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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回:绛霄殿巧计唬天子 儿皇帝割让十六州(1 / 1)

《五代十国》第六十五回:绛霄殿巧计唬天子儿皇帝割让十六州

话说李从厚被贬卫州,路遇劫匪。李从厚问道:“敢问诸位,何处好汉?”其中一人言道:“来者可是鄂王李从厚否?”

从厚答道:“小王确是李从厚。”只见那人一挥手,几个刽子手举刀上前砍了车夫和几个随从,吓得李从厚是抱头哀求。那蒙面头目提刀走向近前,把面罩一拉,言道:“殿下气数已尽,在下就让汝死个明白。”闻听此言,李从厚才抬头观望,见此人一对剑眉之下二目凶杀,鼻高口阔,颔下短髯如针,正是降将杨光远。

“吾乃潞王麾下大将杨光远,奉密诏在此取鄂王性命。”杨光远道。

李从厚伏地哭诉:“杨将军何不留小王一命,从厚定为将军立长生牌位,永志大恩。”

“恕难从命!天子念与殿下兄弟之情,赐汝自裁!”杨光远将刀递于从厚。从厚接刀嚎啕而哭,少时自刎而死,时年二十一岁。

杨光远回洛阳复命,李从珂也滞留永宁公主使其不得返回。永宁公主被李从珂软禁洛阳已有一年,百思不得脱身。

永宁公主身边有一侍卫名曰史弘肇,字化元,郑州人氏,此人本是石敬瑭贴身侍卫,敬瑭见其武艺高强,为人机敏,令其保护永宁公主。永宁公主令史弘肇带番邦珠宝一宗前往丞相冯道府上求计,冯道闻史弘肇是公主所遣,便令后堂相见。史弘肇一见冯道单膝跪地言道:“小的史弘肇见过丞相大人。”

“小壮士请起,坐下说话。”冯道言。

史弘肇谢座一旁,冯道问:“公主差汝前来,不只有何叮嘱?”

史弘肇言道:“回禀丞相,小的此番前来乃是为当今皇上不准公主返回太原,公主为求脱身之计,特命小的前来。”

冯道一捻长髯,言道:“不是本相不能送公主出城,只是圣上不允,谁若抗旨,则龙颜大怒呀。”

史弘肇赶忙拿起所带提盒,打开盒盖将公主所被宝物献上,并言:“此乃公主孝敬丞相的一点心意,此宝皆出自塞北番邦,中原罕有,丞相大人万望笑纳。”

冯道一见这盒中珠宝,个个晶莹剔透,宝光夺目,冯道笑道:“这让老夫如何是好,不过若想脱身到有一人能助公主。”

史弘肇言道:“请丞相明示。”

冯道言:“皇上重孝道,素来怜悯孤寡妇人,京城之中能让皇上崇敬之人,惟有王太妃。公主若求太妃,尚有生机。”史弘肇大喜,谢过冯道,即回永宁公主寓所。

史弘肇将冯道之言告知公主,公主即可令人准备车辇,往后宫探望太妃花见羞。这永宁公主年长花见羞八九岁,但依旧尊其辈长,大礼相见,花见羞将永宁请入寝室相叙家常。

闲聊少时,永宁言道:“小女来京已有一年,奈何圣上总念兄妹之情,再三挽滞留,使我不得与驸马相聚。还望太妃助我与敬瑭团圆。”

花见羞少思片刻,言道:“皇上到是可怜哀家寡居之苦,多有敬重。不如我在宫中设宴,请圣上来此,你我二人多加诉苦,力求皇上怜悯,你看怎样?”永宁连声称道,二人定下巧计,邀李从珂往宫中赴宴。

花见羞摆宴绛霄殿,李从珂闻邀欣然前往,军师韩昭胤随行左右。来至绛霄殿有小太监迎驾,见韩昭胤跟随皇帝身后,奏道:“启奏皇上,太妃懿旨设宴只请李氏宗室,臣公不得赴宴。”

李从珂一听,即令韩昭胤在殿外候驾。赴宴者不过四人,坐主席者自是太妃花见羞,李从珂与永宁公主分坐两侧,还一个副陪名曰李从敏,乃明宗皇帝族侄,爵封泾王。

酒席之上,四人叙谈皇族旧事,花见羞与永宁频频向李从珂敬酒,李从珂对花见羞是既怜爱又敬重。李从珂虽有好色之心,但又重孝怜寡,花见羞既是寡妇,辈分又是庶母,碍于体面不好乱来。花见羞美貌绝伦又曾做歌姬,眉目之间便令李从珂如痴如醉。花见羞见李从珂已有醉意,对其言道:“妾在后宫久居,深知女人寡居之苦,永宁公主久在京师亦有思夫之念,中秋将至,陛下何不让公主与驸马团聚。”

李从珂饮下一盏酒,言道:“公主不住京师,难道是朕照顾不周?”

永宁赶忙答话:“圣上待我兄妹情深,小妹感激万分。”

李从珂怒道:“汝为何一味速归,难道与石郎同心谋反?朕有何惧?回去便是。”这一语惊人,吓得公主魂不附体。只见李从珂摇摇晃晃起身欲走,花见羞一把拉住李从珂问道:“陛下何往?”花见羞这玉指掐腕,竟把李从珂拽倒在地,酒醉不醒。

花见羞对李从敏言道:“泾王,传万岁口谕,送永宁公主连夜回太原。”李从敏生性忠厚,便将旨意传下,把永宁公主送出后宫。

韩昭胤见永宁出宫,焦急万分意欲闯入,花见羞闻殿外吵嚷便起身观瞧,一见是韩昭胤欲闯入,花见羞厉声怒道:“圣上留寝绛霄殿,由本宫侍驾,大人勿自讨惊驾之罪。”韩昭胤不敢再言,只得在外候着。

过了一个时辰,李从敏回至绛霄殿告知花见羞,公主已连夜出城。等李从珂醒来,只见花见羞、李从敏坐于一旁,周围有几个宫女、太监伺候。从珂问道:“朕怎会睡于此地?”

花见羞答道:“昨夜陛下酒醉,逐走永宁公主,醉卧于此。妾等恐陛下龙体有恙,便在此侍候,未敢离去。”

李从珂惭愧言道:“有劳太妃守夜,起驾回宫。”

李从珂出绛霄殿,韩昭胤问其缘故,李从珂不知所言,只是后悔放走永宁公主。

永宁公主日夜兼程返回太原,见石敬瑭便细说京城之事,石敬瑭大惊,自知李从珂已疑心自己,便召集众将官商议对策。石敬瑭麾下有一大将姓景,名延广,字航川,陕州人氏。景延广言道:“当今万岁乃先帝养子,与公主本无亲缘,非一脉之人安能相容。与其逼反,不入造反,另立明主。”

石敬瑭言道:“若是其兵当出师有名,而今惟有许王李从益乃先帝嫡子,众人以为可否?”左右将官连声响应,石敬瑭即刻另桑维翰草拟檄文,并拟奏章请李从珂让位于李从益。

檄文发出不过十日,有士卒来报,颖州团练使高行周率一千人马来投,石敬瑭大喜,遂封高行周为太原布阵使;不久,又有雄义指挥使安元信率八百士卒来投,石敬瑭喜出望外,亲往城外迎接。

又过两日,探马来报石敬瑭,李从珂命大将张敬达为兵马元帅,韩召胤为参军,统兵十五万北伐太原。石敬瑭急召众将官问道:“李从珂一月之内汇集马步军十五万,看来对石某早有戒备,诸公可有退敌良策?”

军师桑维翰言道:“主公,大战在即,敌众我寡,倘若李从珂勾结契丹则太原腹背受敌。维翰以为主公应先北合契丹,借兵南下以便南面相抗。”

景延广言道:“今契丹皇帝耶律德光窥视中原久矣,若借契丹兵马,只恐辽主漫天要价。”

桑维翰言:“可割让沿门以北,幽云诸州酬谢辽主。再与辽主结父子大礼,立定盟约。”

副将刘知远立刻反驳道:“雁门以北有十六州,割此厚土则契丹后患无穷。尊辽主为父,又从何说起?”

桑维翰言:“二十年前先皇李克用与耶律阿保机换袍易马结为金兰,先帝李嗣源与耶律德光自是兄弟,驸马理当小耶律德光一辈,可结为父子。”

景延广、刘知远连声反对向契丹称臣,石敬瑭却听信桑维翰之言,对众人言道:“不求契丹,我军风险太大。吾意已决,请军师速往漠北求兵。”

桑维翰携石敬瑭书信出使契丹,递上奏表,辽太宗耶律德光大喜,石敬瑭所提之是尽皆应允,约言整兵五日,举六万雄兵南下相助,以信炮为号。桑维翰大喜,辞别耶律德光,回太原复命。

话说后唐大将张敬达率十五万列阵太原城下,石敬瑭城内仅有兵马五万,闭关不出。唐兵军师韩昭胤对张敬达言:“石敬瑭自知兵少,闭门自守,大帅可分兵断其粮道,叛军无援久而必乱。”

“军师之计正合我意。”张敬达遂令三军阻断太原粮道,困死太原,又令索自通、杨光远率兵攻城,挫其太原守兵军心。石敬瑭命景延广、刘知远、高行周、安元信等分兵拒守,连攻数日互有死伤。

一夜,高行周率兵寻城,忽见北门有信炮打出,白烟升天。高行周即刻报至中军,桑维翰对石敬瑭言道:“此乃契丹兵马暗号,主公速率兵杀出,以应契丹。”石敬瑭大喜,即令景延广、刘知远、高行周、安元信分兵四路,四面杀出。霎时间,太原城上绽蕾擂动,称下喊杀震天,唐兵尚在睡梦之中,闻叛军袭营,仓促应战。两军夜战正酣,辽主耶律德光率六万精兵,由北面杀来。唐兵始料未及,阵脚自乱。

杀至天明,张敬达败退二十余里,令索自通等重整残卒,尚有八九万人。张敬达正欲修正兵马,探马来报契丹兵马奔袭而来。军师韩昭胤气道:“未曾石敬瑭暗中勾结契丹,当速整兵列阵迎战。”张敬达即刻命三军列阵。

张敬达、杨光远率精兵位前队,大将索自通为后队。张敬达正欲与耶律德光兵马交战,未知辽国大将萧辖里率三千骑兵由东面杀来,斩断唐兵前后队,唐军首尾不相救。激战半日,张敬达大败而退,尸横如山,斩唐兵数万级。

石敬瑭会合辽兵出战告捷,自是喜出望外,在太原府北门外大犒三军。石敬瑭对德光言道:“多蒙陛下举兵相助,卑职原与陛下结为父子,永结盟好。”德光大悦,遂令人北门外设案焚香,石敬瑭年长耶律德光十岁,却再三跪拜,尊其为父皇帝,称臣称子,奴颜婢膝,甚是屈辱。耶律德光封石敬瑭为晋王,并慰言:“朕兴师远来,当即与吾儿速破唐贼。”

敬瑭言道:“连夜激战,将士劳苦,先请父皇往城中休息一夜,明早出兵晋安,为时不晚。”德光应允,遂率兵屯驻太原。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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