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阿姨秀了秀手里一叠的照片,“这些都是监控里出现过的面孔,这不是正在逐步校对人呢。找到了还要问行程。感觉难哦……”
陆巷南猜测:“那可能是早就预谋好的。”
轮到裴砚时,裴砚交代了一下今天的行程,“我今天傍晚吃饭的时候,衣服被沾了些汤水,所以回来换了衣服。大概在晚上6:00左右。因为我简单冲洗了一下,所以花了点时间。”
宿管阿姨一一记录下来。预备之后监控查证。
几人进了宿舍楼,和沈念念分开之后,又讨论起来。
陆巷南平常喜欢看侦探小说、刑侦题材的电影电视剧,明显地来了兴致,“我敢打赌,这人肯定很难被抓出来。他哪怕是临时起意,也早就把所有会抓到他的可能性一一预防好了。”
江右其:“啊?这么牛?”
“我猜的。”
久没出声的辛也,这时开口:“他们抓不住他的。”因为是在走楼梯,灯光对着人影,影影绰绰,他的半侧脸被隐在黑暗里。但他的声音却莫名地确定。
江右其:“啊?这么确定?”
辛也自己有无数的实践经验,他很确定。只是他想不出基地集训这一群人里,智商和行动力够得上这个水平的,似乎就那么几个人。
但好像没人像是罪魁祸首。
难道是还有人卧虎藏龙?
辛也问裴砚,神情有些怪异:“你觉得呢?”
裴砚与他相视,目光清明而干净,说:“估计是抓不到了。这人如果不住同一层,完全可以都从楼上或楼下弄跟绳子之类的,找到许乘风宿舍的楼上楼下宿舍,直接翻进许乘风寝室都行。”
回到宿舍,辛也先收拾了洗漱的睡衣,进去洗澡。他点亮卫生间的灯,故意掀起马桶盖,发出一些响声,以便让外面的人误会自己是先在上厕所。
他仔细地看了下盥洗台,盥洗台上的水迹很小,零星一些,快要干透了。盥洗台下的衣服篓子里扔着裴砚的t恤。没有洗。
他又去花洒下看。花洒下的水迹几乎是没有。
现在已经将近初冬,水迹干得应当没那么快。
裴砚当时回寝室的时候,真的冲洗了么?
辛也略微蹙眉。他按下抽水马桶的按钮,卫生间响起一阵抽水声。随后他甩了甩头,按压下内心的疑虑,走入花洒之下。
辛也洗完澡,听见裴砚在和徐则厚通电话。今天徐则厚之川三中那边有晚课,因而就没有过来。裴砚简单说了下今天大家的学习状态,然后问道:“徐老师想让我和辛也做他的徒弟。”
看见辛也出来,裴砚开了免提。
徐则厚的声音从手机那侧传来,“他这么等不及么?”
“其实我和辛也有您这位老师已经受益匪浅了。”
徐则厚傲慢地哼哼,很享受被追捧的感觉:“嗯。”
“所以我和辛也打算拒绝他。”
徐则厚像是松了口气,嘟囔道:“这还差不多。”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陈辛也,他怎么说?”
“他就在旁边。”
“陈辛也,你想要几个师傅啊?”
陈辛也拿毛巾擦着头发,漠漠地看着手机,坚持一贯原则,不理他。
裴砚看着陈辛也,说:“辛也也是这个意思。”
“那还差不多。”说这话,徐则厚明显是心里一块大石落下的口吻,“他能教你们的,难道我这个小破高中的物理老师就不能教了?”
裴砚说:“那老师早点休息。”
“嗯。你们也差不多洗洗好睡了。别整感冒了这两天。”
“好的。晚安。”
两人洗漱完,也先后洗好晾晒好衣服,就分别坐在床上看书。他们讨论的很少,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各顾各地看书。裴砚读的是中国古代的诸子散文。辛也读的是物理学大家的各类论文著作。
过11:30时,裴砚说:“时间差不多了。要不关灯了?”
辛也轻“嗯”了声。他的目光略微下滑,描摹了一遍裴砚穿着睡衣的身躯。裴砚灭了灯,顷刻卧室黑暗。
辛也眼前蓦地就划过在食堂时,那人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下,摔向裴砚的画面。隐隐约约,模模糊糊。辛也不那么确定,那人到底绊到了什么才会摔的。
辛也突兀地出声:“你和许乘风是有什么恩怨?”
裴砚不答反问:“你呢?还对他感兴趣吗?”
答非所问。
但又昭然若揭。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铺垫得相当相当长的裴砚的人设线(目前进度2/5)。
本来30万字我以为我能写完。现在发现可能不太够。可能再稍微长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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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61—
裴砚说完的时候,侧身面向辛也床铺。辛也循声,也侧过脸,与裴砚在黑夜里相对。
在弥漫的夜色里,辛也慢慢让瞳孔适应,逐渐看清裴砚脸上的表情——那是他在裴砚脸上从未见过的表情,那是他会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解剖完白鸽时才会流露出来的那种满足而兴奋得仿佛猎物得手的表情。那是一个人做到极致的冷静和理性而反弹出来的近乎于反社会的表情。
强势。运筹帷幄。势在必得。毫不拐弯抹角。甚至带着阴暗的意味。
辛也有那么一个瞬间,以为是看见了在花鸟市场里一眼瞥见了白鸽的自己。
但那个表情稍纵即逝。
裴砚侧回脸,声音低沉,有意压低了呼吸声:“我挺讨厌许乘风的。你呢?”
辛也沉默了会,选择与裴砚达成统一战线,“我也是。”
那头的人呼吸平缓了些,说:“晚安。”
“……晚安。”
——
今天是集训的最后一天,明天马上就要考试了。但原本紧张的气氛,这会儿又充斥着热闹和八卦了——多亏了许乘风。
之川三中五人组此刻两位堪比新闻联播的主播人物正在播报“许乘风衣服迷案”的最新消息。
江右其:“知道为什么今天食堂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吗?理由很简单,就因为许乘风的外套昨晚被人剪坏了,所以许乘风家里连夜帮这位大少爷重新购买了所有他被剪坏的外套。而且半夜十二点全部购置完毕。但因为那时候许大少爷已经休息了——”
沈念念放下自己那碗白粥,接着播报:“所以昨晚没有送过来,今早上在楼下等了一早上。许大少爷一醒来,整个宿舍楼下起码三五辆豪车,给这位少爷把他的新衣服都送上楼。”
江右其开始字正腔圆地现编一段社评:“万恶的资|本主义。今天都他妈倒数第二天了。这位少爷竟然如此大动干戈,劳民伤财。”
沈念念淡淡道:“虽然但是,贼拉风。装逼到这种境界,只能说,装逼到一定境界可称王。简称,逼王。英语应该可以叫做,biking。”
陆巷南被逗得笑嘻嘻地点评:“你两出道吗?我觉得你两去唱相声指不定能火。还可以刷个学霸相声组。”
江右其马上开启小学生吵架模式:“干嘛呢,干嘛呢,谁要和她一伙?”
沈念念也毫不示弱:“呵呵,我也不想和小学生一伙。”
陆巷南:“……话说,罪魁祸首是不是还没抓到。”
江右其,“是啊。”
陆巷南说:“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抓到了。唯一通往二楼的楼道监控刚好坏掉,而且许乘风平日这么招摇,谁都有可能看他不爽。”
裴砚喝了口粥,似乎是跟上了今早的新闻头条,“那估计是抓不到了。这人住同一层的话基本肆无忌惮;如果不住同一层,完全可以都从楼上或楼下弄跟绳子之类的,找到许乘风宿舍的楼上楼下宿舍,直接翻进许乘风寝室都行。”
江右其咬了口馒头,“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熟啊?”
沈念念也说,“裴砚同学,我感觉这话你昨天就说了一回啊。哈哈哈。”
辛也低头喝粥,余光看了眼裴砚。裴砚除了眼神稍微飘忽了下,面色没有任何变化:“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不是这么说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