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东屏顿时反应过来,眼神中虽然仍旧疑惑不减,面容却已恢复如常,微微笑着问道,“尽欢如何会在这里?”
我还未及回答,忽听身后崔光烈似乎颇感兴味地笑道,“怎么,范先生与洛大人竟是旧识?”语气却是十分客气。
范东屏不动声色地瞥我一眼,转而步入室内向崔光烈笑道,“昔日东屏在定远候府作西席之时,见尽欢颇具天分,于棋艺曾略作指点,也算半师之谊。”又回过头,向我温和道,“你且先去吧,我此刻还有公务,你我迟些再叙。”
我依言告退,跟随带路的兵士回到山下,见过邓拓,转述了崔光烈的意思后退下,被带至安排给我的营房。此时豆蔻已将前一天送来的物品用具安置停当,正候我回来。用过晚膳之后不久,便等来了范东屏。
他一见室内并无外人,什么儒雅风度,潇洒气质立时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狰狞面目毕露无疑,一边怒气冲冲地追着在我头上狠狠敲了几个爆栗,一边咬牙切齿,沉声斥道,“好啊,尽欢公子?为师倒是真教出个好徒弟来!你这随心所欲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师傅,徒儿也是不得已……”我哭笑不得,捂着肿痛的额头连连躲闪着求饶,余光看到豆蔻在一旁捂着嘴偷笑,恨恨瞪她一眼,无可奈何地哀求道“师傅,多少给徒儿留些体面!”范东屏这才稍稍有所收敛,虚咳一声,吩咐豆蔻摆设棋盘,瞪着我,冷冷道,“若是没有长进,绝不轻饶!”
我低声下气赔笑着伺候范东屏落座,开始与他对垒。一开始时我还陪着小心,不久便兴奋起来,渐渐沉浸其中。
范东屏和我虽然都落子迅捷,棋面看起来皆如行云流水,然而彼此的棋路差异却很大。范东屏喜欢圈地,常常占据中原广袤的腹地。棋路平缓,处处点到为止,留有余韵,布局却深藏不露,往往在后期才突显其重大用心。我喜欢贴身围剿,善于对付情势复杂的边陲死角。棋路被他斥为妖冶狠辣,总是在迷离缠绕之中长驱直入,迅速吃干抹净,丝毫不留情面。
不知厮杀了多久,最后烽烟四起,满盘皆兵,死子累累。豆蔻又一次添茶之后,我终于推盘认输,心服口服。范东屏端起茶杯略作啜饮,语气刻板道,“还算过得去,这次先不教训你了。”话语虽严厉,却已经板不起面孔,神色早就缓和了下来。
我趁机撒娇,委屈道,“许久未见师傅,一见面不晓得多欢喜,谁知不分青红皂白,先是受了一顿训斥……”我红了眼圈,赌气道,“……再不敢求师傅解救徒儿于水火。”
“你这丫头……”范东屏气的乐了,指着我,咬牙笑道,“想要为师帮忙便直说,这幅痴头怪脑的样子还是做给你爹爹看吧,为师是不会(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