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霸总(1 / 1)

祁宜年抬眼瞥了孟洲一眼,他的睫毛很长,油灯的光线挂在上面像是在发光,他轻声问回去,“你想怎么睡?”

孟洲两只手交握在了一起,攥的很紧,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扭捏道:“一起睡。”-

我哈哈哈哈就是一个爆笑-

孟洲你直接a上去啊!

孟洲本以为祁宜年不会答应,他也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祁宜年淡淡地应了声,“好啊。”

孟洲噌的一下抬头。

就听祁宜年下一句话道:“一起在地板上睡吧。”

孟洲:“……”-

孟洲:我真傻,真的,只听到老婆说要和我一起睡,没想到是一起睡地板-

哈哈哈孟狗子那一刻是真的信了老婆要和他睡-

看起来有些蠢,也有些可怜呜呜

孟洲抬头,“算了吧,地板不好睡,你睡床,我睡地板。”

祁宜年不赞同,“床坏了,怎么睡?”

孟洲神色好像都覆着一层落寞,但还是对祁宜年有问必答:“我给你修好。”

然后祁宜年就看着孟洲端着油灯、一手提起那个竹筐,走到了角落放置的竹床边。

光源远去,祁宜年站在淡淡的阴影中,有些出神地望着孟洲的背影,他从竹筐里拿出木条,在竹床上的破洞上比划,又拿出锤子在那里敲敲打打。

祁宜年望着这一幕,觉得此刻他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也没想,只是看着油灯光影下的那个男人,心情便不由自主的变好,身处这么简陋的破屋内好像也无所谓了。

突然,一声痛呼声打断了祁宜年的思绪,是孟洲在敲钉子时不小心砸到了自己的手。

祁宜年连忙走过去,在孟洲身边蹲下。孟洲捂着自己的手在那吹气,很疼的样子。油灯光线并不明亮,祁宜年看不清楚孟洲的伤势。

他去抓孟洲的手,“让我看看严重吗?”祁宜年皱起眉,“如果有淤血或者砸破皮,要找剧组借医药箱简单消毒包扎,你这样不行。”

孟洲躲着不让祁宜年抓自己,嘴里还哼哼唧唧,“不用你管,我会给你把床修好的,到时候你睡床我睡地板。”

祁宜年:“?”怎么感觉这语气里全是对自己的埋怨。

是因为自己没让他睡床?

祁宜年:“那床修好了你上去一起睡不好么?”

孟洲头抬起了一下,很快又垂了下去,“就这破床,两个人躺上去又得塌一次,”孟洲低声说,“还是你一个人睡吧。”

祁宜年被气笑了,“让你睡你又不睡,睡不着又生气,”祁宜年掰过他的头,“你这是生的哪门子闷气?”

孟洲被强制地转过了头,此时幽幽地盯着祁宜年,说:“生气睡不着。”

看不见的角度,祁宜年的耳后皮肤唰一下红了。

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油灯的火焰一下下跳动,映的两个人的影子落在墙上也跟着晃动。

清夜无尘,月下无人。孟洲突然把手伸到祁宜年眼前,卖惨说道:“看,都红了。”

祁宜年低头就着油灯光仔细看了三遍,什么也没看出来,他伸出手指捏了捏,也没有肿胀的迹象,半晌,他终于确定,“是啊,再不给我看,连红了的痕迹都没有,好全了。”

孟洲:“……”仿若无事发生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动作间一个没注意,胳膊肘碰到了旁边的竹床。竹床本来就不稳固,四角不平爱摇晃,被这样一动,竹床上面搁着的油灯瞬间趔趄了好几下,灯油晃出。

孟洲急忙起身想去抢救,祁宜年也第一反应去接油灯,两个人撞在一块,胳膊制肘着胳膊,油灯在两个人面前,啪一声倒下了。

原本豆大的灯芯火焰瞬间点着了晃出的灯油,竹床上面是一层竹篾,易燃物,又有灯油这种绝佳的助燃物在,几乎是眨眼间,火焰就窜到了整张竹床。

祁宜年:“……”

孟洲:“……”

弹幕:……-

这还是个消防节目-

消防小科普:男人,不要在家中玩火-

快快快灭火啊!还愣着干啥,急死我了

祁宜年反应很快,也用不着弹幕提醒,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风衣,在空中展开盖到燃烧着的火焰上。孟洲被祁宜年的冷静带动,找到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将祁宜年没顾及到的区域的小火苗浇灭。

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折腾了大半天,终于在竹床燃烧了一小半时将火完全控制住、熄灭。

祁宜年抹了把额头上出的汗,心有余悸地看向烧了一半的竹床腿,“地板也是木的,看这腐朽程度也没有做防火处理,”他又抬眼看了眼房顶,“整栋楼都是木质结构,火烧起来非常恐怖。”

孟洲应和,“我就说这家综艺不靠谱,等我们从这里出去就撤资,”孟洲生气道,“白天让你去铺房顶就算了,现在还闹出火灾的安全隐患。”

祁宜年默默看了地板上倒着的油灯一眼,心想这不是你先把油灯放到四角不平的竹床上然后又撞到吗。不过祁宜年什么也没有说,这里面节目组的过错确实更大些,消防措施并没有做到位。

他们这边又站了会,节目组的人终于姗姗来迟。房间中都有固定机位,为了不影响嘉宾、更自然地记录他们的生活状态,不需要外拍的时候,工作人员是全程不出现的。

此刻估计是在总控室看见了这危险的一幕,导演亲自出来道歉,一边问他们有没有事,一边严肃保证会配合消防检查把房子从里到外都捯饬一遍。

孟洲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有了上次开【霸总光环】技能卡的经验,虽然现在没有卡了,但孟洲还是完美复刻出当时的霸总气场,“我给你说,一小时内,给我安排好新住处,我家年年不吃这委屈。”

他家年年:“……”

他抬头神奇地看了一眼孟洲,他到底还有多少个人设是自己不知道的?

就听孟·霸总气场全开·洲继续说道:“明天,我要看到一套现代科技设施齐全的住房出现在眼前,否则,我将撤资我投入的占比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孟洲伸出右手食指,高傲中带着一丝不屑指着导演微圆的脸,“你就等着律师函吧。”

说完维持着翩翩风度,不再看一眼导演,头发丝都是高傲的,右手一伸,揽上祁宜年的腰,带着人款款地下了楼。

全程被无视级碾压的导演:“……”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汗,幸好来的时候暂时关掉了直播,不然这导言被嘉宾指着脑袋骂的一幕就要被万千观众反复观看了,导演想了想那一幕,真是奇耻大辱。

另一边,孟洲手搭在祁宜年的腰上,看似霸总揽着他的小情人,实则心里打着鼓似的跳踢踏舞。

呜呜呜老婆的腰好软。

我胆子贼大,竟然敢摸老婆的腰了。

其实是太过沉浸霸总人设要再来一次我真不敢了qaq

老婆没有打开我的手诶我能一直揽着吗!

孟洲心里念头五彩缤纷翻江倒海,但面上一丝不显——笑话,要是显了祁宜年绝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把他的咸猪手打开。

出了小楼,明亮的月光照射下来,地面上像是被铺上一层银白的霜。远处山脉是起伏的黑影,在月色下有一种一望无际的苍茫。

两个人停在原地,都望着这一副安静的美景。

半晌。祁宜年出声:“还不把你的手拿开吗?”

孟洲:“嗷嗷嗷忘了。”

实则内心:嗷嗷嗷便宜占到头了。

导演带着工作人员过来,“其他房子准备还需要一段时间,今晚就只能委屈你们住帐篷了。”

比起睡地板,住帐篷已经是很好的待遇了。

祁宜年点头答应,孟洲看样子还有些不满,霸总那三分凉薄三分冷笑四分漫不经心的眼神已经落在导演身上了,硬生生让祁宜年给按回去。

“你不要闹了,”祁宜年一锤定音,“今晚就睡帐篷。”

老婆发话……孟洲:“好叭。”

迅速将目光从导演身上挪开美滋滋地看向祁宜年,摇着身后的尾巴求夸。

导演面色复杂,他早就知道这是一档夫妻综艺做好心理准备了不是吗,那现在被秀一脸的不适感是从哪里来的?

导演默默握拳,一定是因为他的职业素养还不够强。

工作人员帮祁宜年他们搭好帐篷后就离开了,走的时候顺便带走了他们怀疑人生的导演。

小木楼前又剩下了祁宜年和孟洲两人。导演组给木楼前挂了电灯,明亮的光线映照着这一片空间,一顶鹅黄色的帐篷静静地驻扎在那里。

“帐篷只有一间,”孟洲试探着问,“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祁宜年:“……”

弹幕:???

导演走的时候就通知人把直播继续开了,此刻,弹幕上飘过了一片刷屏的问号-

我进错了,这是夫妻综艺?-

好家伙,刚才为什么关直播,然后又开了,我还以为有什么付费也不能解锁的内容,结果两个人衣服还好好的,就这?就这?-

这两个人到底是不是夫妻啊,怎么看起来那么像营业cp-

我!不!管!周!年!是!真!的!

祁宜年嘴角抽了抽,“倒也不必如此生分。”

夜色里,孟洲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祁宜年,比月光还亮,祁宜年无奈道:“一起睡吧,这本来就是顶双人帐篷。”

孟洲嘴角勾起胜利的微笑,这一招,这一招叫以退为进。

孙子说的。

现在时间还不是很晚,只是天色黑的早,两个人躺进帐篷里,都是睁着眼睛,没有睡着。

直播这时候是真的关了,嘉宾们的隐私需要维护,导演组提前打过招呼,镜头会在明早七点准时打开,换句话说就是,要是不想被拍到什么尴尬的内容,就早点醒来干活。

帐篷内空间狭小,两个人、尤其是两个成年男人躺在一起几乎是胳膊贴着胳膊、大腿贴着大腿,没有翻身的余地。

孟洲跟块木头似的躺在原地,不敢稍动分毫,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明明他旁边躺的是他老婆。他就该理直气壮地占便宜啊!

但身体还是怂唧唧。

过了好久,孟洲觉得躺的浑身酸痛——肌肉长时间绷紧造的,他正想悄悄换个动作,就听祁宜年突然出声问道:“你睡不着吗?”

“……啊是,”孟洲努力保持着话语中的平静,“有些失眠。”

“为什么?”祁宜年似乎是有些无聊,随口问道。

孟洲咽了口唾沫,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躺在我身边啊。孟洲张口回道:“当然是因为这住宿环境太差,我连你家沙发都睡不惯,能睡惯这?”回答完后,孟洲为自己的机智借口点了个赞。

祁宜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又问道:“那你忍受这一切落后的生活条件,就是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吗?”祁宜年在黑暗中偏头,看向孟洲那边,“男德男人?”

孟洲张张口,想说当然,但又没说出口。

他是为了这个目的来的。但完成了在先导片宣讲男德的任务后,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想起这件事了。

来到这个综艺后,他没有想到系统,也没有想到男德值,他的生活都被普通的日常小事填满,他回想自己在这里的一天,都是和祁宜年的相处,他没有刻意去表现自己的男德,因为他根本就完全没有记得。

他只是想着和祁宜年的相处。

孟洲很久都没有回答。祁宜年默然转回头,闭上眼睛,没有再等,安静睡了。

很久之后,孟洲突然想通,他说:“不是。”

“我没有人设。我做的事情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话音落下,孟洲似乎也被自己的话语惊到了,有一阵没继续说。等过了一会,他才意识到祁宜年已经睡着了,也没有听到自己的话,黑暗中传来他清浅的呼吸声。

孟洲眨了眨眼,闭上眼,自己也睡了。

半小时后。孟洲睁开眼,笑死,根本不能说谎,他真的失眠了。

孟洲本能动了动身,想去外面散散心回来再睡,手臂突然触碰到祁宜年的手,坐起的身体又躺回去了。出去的动作太大,祁宜年睡眠浅,会吵醒他。

孟洲于是只能睁着眼睛数星星,突然,系统的声音响起来。

“你不好奇自己的男德值是多少吗?”

孟洲怔了怔,问:“多少?”

系统冷笑了一声,“三百万。”

孟洲震惊:“竟然毫无进步?”他进来这个综艺前买个热搜男德值就到三百万了。

“当然有进步,”系统呵呵一笑,“毕竟,是负的三百万。”

孟洲:“???”

孟洲:“我不信。”

孟洲想了想自己这一天的表现,“哪里,是哪里有问题?”

系统给他复盘,“从进入这个节目开始,就是你热搜买到的男德值倒退之时。牵猪牵羊还主动让老婆牵牛,一脚把老婆踹节目组的坑里。”

“老婆整理行李,你在一边干看着。”

“自己想吃肉还想着让老婆去杀猪宰羊。”

“做菜洗碗竟然不全部包揽,还和老婆分工。”

“放牛还怕牛,还要靠老婆保护你。”

“修床直接烧了床,差点让老婆无处可睡。”

系统总结陈词,“你看看,这一桩桩、一件件,是一个男德满分的男人应该做的吗?”

孟洲:“……”本来觉得自己表现优秀,被这么一通说,好像一无是处。

孟洲深情恍惚,他这是被pua了吗?

“我看得上pua你?”系统冷声道,“我可是男德的代言人,负责在各个世界穿梭、教育男人培养男德的高贵系统,为看得上pua你?”

系统高贵冷艳,“我都是直接push你,我说的,都是金科玉律。现在男德值负三百万,你自己看着办吧,是要和我绑一辈子,还是早早赚够一个亿,把自己赎出去。”

孟洲面对着系统,孤立无援地咬住毯子一角,“我觉得你好像是要吃了我。”

孟洲凭借着他对圈里那些大瓜的博闻强识,“你就像是讨不到好处、逐渐暴露接近我目的和恶毒本性的反派。”孟洲想到一个成语,“图穷匕见。”

系统:“……”

系统:“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让你得到男德之星,毕竟那和我的绩效直接挂钩,”系统说到这里生气起来,“没想到你根本就是朽木不可雕也,我恨你是块木头!”

孟洲:“……”

系统平了平自己的情绪,最后跟孟洲道:“看在你这么蠢的份上,我给你支个招。明天会来另一对嘉宾,节目组会安排你们互动,”系统手握胜券般地说,“我已经提前查过了,他们就是一对营业夫夫。”

“到时候你好好表现,把他们压制下去,”系统展望道,“两相这么一对比,你的男德值不就蹭蹭蹭上去了吗!”

孟洲似懂非懂地点头,“所以就是要和他们比较?”

“对,他们亲密一分,你亲密十分,他们黏糊一口,你黏糊十口,”系统安慰他,“放心,你不会输的,他们只是营业夫夫,还没你和祁宜年真。”

孟洲:仿佛受到了亿点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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