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战斗的进行。
不光苏家以及四盟的八重御灵师早早退出，天机宫的九灵等人也难以承受下去，甚至于避开数十里开外，仍能感受到空气中那股恐怖的气息...
除此以外。
玄门的鬼物们则显得略惨，这会儿全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大罗仙宫废墟中，被九重灵威镇压得生死不知。
包括苏酥，同样也昏倒在大罗仙宫当中。
苏泽则因为消耗完了深渊之力，本想寻找苏白，结果却因为强行两股深渊之力的介入，算是插了个队，白白耗完了时间，导致这会儿只能不甘地虚化回归深渊...
综上所述。
此刻，最后的这场人鬼大战只剩下了三方——李某，江晓，宸的使者。
......
轰
江晓反手携着无数黑气缭绕下的琉璃火，与李某强行对轰一掌。
二者所处的大地瞬间猛然一震，尔后迅速龟裂开来，蔓延出一道道裂缝。
刺啦
李某体表的灵芒瞬间如冰雪消融，体内遭受重创，飞速倒驰出数里开外，将地面撕裂出一条巨大的沟壑。
与此同时。
“江晓”眉头微微一皱，暗暗看了眼右掌。
无论是九重还是尘珠所蕴含的天道之力终究有些麻烦...
如果可以，
江晓更好的选择还是凭借宿命珠突破至八重，然后再靠着自身的力量击败这位天机宫宫主。
可...
此刻的影鬼仍无任何变色，只立于原地，任凭天尽头处再度爆发出一股更加恐怖的威势。
宿命珠突破八重固然是最好的道路，但如此强大的李某绝不会给出那一线生机，还是唯有靠着自己来为江晓争取才行。
另一边——
李某在【者】字道符加持下，周身伤势几乎眨眼间便尽数痊愈，无尽灵力带来的提升更是夸张到了一个极致。
同时间，其掌中仍旧死死攥着尘珠，任凭体内的力量几乎快要撑爆躯体。
两万九千丈灵海...
三万丈！
轰——
一股足以灭世的威势以李某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宣泄而出，恐怖的气息宛如快要令天穹上的星辰为之颤落。
大地更是难以承载李某此刻踏出的一脚。
“来。”
李某宛如行走的灵海汪洋，吐息间便令此方雷山战场的天地为之波动。
其双目充斥着无量神芒，瞬间横穿无数时空距离，落在了极远处的那道黑影。
咔...
影鬼缓缓握紧了龙渊剑以及玄武剑，周遭同样流转起了一缕缕黑暗气息。
下一刻——
影鬼与李某的战斗再次爆发！
三万丈的灵海...
强势到摧枯拉朽！
哪怕是影鬼也消耗了诸多手段，偶尔伤得了李某几分，对方却可凭借着尘珠无穷尽的灵力，运用【者】字道符迅速愈合。
同时，天道气息逐渐浓郁过后，深渊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诚如影鬼此前所说，
这场战斗乃是真正意义上的五五开。
唰！
一条至阴影中钻出的触手突然紧紧缠绕住李某的脚踝。
同时间，一抹极致的剑芒掠破天地，宛如墨汁般沿途吞没一切！
轰
李某体内灵海再度暴涨一分，强大的力量直接将那漆黑触手震得崩碎，随后手中灵芒大绽，握住一把神剑虚影，反手便是一剑，斩出浩浩荡荡的纯白剑光。
可就在这时——
一抹黑影不知何时悄然出现至其旁侧，同时右手携着浓郁乌光，强行一把抓住李某头颅，以雷霆之势，轰然砸向下方大地。
轰隆隆
这片雷山所处的平原彻底被这场战斗打得崩碎成四分五裂。
于厚重的烟雾当中...
一股激荡的灵压突然扩散开来。
李某简直快要化身成为纯粹由灵力形成的神灵，如烈日般散发着无尽光芒，令人无法直视！
下一刻，
江晓再度至极远处的黑暗中踏步而出，
只不过这一次，
那袭玄衣显得暗淡了些许，没了原本纯粹的漆黑，像是失去了某种加持。
“麻烦。”
影鬼加持下的江晓皱起了眉头。
三万四千丈...
没错！
这就是此刻李某凭借着尘珠，逆天极致的灵海。
尤其是影鬼还要分出一部分心力提防藏于暗中的宸的使者。
对方虽看似为了李某而现身，可又岂会对自己没有半分念头，无非只是权衡利弊罢了。
坐山观虎斗这种便宜事怎能让那大眼怪捡了便宜？
“江晓。”
正在这时，影鬼忽然轻声自语了一句。
下一刻——
江晓便暂时获得了身体的主导权以及影鬼附身后的深渊之力。
强大到极难言明的状态...
可，江晓却也并未太过沉浸其中，很清楚影鬼的目地，立马看向前方的李某。
“李某！你不是天机宫宫主吗？”
江晓猛地大声喝道，“此处可还有一个深渊主宰！彼时你要是与我打个两败俱伤，岂不是让对方捡了便宜？！”
“你如此偏执，愧对天机宫的数代宫主，人族的无数前贤！”
可令江晓完全没想到的是——
“呵...呵呵...”
李某突然沙哑地笑了起来，随后看着江晓，道，“江晓...你还没明白吗...这场人鬼大战...你与我之间必须要决出一个生死...”
“该死！”
顿时，江晓气得咬牙，万没想到这家伙如此执拗。
嘭
同一时间。
李某突然步履阑珊地向前迈出了一步，浑似伤势积重的姿态，可这一步却令天地为之颤动。
周遭虚空都开始不断塌陷湮灭！
然而，李某的神态却更显疲惫，宛如垂暮之年的老人，气势旺盛的同时，生命却仿佛快走到了尽头...
李某堪堪抬起手，其手掌遍布着一道道裂缝，其中更迸发出灼目的灵芒。
同时，周遭虚空中数张道家符箓齐齐灵芒大绽...
“江晓。”
李某语气虚弱无力地开口道，“来，要么你杀了我，成为北冥鬼；要么我杀了你，成为北冥鬼。”
面对此时此景。
江晓赶紧后退数步，心中暗呼起了影鬼。
自己可不想面对此刻的这位天机宫宫主...
五万丈灵海！
对方已经彻底地疯了。
这是什么概念？上百位八重御灵师的灵力集中在了一个人体内...
李某根本支撑不了太久，可同样的，如此状态下，江晓恐怕支撑得更短！
下一刻，
哪怕是影鬼重新主导身体后，果不其然，在如此强大的天道之下，仍显得无力。
双方都在不惜一切代价消耗着彼此的生命、自己的生命...
李某一掌轰破天地的同时，自身的手臂也在崩碎，可那双眼睛却执着得宛如悍不畏死的饿狼。
影鬼的深渊之力不断流逝，渐渐地，呈现出了无力。
五成几率...
硬币似乎并未落向正面。
直至最后。
江晓彻底倒在了一处深坑中，周身伤势积重到了一个极点，甚至连手指都无法动弹，眼瞳更逐渐涣散。
充斥在天地间的灵压已经突破五万丈了...
正前方。
李某宛如失去了灵魂般的行尸走肉，又像是饿了数天的流浪汉，一步一步，极其艰难地朝着江晓走了过去。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
其周身宛如破碎的瓷娃娃般，满是蜘蛛网般的裂缝，不忍直视。
这，并非是影鬼造成的伤害，而是尘珠。
大量的精纯灵器正不断从这些缝隙中宣泄而出...
宛如一个扎破了的气球。
“不过...”
到了最后，李某还是携着挥散不开的灵威，站在了北冥鬼的面前，布着裂缝的嘴角艰难地向上勾起，
“看来最后还是我赢了。”
......
“谁赢了？”
与此同时，一道异常古怪的声音忽然至李某脑海中响起，
“谁？你？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