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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了,接下来是赵大人的事了。”
沈逸重新走了出来,随口朝着赵明说道。
方才沈逸跟周二虎在里面一唱一和的,赵明都听到了,连他都感到不寒而栗。
赵明嘴角抽了抽,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换了个说辞:“奸猾!”
“嘿嘿,多谢夸奖。”沈逸拱手笑道。
赵明一阵无语,看着沈逸道:“我不是在夸你!”
“不是吗?”沈逸笑道:“我以为你是呢。”
“一个好官就该奸猾,还要比贪官更奸猾,不然,怎么治的了这些贪官呢?”
赵明觉得沈逸这是在自夸,但仔细想想,似乎就是这么个道理。
赵明又道:“你许他能酌情减少处罚,可只要他真的贪了税银,哪怕是一两,也要人头落地。”
沈逸笑道:“酌情酌情,这个酌情,实际上不就是看审判者的心情,从五马分尸减到一刀剁了,留个全尸,这也是减刑。”
“再说了,这次出来,你是话事人,我不过跟着办事的,我说归说,终究你说的才作数,许诺不许诺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赵明哑口无言,沈逸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年轻人,还需要多多学习啊。”
根据吴县令的供述,他们的贪污行为甚至已经形成了产业链,最早接触到客商的江季打前锋,带着手下的人行私相收授之事,谈妥了条件,客商才能卸货,谈不妥,货就别想进沧州城。
不过他们的任务最重最苦,但却只能拿最少的钱,红包收回来的数目,只能拿十之一二,这一二中间,江季再抽个大头,实际分到那些差役手中的就更少了。
而张成风的老爹张推官就是放风人,什么时候收狠些,什么时候收多些,都是他说了算,而朝廷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也是他传给他的小舅子吴县令,再让吴县令去与江季接触,沈逸虽然没去找江季,但他猜的不错,江季根本不知道上头是谁,撑死了也就能供出来个吴县令。
相反的,张推官不接触到客商,收的钱却最多,十之七八都是他的。
而吴县令的工作最是轻松,收话传话,收钱送钱,不过他本人收的钱也不多,能拿多少,还张推官的心情。
歪打正着,作为中间环节的吴县令出了问题,因为张成风招惹到了沈逸,省去了不少事情。
严格来说,他们这不叫贪税,毕竟他们没有从税银中拿钱,他们是另辟蹊径,将本应给朝廷的税银转化成了红包这个形式,来充实自己的口袋。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终归是拿了本不属于他们的钱,动了大周皇帝的利益,在这个时代,谁让皇帝不好过,皇帝就能让他没日子过。
吴县令终于卸掉了马嚼子和马鞍,从马棚里走了出来,因为他浑身上下都太臭,赵明特许让他洗了个澡,再出来交待。
不久之后,换了身衣裳的吴县令开始供述,赵明的丫鬟小琴在一旁记录着,这丫头日常高冷,也确实有些才气,一手字写的十分娟秀,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等吴县令签字画押,赵明让人将他押了下去,将写的供状的纸收起来之后,赵明转身对沈逸道:“我要去一趟松州。”
沧州在北方,隶属凤兴郡,而凤兴郡的郡守府,就在松州城,茶馆的小二也曾提到过,说来沧州做生意,还不如去松州。
听赵明的意思,应该是打算直接去找张推官了,沈逸点头道:“那行,我就不跟着去了。”
“不行。”赵明摇头拒绝。
沈逸目瞪口呆道:“不是都查完了,任务完成了,我还跟着去干嘛?”
赵明道:“你要想办法将沧州的商业和税收提起来。”
沈逸一愣,摊手道:“我替朝廷擦了屁股,还得给朝廷换条新裤子?”
“不要说的这么难听,”赵明撇嘴道:“你在这行商,赚的钱归你自己,如果你能将沧州的商业重整,朝廷也会嘉奖你,不会让你吃亏。”
赵明算看明白了沈逸,没好处的事,他是一件都懒得干,就算抬出朝廷的名头,他也是磨洋工,还不如跟他说些好处来的实在。
“原来如此。”沈逸点了点头,既然赚的钱归他自己,那就没事了,他还以为全归朝廷呢。
留在这倒是没关系,在这渡口他也看到了商机,在他看来,只需要一点小小的契机,这个渡口就能重新焕发生机,可是...
沈逸道:“那我也没必要跟着你去啊,你拿着供状去拿人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