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放我走了吧?我只是一个小蟋蟀。”
战天帝怯生生道。听他的语气,简直比林黛玉更柔弱无力。
叶玄盯着他,金蝉子也盯着他。
战天帝心中又没底了,呵呵干笑两声:“要不,还是算了。我继续留下······”
“不!”大大出乎他预料之外,叶玄居然话锋一转,干脆利落道:“你走吧。”
“???”这事情进展太顺利,战天帝自己都懵逼了。
放我走?
这小子这么轻易,就放我走?
真的假的?
他一脸狐疑盯着叶玄。
叶玄冷哼一声:“怎么?我放你走,你还不乐意?那好哦,别走了。”
“别别别!”战天帝急忙道:“我走,我这就走。感谢不杀之恩。”
他千恩万谢,给叶玄磕了无数个头,才一震翅膀转头飞走。这战天帝走的飞快,唯恐叶玄改变主意,一眨眼功夫就溜得无影无踪。
金蝉子一脸不解:“主人,你为何要放走这狡猾的蟋蟀?他逃出去之后,必然找鸿钧告发我等。还不如吃了他呢。”
叶玄嘿嘿一笑:“放心。这狡猾的蟋蟀,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我刚才在他身上,放了一颗二姐的定位装置,你根据这气息,追上他!”
金蝉子秒懂,兴奋:“懂了!放长线钓大鱼?”
“不错。”叶玄也展开祖龙之翼,飞速顺着那战天帝的气息,追踪过去:“这蟋蟀眼神游离坏得很,必然去告发我们!而我恰恰需要他来引路,最快速度去鸿钧闭关之处。因混沌葫芦作为鸿钧手不释卷的至宝,必然在他身边。”
“相反,我等无头苍蝇般在这庭院中乱撞,很容易被鸿钧和守卫发现。”
“主人,妙计!”金蝉子化作一道金光,紧紧追赶战天帝。
果然不出叶玄所料,战天帝被吃掉一条腿一个翅膀,怀恨在心咬牙切齿:“该死的小贼,以为我这么容易就完事了?我这就去找鸿钧,把这些人一网打尽!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知道我战天帝的厉害!”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向前飞驰而去。
紫霄宫中面积广大,就算对一头蟋蟀而言,也同样如此。
蟋蟀小心翼翼,不断蛇皮走位,越过各种障碍,虽然叶玄和金蝉子并不懂他这样做的原因何在,但很明智地选择了忠实跟随,不差半步。
金蝉子给叶玄传言:“多亏主人你放长线钓大鱼,战天帝这蠢货还不知道我们在跟踪,才会这么乖乖在前面带路。有了它引路,我们省了多少事?”
叶玄微微一笑:“要是战天帝对我们不仇恨,毫无报复之心,我反而不会让他离开。这就是利用战天帝的人性和秉性,让他为我所用。”
战天帝在前面引路,不多时已然带着叶凡,穿过了御兽苑、灵圃园、修道场,一路走过了无数急难险重,来到了最核心的第三进区域。
紫霄宫第一进区域,是鸿钧个人见客和传经布道之地,算得上“外宅”。第二进区域,是炼丹房、苗圃等功能性区域。第三进区域,才是鸿钧闭关修炼的个人隐私功能区,包括休憩洞府、闭关洞府和造化池等。
可进入第三进之后,叶玄也陡然心惊,仿佛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似乎冥冥之中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一般。
叶玄心中凛然,知道这第三进区域,比前面区域的机关陷阱,又变得更多了,才会触发自己的祖龙直觉,让自己如此针扎一般难受。
此地的可怕之处,完全浑然天成隐藏在各个细节之中。
若不是有战天帝这识途老马在前面带路,哪怕叶玄睁大眼睛,全力盯着,也难以在这可怕的紫霄宫第三进中,求得一丝夹缝中的生机。
叶玄远远看到,中间有一个池子,里面有几尾游鱼,正在潇洒自如、游来游去,怡然自得。
叶玄突然隐隐觉得,这池子中间的游鱼,似乎浑然天成、道法自然,颇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
造化池。
金蝉子传音:“造化池,以功德围池,灵气化水,夺天地造化,聚日月精华。凡人沐浴其中,可涤清体内污浊,洗经伐髓,返老还童。贯通全身淤塞经脉,续补元气,以得修仙之资质。主人你若有想法,可跃入造化池中,获得这独一无二、旷古绝世的仙缘。估计你从未进入过造化池,第一次身体洗精伐髓,至少能提升数成修为。”
对叶玄这等化神修士,数成修为,已然提升恐怖,十分可观。
叶玄沉声道:“这偌大的仙缘,就在鸿钧的洞府最深处?这鸿钧是否太过霸道哩?”
金蝉子冷笑道:“这世界上的掌权者,又有几人能做到大公无私?所谓公平正义,无非是他们吃饱喝足了,将不屑再吃的残羹冷炙,丢给底层人去显摆自己而已。鸿钧作为这世界的掌控者,自然也不例外。能霸占的仙缘,都要霸占。”
叶玄观看着碧/波荡/漾的造化池。
他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既然这造化池是鸿钧拥有之物,又如此之大仙缘,进入之后,会否引起鸿钧的注意?
叶玄走到造化池旁边,看到一旁一块巨石上,篆刻着一行鸿钧亲笔的题字:“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合散消息兮,安有常则?千变万化兮,未始有极!忽然为人兮,何足控抟;化为异物兮,又何足患!”
这四行字遒劲有力,龙飞凤舞,一笔一划之中,都显尽了鸿钧作为天道代言人的深厚功底,更能看到他对天地阴阳最高奥义的深刻见解认识。
“快,那战天帝就要远离此地了。我们要去追赶这货!”
金蝉子催促道。
叶玄又扫了一眼造化池,突然记起自己在原有记忆中(剑仙宗关门弟子叶玄的记忆),似乎有一次在一次酒后,老掌门(剑仙所化)乘着酒兴,突然诗兴大发,赋诗一首,就提到过这首诗?
他酒后失言说的很清楚,这是一位上古哲人贾谊的鵩鸟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