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对王婉日渐情深,王婉也是初动情窦。
王夫人看在眼里,就私下与大姨娘商量要不要先定亲。
大姨娘那时就已经看不上王家了,言辞难听的拒绝了,最后又恩赐般的让把王婉送进来做妾。
王夫人气的发抖,她亲手教养出来的怎能送作他人做妾。
回府就找王婉一番谈心。既担心王婉执迷不悟,又怕她辜负自己的苦心。
谁知王婉这样知分寸,王夫人喜的抱着她承诺,一定给王婉寻个好人家。
王夫人眼界不在西北,独自按下了王婉的婚事,任王副将把其他庶女又送又嫁。
最后择了清贵人家,还有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这样的好亲事,眼红了一众妾室庶女。
可还是毁在了谢严的手里,谢严自以为不过是一个庶女。不算什么。
王婉又上吊又剪去长发,王夫人又心疼又伤心,王夫人欲带王婉离府居住,等过些年,流言淡去,再寻一门亲事,可王婉十分烈性,坚持出家。
比王夫人更心疼更伤心的是十月怀胎的木姨娘。
她为了女儿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忍着满腔的母爱,十年如一日的漠视她,才换来了王夫人对女儿的日渐关怀。
她恨不得寻到谢严面前拿刀戳烂他的嘴,女子名声多珍贵,他一句有私,就毁了她女儿的一生。
可她一个妾室,哪能私自出府,一个后宅妾室,无权也无宠,她像无头苍蝇般乱窜也找不到报复谢严的办法,恨的几乎夜夜辗转反侧,茶饭不思,瘦成了一把骨头。
王夫人请大夫替她诊脉,开了补药,一碗一碗的灌下去,却还是不见效果。
这样下去,只怕不久就香消玉殒。
王夫人在书房里取出了一本书,亲自去见了木姨娘,让她无事抄写抄写,可静静心。
木姨娘不明所以,瘦成皮包骨的手翻了翻那本书……律法?
初住别庄
欲留给庶子的私产,到底交上去了,保住了一条命。
宣帝初登基,本就想大赦天下。念他一生战功,只抄了家,贬为庶民。
可谢家满门忠烈的名誉到底还是毁在他手里,谢严并无逃出生天的庆幸,看到谢家牌匾被摘下,痛不欲生,一病不起。
谢夫人遇事不急不慌,只是抄家,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她先遣散了奴仆,让人抬着谢严,带着妾室庶子们一道去了她娘家的庄子上。
朱夫人当然不能跟着去谢夫人娘家庄子上了,她摸摸朱瑶玉的头,劝她:“玉儿,你就算有什么想法,现在也不能提,你懂吗?”
朱瑶玉都气死了,她本来要和离就是舍不得嫁妆,现在嫁妆全没了,还不能和离了。
现如今谢家一倒,她就和离,她得死在别人的口水里。
朱夫人哄的女儿点了头,这才放下了心:“你先跟着去,我回去取银钱给你,再给你送几个婆子,现在身边无伺候的人你万事多忍耐。”
美月等一系列丫鬟婆子,都被谢夫人遣散了。
朱瑶玉万般不舍跟朱夫人分开:“娘你快些送丫鬟过来。”
谢宇见朱瑶玉和岳母道别了半天都不见结束,只好抱着儿子走过来,歉意的对着朱夫人:“请岳母放心,这只是暂时的,我不会让玉儿一直跟着受苦。”
遭遇这样的变故,依然风度不减,不卑不躁真真是让人看了就心生好感,朱夫人心里一再叹息,偏女儿一心想和离。她一肚子交代的话堵着说不出来,嗯了一声,避开他,母女两手拉着手在马车前分开。
别庄比不得朱夫人的别庄精致,谢夫人分好了厢房,吩咐第一夜大家先暂时休息,明天再作打算。
没丫鬟婆子就算了,一时之间也没新的铺盖,床上的被子枕头,朱瑶玉看了看嫌脏。打算靠在椅子上睡一夜,等明天朱夫人送丫鬟衣被来,换新的再睡,可这椅子没软垫,坐了一会就不舒服。
她毕竟是娇养长大的姑娘,是半点也吃不下这个苦。
谢宇将儿子放在谢夫人房里,回来亲手打了温水,端着水盆给朱瑶玉洗手洗脸。
朱瑶玉感觉自己和谢宇好久没这样共处一室了,不说话有点尴尬,就没话找话:“母亲那边怎么样了?还有…孩子呢…”
谢宇四下打量厢房:“母亲有妾室伺候。钰儿已经睡了……”
对哦,谢严的妾室住谢夫人的庄子上,还想似住谢府那般的做奶奶吗?当然得干活了!
朱瑶玉看谢宇也是只打量厢房,没有动手去擦拭灰尘,整理床铺的想法:“你去让阿奴过来把床收拾一下。”
谢宇愣了一下:“她现在还怀着孩子……。”说着就看朱瑶玉的脸色:“我来伺候你不好吗?”
怀孩子真精贵,床收拾一下都不可以!朱瑶玉在盆子里洗了洗手,发现没干帕子擦手,只好甩甩手:“你会伺候什么呀,连帕子都不知道拿。”
谢宇拿她没办法,可到底是因为嫁给自己才过上了这样都没丫鬟伺候的日子:“我明日就给你买丫鬟回来,今夜暂时忍一忍。”
朱瑶玉哦了一声
。
谢宇将水盆端出去,又回房看了看被子枕头,看朱瑶玉半步不肯靠近,就将身上衣服脱下来平铺在被子上,将朱瑶玉抱上去一起躺下:“忍一晚吧。”
深秋的夜晚确实有点冷,朱瑶玉睡着睡着就忍不住往谢宇怀里钻了钻,一会冷一会热的,突然就被冷醒了,床上只有她一人。
朱瑶玉以为自己在做梦,虽然黑暗,但是还能看的清是一间简陋的厢房,身下的枕头被子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她思绪越来越清醒,这是谢夫人的别庄厢房,与她一起相拥而眠的夫君却半夜不见了
第二日一大早朱老爷居然寻过来了,朱瑶玉真是满心好奇,难道他是来看笑话的吗?
朱老爷也没多说什么,只递给了她一个盒子,留下一句话就走了:“就当补给你的嫁妆。”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叠银票,身边无丫鬟,朱瑶玉亲自数了两遍,共一万两。
当年朱薇出嫁,算不上十里红妆,也可以说得上很体面,堪比嫡女。私下朱老爷到底给朱薇多少,朱夫人母女并不知道。
朱瑶玉出嫁,朱老爷私下一个铜板都没添。只是按嫡女标配和朱夫人私房。
一万两银票,朱瑶玉并不觉得感动感激,这廉价的父爱,她早就不需要了。重新把银票放进盒子里,盼星星盼月亮般等朱夫人送丫鬟和钱物过来。
谢宇端来一碗面条和两个包子,让她先垫垫肚子,朱老爷没来之前,谢宇就叫她一起去谢夫人那里吃早点。她推说不饿,不愿意去。
食物就在眼前了,倒确实有了饥饿感。
谢宇其实端吃的过来,也有些许烦躁,其他人都在谢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