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雪儿不要!”
乔若雪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国公你说过的,无论什么情况都不会丢下雪儿!眼下情势未明,我们……”
“好了。”
宇文厉微微有些不耐烦地皱起了眉,不咸不淡地道:“两位若是有什么情话,等我走了再说也不迟。眼下太子殿下还有几桩事情要和国公说清楚,等我说完了就走,绝对不耽误你们谈情说爱就是了。”
边关。
“给我死守!”拓跋司脸上像是涂了一层厚重的火油一般,满脸或是红或是黑的颜色,只是这严肃的场景中自然没人能够笑得出来,相反却都是满脸严肃。
“这二百个兄弟们,我自然知道你们此去背负着什么样的重担。你们的家人都已经安置好了,朝廷也给了不少的抚恤金,也都给你们立好了牌位。各位仍然要尽量活着回来,我敬各位一杯!”
说罢便举着杯子一饮而尽,二百个人沉默着,也举起杯子喝完了杯中的酒。
“为了宇文,成败在此一举了!”
宇文乾大喝一声,“诸位,全力前进!”
“全力前进!”
二百个人组成的敢死队齐齐地说道,声音虽然不是很大,却有种悲凉的意味。
“冲啊……”
二百个人身上装满了火药等物品,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宇文乾静静地站在城墙上,拉开了大弓。
西潘的军队虽然已经进攻到了城门口,可是万万不曾想到宇文的士兵竟然是如此的不要命,竟然周身都绑着火药,明显是拼了命的架势,攻城的节奏便不由自主地缓慢了下来。
“都给我前进,退后者一律斩头!”右护法大声喝道,“怎么,我说的话都听不见么?”
士兵们恐惧地互相对视了一眼,不敢作声,只是脚步还在逐渐地后退着。
“将士们听好了,他们也只是有二百个人左右而已。你们若是能够砍下来他们的一个人头,奖励黄金一百两,良田十亩!将士们,大家冲啊!”
西潘丁巨显然不像右护法一样没脑子,朝着西潘的士兵们大声吼道。
“一百两!十亩!”果然有不少人为之心动,正要拿起武器前去杀敌的时候却听见乱糟糟的队伍当中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响了起来,“虽说是能够赏下来这么多钱,可是他们可都是背着那么多火药,到时候即便是不炸死也是重伤,那么多钱也要有命花才是。”
那探子环视了一圈蠢蠢欲动的西潘士兵,似是无意地说道。
“你说什么?”
西潘丁巨犀利的眼神便扫了过来,“你再说一遍试试!”
那探子闻言连忙低下了头不敢作声,瑟瑟发抖地拿着武器跪在地上。
“来人,把他给我杀了!”
西潘丁巨冷冷地说,“我断断容不得军队当中竟然有这样贪生怕死的人,并且还妖言惑众,实在可恶!”
跟随在西潘丁巨身边的侍卫自然不是吃素的,只是一剑便将那探子捅了个对穿。只是那探子临死之前竟然回过头去看了西潘丁巨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来。
“不好!”
西潘丁巨见那笑容心中陡然觉得十分古怪,仔细一想便知道他是上当了,只是眼下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勉强道:“你们看我做什么?赶快上前杀敌啊!”
只是在那探子倒下的一刻,各个士兵的脸色便都变了。
西潘丁巨一向神机妙算,善于算计人心,只是当看见几万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的时候,心中还是忍不住十分发冷。
“唉。”
西潘丁巨暗中咽了口唾沫,脸上做出十分无奈的神情,叹息地道:“各位将士,我也实在是无可奈何了。眼下正是咱们的存亡之际,本应该士气高涨,可是眼前这个士兵竟然随意说话,败坏士气!我虽然心中十分遗憾,”西潘丁巨顿了顿,脸上露出悲痛的神情来:“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中更是军纪严明才是!各位,其实害死眼前这个士兵的,不是我,而是宇文王朝啊!咱们眼下难道不应该努力杀敌吗?”
西潘丁巨的反应真可谓是一绝,然而各个士兵仍然没有任何动静,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小琪,他是个好孩子。”一个衰老的士兵率先开口,“我们几乎所有人都被他帮助过,受过他的恩惠。我的好孩子,没想到他竟然是因为一句无心之失死去的!”
“是啊,要不是小琪,我恐怕早就死了。”另外一个士兵开口,“他在军营当中呆了这样多年,认识我们每一个人,甚至还学会了一点点武功。谁能够想得到,他竟然是这样死的!”
“小琪!小琪!”
几万士兵面无表情,举起兵器大声喊道。
“对。各位士兵,眼下正是我们给小琪报仇的好时候!就是现在,我们上吧!”西潘丁巨总觉得心中十分不安,只得说道。
“不,小琪身上是有宇文的血的,最不喜欢的就是打仗了,他还说等到战争打完了就去找他的亲生母亲呢……”
一个士兵满脸悲伤,喃喃地说道。
西潘丁巨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是满脸的不甘。
这件事他筹划了这么久,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士兵毁于一旦!他不相信,何况眼下都已经到了城角下,不打难道等死么?
“将士们!我们已经到了城角下,难道还要等死不成!随着我冲出去,将宇文歼灭,到时候我们就能回家了!那小琪乃是宇文的间谍,你们怎能如此轻信他!”
西潘丁巨厉声喝道。
各个将士只得不情愿地拿起了武器,低声地道:“冲啊……”
西潘丁巨不禁暗中皱眉,只是眼下宇文的士兵已经进攻了过来,这些士兵作为前锋,自然要作为人肉垫子冲上去。
而后面的士兵们,才能够得到真正的攻城的机会。
西潘丁巨的算盘打得不错,只可惜宋初在计划这次行动的时候就考虑了这件事情,因而又怎么可能让西潘丁巨如愿?
宇文乾看着城墙下的西潘丁巨,缓缓地朝着身后已经准备好了的弓弩手们挥了挥手。
宇文乾一声令下,顿时万箭齐发。这时机选得恰到好处,刚好在那些敢死队们已经冲到了城墙下面的时候箭矢们齐齐地飞了出去,顿时便给那些敢死队们打开了一条路。
那些士兵已经受到过专业的训练,何况身上都穿着十分坚硬的铠甲,一时半会也是不可能受伤的,有不少士兵都是毫发无伤地冲到了军队中央的位置,随后便毫不犹豫地引爆了身上的炸药。
那炸药每个人身上少说都有十几斤,威力巨大,非比寻常。随着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不少西潘和东胤的士兵都是血肉横飞。
西潘丁巨和大鹰王同时变了脸色。
“撤退!”
两人不约而同地说道,只是还未来得及撤走,便看见城墙上有圆滚滚的巨大石头滚了下来,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冲向了正在四散奔逃着的士兵们。
“既然来了,怎么不多等一会。”
宇文乾微微冷笑,“就这么急着要走?”
“宇文乾!”
大鹰王回头,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不断抖动着,阴冷地看了一眼宇文乾:“你能挡得住一时,难道还能挡得住一世?我们几十万大军怎么可能是你轻易就能攻破的!咱们走着瞧!”
宇文乾淡淡笑了笑,并不将大鹰王的话放在眼里,而是用内力将一句轻飘飘的话送到了他的耳中:“替我向西洋远道而来的使者们问个好。”
大鹰王脸色骤变,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怒声道:“还不快撤!”
宇文乾静静地站在墙头上看着滚滚而去的军队没有说话。半晌,方才有一个士兵好奇地问道:“大帅,咱们为什么不去追?”
宇文乾淡淡笑了笑,道:“他们人多,事后定然能够反应得过来。这件事不过是为了争取援兵到达的时间罢了,若是咱们执意追去,定然回陷入危险当中。”
那副将闻言连连点头,赞叹地道:“大帅果然是深谋远虑!”
“遇事多想想罢了。”宇文乾笑着摇了摇头,似是随意地问道:“宋初在哪里?”
那副将一怔,道:“末将刚刚还看见宋初姑娘在墙头上站着看了一眼,想必是现在已经回去了。”
宇文乾点头,道:“我去看看她,你在这里站岗,千万要小心一些。”
“是。”
“初儿。”
宇文乾含笑进了宋初的房门,方才发现宋初正在用饭,怔了怔道:“难道今早未曾用饭不成?”
银桃行了个礼,笑道:“小姐担心这场战争,一大早就起来布置军医那边的事情,幸亏厨房那边竟还记得,留了些饭菜。”
“万事有我在,你大可不必这样。”宇文乾有些心痛地说道,“既然如此,想必今日的药你也没有喝。师父说了要让你每天都喝,这件事可万万不能忘记啊。”
“大帅,您还说呢。”银桃有些不忿地说,“小姐昨天便将这件事情忘记了,都不曾喝药。”
宇文乾的眉便紧紧地皱起,问道:“师父拿来的药现在吃了几包了?”
银桃在心中暗中盘算了一下,道:“大概有四五包。”
“初儿,你已经从云雾山回来了十天,可是只喝了这么多药。如此如何能够痊愈,如何对得起师父的一片心血?师父可全都是为了你好啊!”
宇文乾皱眉,道:“银桃,去煎药。”
“是。”
等到银桃走了,宋初方才十分不满意地道:“银桃这孩子,平时什么都好,只是在你面前总是告状,根本管不住嘴。若是再如此,我也只好派人将她送走了。”
“初儿,你自己就是军医,也懂得一些医术,如何不懂得身体的重要性?这些天你是帮着出了不少主意,也胜了好几场,可你万万不能透支自己的身体啊。”
宇文乾接过银桃递过来的药,拿着勺子试了试温度,方才道:“从今天开始,我得每天过来喂你喝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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