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清铸给谭纶倒茶,看他瞧着在露台上说话的于思婷和骆纤纤,就说:“喝茶杯先压压惊,这几天就住在我这里好了。”
抿了口上等的铁观音,谭纶轻叹道:“全亏我反应快,要不这回我跟纤纤算是在劫难逃了。”
封清铸抱着膝盖,笑说:“你跟我都算是死里逃生一回的人了,你确定是那个杜晨辉做的?”
谭纶知道他指的是上回的枪战,点头道:“我得罪的人屈指可数,大哥那又有电话打来,说他来了香港,多半跑不掉就是他。”
“他怕是没想到你会来香港,目的是冲纤纤下手,我倒是想不通,纤纤那样的美人,他也会辣手摧花?”封清铸皱眉道。
“人要疯狂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谭纶将茶杯放下,“他把他爸被查的事怪到我头上,自然,这事我有份,知道我跟纤纤的关系,想必是想让我失去她,尝尝痛苦的滋味吧。”
话说得煽情了些,谭纶冷然一笑:“现在死了四个人,成了香港警方的头号通缉犯,我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
杜晨辉喜欢的人是林小娆,倒不怕他冲林小娆下手,她快读完硕了,现在跑到巴西的大使馆混着。
“我也跟警务处长打了招呼,在香港我封家的面子,还是有点份量的。”封清铸也想帮谭纶出口气,把杜晨辉彻底解决。
“封二哥,你也不用妄自菲薄,除那二李外,封家在香港的地位稳居第三,”谭纶微笑道,“我来香港,除了跟纤纤小聚,一解思念之苦,剩下就是想借借封二哥的人脉。”
听他说得直白,封清铸也笑:“要用得到我的地方,纶子你就直说,官场上我没你们谭家威风,要是商界的事,我这张脸还有些用。”
谭纶微微点头:“印尼金光集团的人你认识吗?”
封清铸笑道:“我跟现在金光的副总是大学同学,都是剑桥毕业的,还住在同一间宿舍里,你说认识不认识?”
谭纶喜道:“我那里有个项目,涉及到林浆纸一体化,二哥,你看什么时候能介绍一下?我跟他碰个面?”
林下经济的重头戏就是速成桉的林浆纸一体化,十万亩的速成林能生产五万吨高档文化纸,还会建设等同规模的浆纸厂和造林项目,总投资在五亿左右。
由于跟外地的毁林造桉不同,丰饶林场拿出的十万亩地,本来就是荒弃的林地,原有的大叶榉都砍了个干净,再用伴生的林下循环经济,也能保证水土安全。
让谭纶不好把握的是,这个项目太小,金光集团会不会看在眼里。
谭纶记得前生在滇南金光集团曾签订一个达到两千万亩的林浆纸一体化项目,造纸属于规模越大,成本越低的行业。相比之下,南海的项目,实在太小了。
“见面谈了再说吧。”封清铸微微一笑,把于思婷唤了进来,带着她上楼去了。
谭纶跟骆纤纤这才见面没多久,就遇到爆炸案的事,也该把空间留给他们。
“香港警方的能力还算不错,咱们住在这里也算安全,杜晨辉蹦跳不了多久……”谭纶瞅着怀中的丽人,安慰道。
杜晨辉不是惯犯,他放在骆纤纤公寓中的只是个普通的一次性打火机,用齿轮时钟做控制,到正点打鸣的时候,时针会拉动齿轮,将打火机打燃。
技术不算高明,只要有高中学历,耐心些都能做出来。
骆纤纤安静的缩在怀里不说话,显然还有些后怕。
谭纶轻轻地抚摸她的肩膀,不想再多说什么。
在封清铸的别墅中住了四天,杜晨辉在第三天被抓住,华夏警方要求引渡到内地审判,香港警方想先在香港审判,双方还在扯皮。
旧江监狱那边也有了消息,说是杜晨辉让朋友买通一位狱警才得以从监狱中逃出来,那位收了二十万的狱警也啷当入狱。
印尼金光那边还要几天才能抽出空,封清铸就跟谭纶说,过几日干脆跟印尼宋家那边的人组个团去南海考察,他要忙的话先走。
谭纶确实有些忙,跟骆纤纤的抵死缠绵那自是销魂至极,可那头也是事情繁重。
陈济德被许效贤开除公职,许林好自是放了出来,现在他跟邢古奇和邢冰住在宁南,许家人正满世界的邢氏祖孙。
自己要再不回去,那许效贤不定连自己都敢拉下马。
告别骆纤纤封清铸,坐飞机回到宁南,一下机就遇到南海县派来的人,亮出县委的工作证就要带谭纶走。
谭纶瞧着开着桑塔纳的两人,轻蔑的一笑,转身拦下一辆出租上了车。
那两人县委秘书办的人自是没料到谭纶会这样胆大,一怔之下,才挤到车上,开车紧跟着出租车。
谭纶在新帝大酒店下车,上到电梯,直接来到房琳的房间。
她正自惴惴不安,谭纶在广州、香港耽搁那么久,害怕谭纶的允诺兑现不了,每天连睡都睡得不安宁。
敲门声一响,她就紧张起来,问了声听到谭纶的声音,才匆忙地打开门。
“快收拾东西跟我走……”
谭纶喊了声,就瞧她早已将旅行包堆在床边,就一招手说:“走。”
新帝大酒店每一层都有四部电梯,带着房琳来到走廊上,就听到电梯声叮的一响,立刻闪身回到房中,偷眼去瞧,就见那两个秘书办的人出了电梯。
想了想,谭纶示意她先走。
房琳抱着旅行包,从房间里出来,跟那两人擦肩而过。
那两人倒没注意到她,电梯离房间有段距离,也没留意她是从房间里出来的。
房琳跑进电梯,就按下一层的按钮,就看到谭纶大步从房里出来。
“小谭镇长,我们是代表县委请你回去,你这是不把县委放在眼里,不把许书记当回事了?”那年纪稍长的人说。
“许书记让我回去,就请他打我电话,我怀疑你们的工作证造假,冒充县委秘书办的工作人员,想要诓骗我,意图绑架党和政府的一级领导……”
一张嘴都能把事情给歪曲了,谭纶听到电梯门合上往下驶的声音,才从错愕的两人中穿过:“失陪。”
“等等!”那年纪稍轻的一把抓住谭纶的胳膊。
“松开手!”谭纶脸色一冷,盯着那人的手说。
被他目光一扫,没来由的心下一寒,手不自觉的松开,那年纪稍长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像被鱼刺鲠在咽喉,瞧着谭纶进了电梯,才跺脚道:“这位小谭镇长倒棘手得很,我俩要是带不回他,那许书记那可没法交代了。”
来到大厅,谭纶拉起房琳就往外走。
“是县委来抓我的人,许效贤胆子倒是很大,想要拉我回南海公审吗?”
自言自语说了句,吓得房琳面无人色,她可是要靠谭纶从徐闰的家暴中脱身,而听这话县委的许书记在对付他,那他不是自身难保了吗?那还能帮我?
“你的事是小事,那许效贤的事也是小事,”谭纶轻笑着说,让她宽心,“我还要去接几个人,今天咱们就回南海。”
房琳拽着手里的旅行包,跟他上了出租车,心里忐忑不安得很。
但小谭镇长这样说,她也不敢多去想,只得暂时把心稍稍的定下来。
出租车开到宁南的新凯悦大酒店,邢古奇、邢冰和陈济德接到电话就收拾好东西等在了门口。
“大叔,我想死你了……”邢冰扁着嘴,一副要哭模样,上来就抱住谭纶的腰,甩了把鼻涕。
摸着她的脑袋,谭纶挥手让陈济德赶紧些。
“分两辆坐……”一辆出租车坐得太挤了,酒店门口就有出租车,甩出一沓票子,谭纶就拉着邢冰、房琳挤进原来的那辆,“老陈,你跟邢老坐第二辆。”
陈济德应了声,跟邢古奇坐在第二辆上。
谭纶坐的副驾驶,邢冰跟房琳坐在后座。
小妮子一直斜眼瞧份外妖冶的房琳,等上了高速,她拍拍前座说:“大叔,这是你未婚妻?”
房琳正在拧开矿泉水喝着水,一口呛得俏脸通红。
“别胡说,这是镇上一位村长的爱人……”谭纶回头白了她一眼。
目光无意间扫过房琳的脸,两人眼神在空中一撞,都有些尴尬。
“噢,我就说嘛,大叔的未婚妻肯定比她漂亮……”
房琳已然能算是一等一的尤物,可在救了她跟爷爷的邢冰眼中,哼,还差得远呢。
但这倒好,她倒能跟房琳随意说着些话了,眼神也没那么敌意。
等车开进南海,就瞧见路旁停着四五辆警车,一等出租车过来就将车拦下。带队的是县公安局的蒙局长。
“小谭镇长,请跟我们走一趟。”蒙局长是许效贤的人,自是清楚许家人跟谭纶的纠葛,也是许书记派他来的,说话就不怎么客气。
谭纶微笑说:“那就走吧。”
没料到谭纶这样容易就跟自己走,蒙局长疑惑了下,才把他请下车。
车里的房琳、邢冰也被女警带上了警车,后面那辆出租车上的陈济德、邢古奇也被带走了。
过了半小时,才见三辆奥迪车开进县城,一辆挂着省委的牌照,一辆在车窗前挂着林业厅的出入证,而最后那辆则是挂着警版的公厅的警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