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梁彦昭放下书卷回抱住宁歆歆,侧头看着她,“可头疼?要不要喝点水?”
“不疼,”宁歆歆摇了摇头,“等下再喝,先让我抱一下。我本来也没有喝多少......”
“得喝多少才算多?”梁彦昭曲手指轻轻敲了宁歆歆一下,“你们俩喝了六坛,还是在屋顶上喝的,我回来都快吓死了,下次可不好这样,喝酒可以,得找个平地喝。”
“我那不是看她心情不好才陪陪她的吗?”宁歆歆揉了揉脑袋,“这么人美心善,你非但不夸奖,还要敲我头。”
听了这话,梁彦昭又凑过去吹了吹适才敲过的地方。
“好了好了,现在不疼了,”宁歆歆又亲了亲梁彦昭嘴角,准备起身,“淑惠姑姑醒了吗?”
梁彦昭也随她一道起身,拿起床边绣鞋给她穿上后又道:“醒了,适才让人过来传话,说是府上动工乌烟瘴气,要在太子府住上几日。”
“那晚上不是可以跟她一起吃饭?我听见你叫周扬接淑惠,那俩人一道回房,保不齐这会子就有了什么首尾,她是不是因为周扬才留下的?我们要不要叫着周扬一起?”
梁彦昭笑着看她,“午间是权宜之计,总不能看她在房顶上不下来。晚膳你想叫便叫了,但若周扬不愿来,也不许摆架子强迫人。”
“知道知道,我好懂事的好不好,”宁歆歆知道梁彦昭还记得上次她押着周扬吃烤鱼的事儿,上次大家都当不知道,还没什么说的,但是这次如果让淑惠与周扬同席,那大概真是会把人别扭死,“那我去厨房逛逛,看看晚上吃什么,你就在房间看账本吧。”
——
宁歆歆在大厨房发现了处理好的生鸡,突然有了灵感,就吩咐采买出去买一副猪肚回来,晚上可以做猪肚鸡火锅。
先把生鸡去头去尾,把胡椒粒包在小纱布包里,并着几片姜一同塞入鸡腹。
处理猪肚的过程就比较虐了,这个东西首先味儿有点大,其次手感滑腻,让人不太喜欢。宁歆歆先把猪肚上的油脂细细地切下来,而后又里里外外煎上一下,这样处理过后就会比较容易清洗,也有人喜欢用盐、料酒和面粉搓洗猪肚,但是搓洗的过程本身也很煎熬,还是煎一下比较简便。
宁歆歆一边处理,一边感叹:想吃上口好的,可真难。
猪肚和鸡都处理好之后,要把整只鸡塞进猪肚里,宁歆歆透过小厨房的窗屉喊红苏:“红苏,给我寻一根做被子的大粗针来,记得穿上白棉线。”
红苏远远应了。
趁这功夫,宁歆歆又处理鲜虾,剥出虾仁后剁碎后加上黄酒、淀粉、蛋清和盐,顺着一个方向搅拌均匀,再摔打起劲,虾滑就做好了,稍微整整型,等下锅时用竹板拨就可以。
不多时,红苏纫好了针过来。
宁歆歆刚好又做了个小调料包,里面放了黄芪、枸杞、党参、白芷、沙参、白果、玉竹和粗粗的白胡椒粒。见红苏拿线过来,就凑过去问:“红苏,你是不是可以用牙把这棉线扽断?”电视上“慈母手中线”的桥段都这么演。
“太子妃,”红苏脸色一言难尽,“这么粗的棉线,真要咬断怕是得把牙都带下来吧。”
宁歆歆点头,嗯,也对。
由于自己手工活实在不成,宁歆歆便让红苏把料包、猪肚收了口,而后扔锅里开始慢炖。
炖上猪肚鸡,宁歆歆掉头回了益安居,进门便拐进了碧纱橱,因着没有下人守夜,碧纱橱里便置了书案、书柜,梁彦昭写画对账常在此地。
进去就见得梁彦昭左手边一个精致算盘,右手执笔,正在对账,宁三三伏在案上,下巴颏儿抵着个大笔洗,正打瞌睡。
“父子”和谐相处,宁歆歆瞧着都欣慰。
“我也要来,”宁歆歆跑过去坐在梁彦昭大腿上,“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她动作幅度太大,带的梁彦昭手上一抖,墨滴都甩了一溜出去,梁彦昭无奈笑,“歆歆,我们不若去外头罗汉床上。”
“就这一下,”宁歆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保证不乱跑,不乱动,就坐你身上,安安稳稳。”
梁彦昭笑了笑没说话,算是默认。
嘴上信誓旦旦是一回事,真落到实操就又是另一回事,宁歆歆一靠近梁彦昭,就像突然有了多动症,这会儿戳戳人喉结,那会儿揪揪人耳垂,待下抚抚人鬓角,顺道再亲亲人嘴角......
梁彦昭一手执笔,另一手还得揽住她防她掉下,腾不出手打算盘便改成了心算,就更没空制止她的小动作,只能由着她动手动脚。
本想着她玩上一会儿便能消停,哪料这人竟越玩越起劲、不停不休。
“歆歆,”刚被人扯着亲了半晌的梁彦昭撂下笔,无奈发声,“不是说好不乱动吗?”
宁歆歆眨巴着眼睛,歪着脑袋一脸无辜,“可能因为,太喜欢你了,实在控制不住。”
梁彦昭本就不生气,听了这话更是软了下来,低下头拿鼻尖蹭着宁歆歆的鼻尖,“你呀......怎的如此磨人?”
“不喜欢吗?”宁歆歆轻哼。
“没有,我只是在想,若我十几岁上与你定亲,现下定是废人一个。”
宁歆歆不解,“为何?”
梁彦昭伸出食指点着宁歆歆微微红肿的唇,说得含蓄:“有你这般红袖添香,我可看不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