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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您说的吉尔伯特家,难道就是我们家?”莱芙客气地问,但是声音一从嗓门里出来,便显得粗声粗气的,还带着一种不受控制的雀跃情绪。
“您难道要装作不认识我不成?”利安德尔先生的话中带着一丝很容易察觉的不满情绪,他向着楼下围观的街坊摊了摊手,说,“真是要命了。在我来之前,就派人把彩礼送给了她,她现在穿了我送的衣服,戴着我送的饰品,这就不认账了吗?”
莱芙往后退了一步,眼睛向房间里一瞟,搜寻着她平常永远都放在身边几尺之内的砍刀,却怎么也没有找到。没有武器傍身,此时有些心慌。
娜提雅维达似乎知道莱芙在找什么,从地上捡起鞭子,递到莱芙手里,说:“骑士小姐先凑合着用吧。”
楼下看热闹的人里头,有好些人早就听说过这门亲事,也有些人原本不知道,现在也搞清了来龙去脉。
“吉尔伯特老爷生前老是提起您,您是姓利安德尔的吧?瞧着不像本地人,您是哪儿的人?比想象中年轻了好多呀。”
“这车可真阔气,准新郎瞧着也很精神。当初救了老爷子的性命,又解决了女儿的终身大事。这家人真是好福气。”
“可惜吉尔伯特老爷过世得早,要是再晚个两年离开,就能亲眼看着女儿出嫁了。”
众人正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莉安德尔家的小女儿出现在了窗口。
当看到那破旧的衣服,瘦小的身躯,那一道道令人触目惊心的血痕,还有那张无辜而可怜的面容时,众人的心都快碎了。自从吉尔伯特老爷子过世之后,小女儿艾莉西娅就没有出来抛头露面过,但是这家大女儿的骄纵任性却是邻里皆知的——但是谁也想不到这个狠心的姑娘居然能对亲妹妹做出这种事情来。
“吉尔伯特老爷子生前,是有意让您娶二小姐的。”一个人对利安德尔先生说。
“萨布丽娜——就是姐姐——她可是我们这儿有名的野蛮丫头,又凶狠又泼辣,不然也不至于到了这个年纪还没有人娶她。吉尔伯特老爷子的好名声全给她败尽了,您可别被她现在的样子给骗了。”
莱芙从娜提雅维达手中接过鞭子,对折了几下握在了手中,楼下众人的议论字眼像茶壶倒水一样灌入她的耳朵里。
比她矮了一个头的魔龙小姐两只手背在身后,仰视着她,促狭地说:“听起来,骑士小姐是个坏姐姐呢。”
在楼下,姓利安德尔的男人等得不耐烦了,说:“还请快些下来吧,您要的礼金已经给了,别的要求我也都答应了。希望小姐您能屡行承诺,把您妹妹交给我。既然这是老爷子的意思,我确实没有办法娶您了。但是我给您的礼金您还是可以继续留着,只希望您能不要再纠缠您妹妹了。”
“这么一听,骑士小姐您这个坏姐姐,似乎是为了想要抢自己的妹夫,才把我打成这个样子的。”娜提雅维达说着抬起了一条手臂,袖子上血痕满满,但是莱芙知道在布料之下的肌肤上,就连一个蚊子包大的伤口都没有。
“别闹。”莱芙说。
只隔着一层楼,何况袖子上的血痕又那么显眼,楼下的人自然是看到了,又是一片同情之声。
在利安德尔先生用来接新娘马车之后,还跟着四辆马车,马车上装着一些礼品,但大部分地方是空着的,为的是把新娘的陪嫁用品带回去。这四辆马车上各自坐着两个穿着暗橘红色衣服的男仆,其中一个男仆看到这一幕,还没有等到男主人说话,便为将来的女主人打起抱不平来了,对莱芙说:“尊敬的小姐,您妹妹之后可是我们的主子了,您别想再这样待她。”
莱芙听出来这是丹塞的声音。这个男仆正是救莱芙出尘雾的人,曾经同她说过好长一段话,又正好和那个沙漠同名,因此莱芙一听便认出来了。
利安德尔先生颇为不满地瞪了一眼丹塞,后者便不说话了。
此时不在沙漠中,因此丹塞没有戴着遮掩口鼻的面罩。从这儿看去,倒是一个长得颇为清爽的年轻人。莱芙觉得自己在骑士团中还是很显眼的一个人,丹塞曾经和她见过面也交谈过,现在和她说话的态度,却仿佛完全忘记了这段经历,而是彻底地把她当成了未来女主人的恶姐姐而已。
这种转变让莱芙毛骨悚然。
“我一看到她的模样就觉得不忍心。”利安德尔先生说着,深深地向娜提雅维达望去,目光中充满了怜惜,接着在看向莱芙的时候,便换了一种脸色,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地说,“您还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出来吧。我可不想要让您的妹妹继续在您身边受折磨了。”
“这话说的当真好听。”娜提雅维达冲着楼下望去,轻声对莱芙说,“如果不是知道这个男人的底细,那些可怜的艾莉西娅们,恐怕会觉得这个男人是要救她们出魔窟吧。”
“现在该怎么办好?”莱芙问。
“看样子也只好上了他的马车,去到他家中了,反正我们昨夜就是住在那里的。”娜提雅维达说着扯了扯莱芙的肩膀,在旁观者看来,像是妹妹在哀求姐姐了。
莱芙手中握紧了鞭子,冲着楼下喊道:“请等一会儿,我先给妹妹换身体面的衣服,好好打扮打扮,再跟着你走。就等两三刻钟的工夫。”
利安德尔先生当然不会连两三刻钟的时间都不肯给她们。
莱芙从地上的旧衣堆里捡了几件,将窗户塞住了,屋内的光线顿时变得很暗。然后插着腰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冲娜提雅维达说:“对于现在发生的事,该怎么解释?”
娜提雅维达说:“骑士小姐怎么看呢?”
“每一个在丹塞沙漠中的旅人都会被问到愿不愿意把女儿嫁给利安德尔家,而现在——不知道那些答应了将来给那个怪人做岳父的人处境如何了——我们没有答应,接着就变成了萨布丽娜和艾莉西娅这一对姐妹,将要与那个怪人成婚……”莱芙说,“这是一种循环,无论如何,到了丹塞沙漠里的人,似乎总要重复经历同一件事。”
“而这个循环的结果,艾莉西娅必定会死,”娜提雅维达指了指自己,“其余的人就不知道了。”
“如果这个循环不停下来,”莱芙说,“即便是我们将艾莉西娅公主救出来,之后还是会产生其他的受害者。”
“这也不一定。”娜提雅维达说,“只要想办法不让人进丹塞沙漠去就好了。这个沙漠的名声本身就不好,偏偏就有不知好歹的人硬是要闯进去。正是这种不听劝告的莽撞行为,才导致了亲人的悲剧……骑士小姐,您要做什么?”
莱芙抬起手来,把脸上涂抹的口脂、腮红等等全部搓掉了,接着将戒指、手钏一样一样摘下来放到桌上,然后把腰带解开,裙子也脱了下来。见小个子的娜提雅维达正盯着她瞧,随手将脱下来的裙子抛过去,正好罩在了娜提雅维达的脑袋上,凶巴巴地说:“快点换上。”
“穿骑士小姐您穿过的衣服吗?”娜提雅维达把衣服从脑袋上摘下来,捧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你不是有办法把衣服弄干净吗?”莱芙微赧,只穿着薄薄的里衣,俯下身去,从藤框里捡出几件衣服来,翻了一遍,找出几条尺寸合适的。
这个场景里的东西真实得吓人,好似姐妹俩真的在这屋子里生活过好些年似的。这户姓吉尔伯特的人家是普通的商户,这些衣服虽然没有什么破损,但是材料都普通得很。还没有来得及洗的衣服一瞧便是被穿过的,有着汗味、菜味、还有淡淡的脂粉味,皱巴巴的,带着一点湿意。
在系统背包里有一些莱芙穿惯了的衣服,但是一来莱芙刚刚发现这个背包现在似乎被锁定了,打不开来;二来那些衣服的尺寸也不合适,便也只好因地制宜了。
莱芙想要忽略污垢,把一件衣服往上套,终究还是觉得不太舒服,冲着呆立着不知在想什么的娜提雅维达说:“怎么还没有换上?……对了,能帮我把这件,还有这几件都弄干净吗?”
娜提雅维达点了点头。
莱芙终于换上了一身较为朴素的衣服,虽然和她平常的穿着还是不一样,但是终于觉得舒服多了。
她照了照镜子,发现一头棕红色头发披散在肩头,又长又有光泽,显然是经过好好保养的头发。于是拿起剪子,毫不犹豫地剪断了一半,又上手几下,揉得乱糟糟的,在脑后束成一把。接着捡起娜提雅维达刚摘下的头巾戴上,把头巾的侧边往下拉,遮住了大半张脸,然后又往自己腰间塞了不少衣服。
做完之一切之后,她又从晚上取暖的炉子里捏了一把灰出来,在手里揉开了,在脸颊、脖子和手上都涂了一遍,最后看了看镜子里灰头土脸的人,才终于满意了。
娜提雅维达已经将那些宝石制品全部都收了起来,身上穿了那一件艳丽的红裙子,显得过分宽大。这件裙子显然是为了此时的莱芙这样身形的人准备的,穿在娜提雅维达娇小的身躯上,像是一个华丽的布袋子。现在的娜提雅维达就像是一个穿着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样,裙子下摆有好一截拖在地上,在上身部位本该贴合着身体曲线的地方也是松松垮垮的,袖口里露出两截烤鱼杆一般的细手臂,显得又可笑又可怜。
莱芙弯下身子,将娜提雅维达大腿边松松垮垮的布料往上一提,堆在了腰上,接着拿出刚刚找到的针线,结结实实地缝在了一起。在进行了极为粗糙的修改之后,娜提雅维达好歹走路的时候不用担心踩到裙摆了,但是腰上却平白无故地厚了两层。配合着柔软轻薄的丝绸料子,那些蜈蚣般的针脚显得极为突兀。
娜提雅维达忍不住撇了撇嘴,却什么也没有多说。
“好了没有,已经三刻钟了!”楼下的人已经等急了,忍不住催促,“如果再不出来,我们就可要破门而入了。”
“好了,马上就来!”莱芙带着娜提雅维达往门边走去。她不知道为什么那扇门怎么都打不开,想要照着破窗的方法,索性把门也弄破了了事,娜提雅维达却阻止了她。
小身板的魔龙走到了窗边,将刚刚莱芙用来堵窗的旧衣服一件一件取了下来,冲着楼下等了许久的男子,娇滴滴地说:“我马上就从这里跳下来,您能接住我吗?”
吉尔伯特家的二小姐平常很少抛头露面,周围的街坊只记得她小时候便是一个清秀的孩子,只是一直不怎么打扮。此刻她依旧不施一点粉黛,一张清烫挂面的脸稚气未脱,却已经显露出了几分引人倾倒的风姿。
利尔德尔先生看着他将来的小妻子,眼睛都直了,见她撒娇着要从窗口跳下来,忙道:“小心一些。”
“你到底愿不愿意接着我?”娜提雅维达跺了跺脚。
“当,当然愿意。”利安德尔先生说着张开手臂。
娜提雅维达一提裙摆,脚踩着窗台,接着一跃而下。
等到莱芙来到窗边的时候,便见到利安德尔先生倒在地上,娜提雅维达踩着他的肚子站起来,飞快地跑上马车去了。
还没等利安德尔先生站起身来,便见到一个膀大腰粗的黑脸妇人也从二楼窗台上跳了下来,屁股在他胸口重重一墩,跟在娜提雅维达之后上了马车。
在上马车的时候,莱芙近距离认了认,发觉三匹马中的一匹马的确是莉莉,但是马夫却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个骑士,两者只是长得有几分相似而已。
利安德尔先生的身体倒是强壮,被这样两个人一压一踩,从地上起来之后依旧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只冲着车里问了一句:“艾莉西娅,那个女人是谁?”
莱芙粗声粗气地回答:“我是吉尔伯特家的老妈子。”她刚才出现的时候本就化着浓装,而且只与利安德尔家来的人只有一面之缘,现在卸了妆换了衣服又抹了黑灰,一瞥之下自然很难将她认出来。
利安德尔先生将信将疑,正欲再问几声。
娜提雅维达从马车里挤出一个脑袋来,两手捧在胸前:“求求您了,让她跟我去吧。她与我太亲近了,我实在离不开她的……”
接着她又说了几句,莱芙正支着耳朵听着,这时候在马车的角落里头,一个红色的小东西突然动了动。这东西虽然有拳头大小,但是却灵活得像一只跳蚤,蹦跶起来就往莱芙的胸口蹿,莱芙用手在小人落到目的地之前接住了,捧在手心里。
“莱芙我好想你……莱芙你怎么变大了……”麦德拉拨动着双手双脚,仿佛在空中游泳似的,“哈哈,莱芙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可真好笑……”
“我们快些动身吧。”娜提雅维达在马车外说,“好不容易才说通了姐姐,现在她正在楼上生闷气呢,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莱芙一边听着马车外的对话,一边分心问麦德拉:“你昨晚出去,有探得什么消息吗?”
“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麦德拉摇摇头,“我去马厩里找莉莉凑合了一晚,谁知道一醒来就成了这样。”
利安德尔先生在马车外面表示要与自己将来的小妻子同坐一车,但是被娜提雅维达含羞带怯地堵了回去,只好上了另一辆马车。接着马车转了个方向,加速离去。
曾经的街坊即便到了这个时候想到,照吉尔伯特家现在的景况,是养不起佣人的,却也没法子提醒利安德尔先生了。
娜提雅维达钻回了马车里,就看到莱芙正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摸来抓去——她刚才一松手,麦德拉就从她的领口钻了进去,现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娜提雅维达伸手往莱芙腰上一搭,掌心鼓出来一个不断蠕动的小包。冲着那个小包一捏,便将麦德拉挤了出来,衣服却没有破。娜提雅维达捏着气息奄奄的小人塞回到莱芙手里。
莱芙接过了,两只手捏住了小人后腰上的衣服,恶狠狠地说:“昨天你临阵脱逃也就罢了……才一见面就玩这种把戏……”
麦德拉喘了一口气,很快恢复了活力,见娜提雅维达在一边,不敢造次,抱着莱芙的一只手指,亲热地叫着“主人”。
“关键时刻指望不上你……”莱芙恨铁不成钢,“真不知道带你出来能管什么用。”
“哼,”麦德拉不服气,“说不定莱芙你很快就要求我帮忙了呢。”
“我只求你不再惹事就行。”莱芙说着,用另一只手去掀马车边上的帘子。
这架马车四面都被罩着,看不清周围的景象,估摸着时间,恐怕已经走了老远。
莱芙一掀开帘子,先是闻到了一股子尘雾的味道,这股子味道就和她在丹塞沙漠中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又腥又臭,让当时的她几乎濒死。一闻到这个味道,莱芙一下子便将帘子重新放下了。但是不知怎么的,只是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这股尘雾居然没有侵入进马车里来,而且即便她将马车的帘子拉开来了,那片看似浓稠厚重的尘雾,却显得根本没有丝毫杀伤力。
屏住呼吸,再一次拉开帘子,眼前的景象相当骇人。
她看见尘雾之中出现了人、街道、房屋,街上甚至还有牲口。但是这些东西就像是用沙子制作的雕塑一样,被风一吹,便开始迅速地垮塌滑坡。那些人和物的模样都是如此生动逼真,色彩艳丽,但是不断地建立又消逝的速度却又是如此之快,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着这一切似的。
在浓稠的雾气里,根本无法分辨马车行进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尘雾渐渐散去,眼前就是昨夜住的那座城堡。
在午后的阳光下,正门大开,一条藏青色的长地毯铺展开来,身穿暗橘红色长袍的男仆们侍立两侧,迎接男女主人。
马车到了门口停下,利安德尔先生牵着他的小妻子从马车上下来,跟着下来的是一脸黑灰的莱芙。
利安德尔先生交代了几句,便把娜提雅维达和莱芙交给了管家带进去,说了一句“在这里生活的规矩,全听管家的”便离开了。
莱芙目送着一个男仆解开马匹与马车相连的绳子,牵着三匹马去了马厩。
“别东张西望的,没见识的婆娘。”昨天还对众人非常客气的老管事,此时说话却恶声恶气的。
莱芙很快意识到的老管事的话是冲着自己说的,低声应了句“是”,便低眉敛目。
一路上走去,城堡里的每个人都变了张脸。昨天每一个男仆都和老管事一样对于陌生的客人殷勤招待,然而现在即便是主人将来的妻子就在面前,却都不假辞色;除了刚才在马车上为了“艾莉西娅”抱不平的丹塞,每个人都生怕露出一丝友善的意味来。
一个男仆手里端着几十个盘子,横冲直撞地从相反的方向走来,撞上了娜提雅维达。如果不是莱芙扶了一把,恐怕娜提雅维达就要狼狈地摔上一跤。那男仆却连句话也没留下,径自端着盘子走了。
小小的娜提雅维达眼周红了一圈,被吓得几乎要哭出来了,拉着黑脸婆子的胳膊,嘤咛了一声:“莱芙……”
“……”莱芙拍了拍娜提雅维达的小手,“别怕,我护着你。”
“要在利安德尔家过日子,不像小门小户,有很多规矩要守的。”老管事对男仆的举动见怪不怪,带着二人上了二楼。
凭着记忆,莱芙意识到他们去的方向,似乎正好通往昨晚住的那个房间。捏了捏袖中拧着一团的鞭子,心想这当然可以当个武器使,但终究不怎么趁手,她还是想用原来的那把砍刀。不知道砍刀有没有留在那个房间里。
“有什么规矩?”娜提雅维达怯生生地问,“我一定会听话的。”
管事哼了一声,一边带着她们往里走,一边说:“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能与除了主人之外的青年男子说话;第二条,夜里不能出门;第三条,这里没有别的女人,缝补活儿都要你们来做……还有别的规矩,夫人您在成婚之后会慢慢知道的,如果犯了随便哪一条,您和我们的下场都不会好。”
三人来到了一扇门前停下。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老管事给安排的屋子正好就是昨晚住的那一间,莱芙稍觉安慰。
“到了,就是这里。”老管事冲莱芙道,“你这婆子就安排在……”
娜提雅维达接口说:“让她和我一起住吧,我一个人在这里住不惯的。规矩里应该不包括,不能和女佣人同处一房吧。”
老管事盯着莱芙的那张黑脸看了许久,昏花的老眼没瞧出什么破绽来,嘴唇翕动了几下像是要反对,又看了看娜提雅维达,用警告的口气说:“倒也不是不行。明天就是婚礼了,可不要在此之前惹出什么事来。”
“明天?这么急吗……”莱芙指了指娜提雅维达,“可我家姑娘才这么小。”
“不小了。”老管事拿钥匙开了门,对娜提雅维达说,“明天就是婚礼了,恭喜夫人。”语气里却丝毫没有恭喜的意味。
进了门之后,莱芙欣喜地发现,自己的砍刀还有那件毛衣都在这屋子里。
两餐未吃,刚才提心吊胆,没有觉察;现在稍微放松了一点,莱芙便觉得饿极了,娜提雅维达说她带了一点烤鱼过来,正要取出来,这时候有人敲门。
莱芙将门打开,发现门口并没有人,只在门口放了一个挺大的食盒。拿进来打开一看,食盒里头装着一大块面包、一盆烤肉、几块甜点、一壶热羊奶还有几个奇形怪状的水果。
两人饱餐一顿之后,天完全黑了下来。
娜提雅维达走到了门口,握上了门把手,“骑士小姐,您就没有好奇,天黑之后开了门,会是怎么样的景象吗?”
“这是当然了。”莱芙问,“可是,你之前的意思,似乎是叫我趁早打消这种好奇。”
“如果不出去的话,我明天可就要与那个怪人成婚了。”娜提雅维达的脸上挂着一丝委屈,配合着小胳膊小腿,格外惹人爱怜,“您就一点都不在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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