但是现在人命关天,她也不再胡思乱想。
女子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段语书见女子配合,抹了把脸上的汗。听到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似是猜到了身后的人是谁,直接对着身后的人说:“你能打破这个铁笼子吗?”
段语书刚刚看了一下铁笼子,发现这铁笼子材料特殊的很,她怎么刺、砍都没有用,又想到自己师父那么厉害,肯定会有办法的。
席禅将段语书给拉了起来,将她身上的泥土拂去,然后走近铁笼子,也不看里面的人,只认真地观察着铁笼子,心里想着该如何打破这铁笼子。
而段语书也在专心致志地看着席禅的动作,没有注意到里面的女子神情似乎有点不对劲。
那女子从段语书进来时,便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即使身受重伤,也不见她有什么情绪。而就在她看到席禅的时候,沉寂的眼眸中绽放出摄人的光芒,那是能驱散一切黑暗的光芒。
女子微张嘴,对着席禅,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话。眼睛一直扒拉在席禅的身上,不肯离去。
这一边的席禅思索了片刻,直接一脚踢了下去,那铁笼子便四分五裂了。
段语书看着席禅毫不留情地一踹,突然想到先前老人的那一脚,看样子是他留情啊?
“好了。”席禅将铁笼子踹开了,然后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段语书,那求夸赞的小眼神,跟段语书之前见过的流浪猫瞧见自己来喂食时候都眼神,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果席禅一尾巴的话,她想尾巴肯定已经开始甩过来甩过去了。
这么一想,段语书被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给逗乐了。
“笑什么笑!”席禅不开心了,他辛辛苦苦地做苦力,眼前这女子竟然还笑话他!真是不能忍!
段语书见席禅又要炸毛,忙走了上去,牵着席禅的手,甩了甩,撒娇道:“师父真厉害!”
席禅又听到段语书喊师父,黝黑的眼珠子瞬间变红,就像是带了红色的美瞳一般,却是带着一股妖异的美。
只是段语书完全没有注意到,安慰了席禅后,便扯着他往铁笼子里面走了过去。
顺着那钉着女子的铁链看去,便见那铁链一直往四面八方伸展开去,直至看不见。
段语书这时才注意到这一点,神情谨慎。这铁链伸展了那么长,都看不见尽头,怎么都不可能只是观赏品。
段语书磨了磨牙,轻声道:“你忍着点,我看看这铁链。”
女子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段语书,只一心一意地看着她身后的席禅。
就连段语书都察觉到女子热烈的眼神,脸色一沉,差点就将手上的铁链给重重一扯了。但是一看到女子身上的伤,段语书心里的善意要求她不能这么做,然后段语书便放弃了那个想法。
转头看去,便见席禅正专心致志地盯着自己看,一眼都没有施舍给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
他的眼睛里似是装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装。
但是至少这一次段语书从他的眼神中看到的不再是世间万物,而是她。
这么一想,似乎心中那挥之不去的郁气便也没有什么存在的理由了。
段语书垂下眼睑,然后低头观察着手上的铁链,见这铁链入手的刺骨冰冷,颜色也是沾了血的暗红色,动作一顿。宰仔细一看,便见这铁链上竟然有一根红色的细线,细线上似乎沾上了红色的血液。
段语书皱着眉,往女子肩膀上看去,便见女子肩膀上插着的铁链正在孜孜不倦地吸着女子的鲜血,而那些鲜血从铁链的这一端,慢慢地被传送到了看不见尽头的另一端。
段语书惊呼一声,看向席禅,眼神带着一丝乞求,似乎在问:“这是什么东西?”
席禅蹲下看了看,道:“我们去前面看看。”
段语书认同地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席禅往前走。
在地上的女子见席禅要离开,眼睛瞪大,咬破了嘴唇,已经是精疲力尽的她仍是挣扎着往席禅的方向伸出,沙哑的声音如老妪的声音般:“不要……走……”
席禅听到这声音,动作一顿,往身后看了看,便见那女子正期望地看着自己,眼中的亮光似乎能灼伤人眼,但是在席禅的眼中,却什么都不是。
他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然后留个女子他抱起段语书离去的背影。
女子被这幅画面刺激的眼睛一红,有血从里面溢出。
“师父……”女子看向席禅的眼神执着极了。
而再次被抱起来的段语书,很镇定地看着席禅的下巴,手环在席禅的脖颈上,有点不赞同地道:“你不要动不动就抱我,现在情况紧急,你这样做会耽误进程的。”
席禅闻言,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哦。”
段语书还想说什么,席禅却又开口道:“到了。”
段语书只好收回话,然后拍了拍席禅的手,示意他放下来。
在被席禅放下来之后,段语书便往前迈了一步,然后为自己看到的画面而惊呆了。
她看到了一个血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