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一直是张着嘴听江怡莲说的,如电视剧一般,天,我那时,居然有这么浑。
江怡莲喘口气接着说:“江丽那次醉得厉害,一直说着如发高烧的糊话,什么走开,什么离我远点,这让我太担心了。”
“在我这睡了一晚,第二天起来,她又如没事人一般,对我的问话,她轻描淡写地说只是喝多了,是吴总一个最重要的客户,所以喝得猛了点。”
“她说完这些,又妆容精致地去上班了。”
“可我刚才听说,那姓吴的去找了她,看来,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了。金海洋,你们到底搞了什么鬼,现在,你害我就把我一个人害死算了,别搭上我妹妹。”
江怡莲一口气说完这些,低下头,刚才红了的眼圈,此时终于滴下泪来,她是真的伤了心。
而我此时,却是心里峰起云涌,我从江怡莲的叙说中,隐感到了一个巨大的陷阱,而且江丽应该是越陷越深了。冷汗从我脖子上流入背心,凉嗖嗖的。
我知道,这事情,如果我估得不错,应该是江丽出了问题,而且被那个姓吴的祸害了,究竟是怎样,还不得而知,但从那姓吴的到路上截我们,说江丽不遵守游戏规则来看,应该是江丽不堪忍受了。
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交易,而江丽付出了什么,到现在江丽无法忍受,而这个游戏,却是让江丽生不如死的感觉。
这不行,一定得弄清楚。我心里暗下决心,拼了这条命,也要搞不清,我要把金海洋这个名字彻底正过来。
但现在不能说,不能再让江怡莲哪怕是假装的信心崩塌啊。
我笑了一下说:“没事的,这段可能是你妹妹太累了,你看到我先前一直在家里写么,就量个线下的调查,所以很紧张,这次也是出外调查,很正常的。”
江怡莲点下头说:“这些小丽和我说了,但愿没事吧。原先不管你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现在知道了,那就要看着点小丽,毕竟,你的命是小丽救的。”
这会儿,江怡莲又恢复了冷冷的神态,说完,快快地回了里屋。
而我躺在沙发上,觉得后背汗浸浸的,我是真的怕了,这事,搞不好,真的如我所想的话,我怕江丽无法解脱。
第二天,上班。李姐到了,看到我,招呼着,我对李姐说:“帮我看下,我去办公楼找下江总,还是调查的事。”
李姐一笑说:“去吧,但别搞到别的调查上去了。”李姐笑得意味深长,我没再意,笑笑忙走,在她们的世界里,都是单线思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或许在她们想来,也就是办点那个事了,也只有那个事,才有乐子可言。
到了楼上,很奇怪,江丽不在,反是碰到了陶然。
陶然叫住我:“怎么样,还顺利吗?”我忙说还好。她又问:“找江丽的?”我点头。陶然眉毛一挑说:“她出去了,你们抓紧点。”
我一听江丽出去了,忙忙地转身下去,急转身时,对陶然说陶姐忙吧,我先去了,陶然却是诡异地一个笑容,意味深长,这个女人,比江丽更不好懂。
我知道,或许她是一直记得那晚醉酒的事,所以,才和我答见句话,而那个所谓的资料的事,也一直哽在我心里,搞不懂这个女人和那个男人又有什么事。
江丽居然是我小姨子,我他妈完全是个傻子啊,先前江丽问这问那,对我轻车熟路的,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上面来,而且都姓江,看来,我真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但不管怎样,江怡莲交待过,得帮下江丽,同时,也是我惹的祸,我应该帮江丽,更重要的是,这是我金海洋重新站起来的一个关键口。
忙忙地下楼,到了楼梯口,居然碰到江丽急匆匆地上楼,碰了个正对面。
我纳纳着:“唉,这个,你刚出去了啊。”
“不是一直叫我江姐吗,怎么改成唉了。”江丽竟然还一笑,我的天,亏她还笑得出来。
我立马叫:“江姐,你上去啊。”
江丽点头。我知道,这个“姐”字,在这里,是尊称。正如年轻的陶然叫我们理货组张姐叫小张,而张姐反叫陶然陶姐一样,我就叫江姐了,管它辈份乱不乱呢。
看到江丽还轻松,心里放下来。
我转身朝理货组走去。心里突地好笑,这是怎么了,居然关心一个女人,还着了魔一般,但我愿意相信,我是因为江怡莲的缘故,才这么上心。
同时,一个大胆的想法突地冒上我的心头,对,就这么办,我想到了,就今晚下班后,我豁出去了,加班不加了,悄悄地跟着江丽,看她搞什么鬼,又是哪些鬼缠上了她的身。
下了班,我租了个电动车,躲到了楼道边。
约摸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开了进来。果然如此,我更加小心地藏好自己。不多时,江丽下来了,远远瞟一眼那神情,说不出的感觉。
江丽直接钻进了奔驰车,朝外驶去。
我立马骑上电动车,小心地跟在后面。
我估摸着,应该不会去太远,所以,我租电动车,既能跟上,又不会发现我,谁会动一个骑破电动车的穷小子注意。
车行到了望月酒楼,这是本市最豪华的酒楼之一,我去,这么奢侈。看来,江丽所说还是真的,陪客,到了这么高档的地方,客人的身份,也是可想而知了。
躲在一边,三个人下车,一个是江丽,另一个,就是吴总,还有一个小年轻,那天在截道的路上见过。
三个人走进酒楼,那个小年轻跟在后面,这意思我明白,押犯人一般吧,什么酒局,用得着还带个人看着江丽,我心里打起了鼓。
三人进酒楼后,我也迅速地钻了进去。说起来,这活我内行,读大学时,没少干这种吊在后面跟梢的事,但那时多是哥们要我帮忙盯他女朋友。
包房就是望月厅。进去后,门关上,我在门外轻手轻脚走了一遍,听到里面人声热闹,看来,人不少。
这个活,还有个技巧,我原先就知道,当然也是那时的哥们教我的,说别傻在门口守,那样容易引起怀疑,一个地方一蹲一个准,那就是洗手间。
进酒楼到包房的,没哪个客人不上洗手间,且洗手间一般在走道的当头,所以,那地方,既不会引起怀疑,而且还保准盯的人不跑脱。
酒楼的洗手间其实有两个功能,一个功能当然是解决内急,这是正常功能,另一个功能,大家心知肚明,那就是回避或是不方便的电话,还有暂时躲下。
我看准了包房,地位很好,正好在洗手间的斜面,所以,我到了洗手间的边上,既能掌控全局,又可以不让服务员生疑。
稍许,服务员开始上菜,我耳中传来的,满是各个包房的欢笑。这也许就是几家欢乐几家愁的真实注解吧,而且这华丽的外表下,掩饰着的,不知道是多少人的眼泪。
我收起心思,假装打电话玩手机,一直小心盯着。
又过了一会,望月包房的门开,出来两个人,一个肥头大耳,一个就是吴总。
两人有说有笑,朝着洗手间走来。
我呼地一蹿,到了洗手间里,躲进了一间蹲坑里。
外面传来两个人的声音。
“不错,不错,老吴,真的不错,少妇的韵味,你瞧那样,还真的让人有点小激动。”
“哈哈哈,老郑,我老吴办事几时让你失望了,我说了有新货,这不,就带来了,完事后,那合同可得签了,该付的定金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
“但有个事,你说的这少妇性子冲,所以,得多喝点酒,到时醉里看花不是更有风韵么。”
“哈哈哈哈哈,你老吴才是探花高手啊,哈哈哈。”
外面的笑声中,有冲水的声音,人出去了。
少许,我出来。天啦,这特么是搞什么鬼啊,我一下子明白了,什么陪客,却是原来让江丽陪人啊,而且,这陪人的代价,是从对方拿合同拿定金。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游戏的真正的含义。
这老吴让江丽帮他陪一年客,原来真正搞的是这个鬼事。
天,一年,这江丽怪不得要崩溃啊。这得陪了多少肥头大耳的下作货啊。那天吴总半道上截住江丽,肯定是江丽这一段不听招呼,所以兴师问罪来了。
不行,这不行,我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江丽着了他们的道。
怎么样既能保证江丽的安全,又不让这些人得手,还不撕破了脸皮,发生更大的危险,这是我此刻紧急调动所有脑细胞思考的问题。
里面的包房什么情况,我不知道,首先我得进去,搞清楚几个人。
然后,更重要的是,要让江丽知道我在这,她心中有数,这样才会保证成功。
想了半天,还是没办法,冒充服务员不行,硬闯进去更不行,唯一的办法就是祈祷江丽能出来上洗手间,那样,就好办了。
天公作美,包房门响时,江丽真的出来了。
不过,和她一起的,是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吴总称为老郑的。
江丽脸红耳赤,脸上傻笑着,一看就是被灌了不少的酒。
老郑的肥手搭在江丽纤细的腰上,嘴里说着:“慢点,这会儿知道我们男人的好处了吧,我陪你上洗手间,别摔着了。”
“我们可不是进一个门,郑总难道变成了女人么?”江丽笑着摇着答话。
一听就是有点醉,或是场面上的应酬话。
“嘿,美人在侧,我变个女人又何妨,要不,今晚我就和江总成个姐妹如何。”
包房里传来哄笑声,老郑搂着江丽的腰摇晃着朝洗手间走来。
我背过了身,离开几步,身上所有的汗毛都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