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级?那真说不定。”听了李兆的话,迪乐·洛亚斯认真思考了一下,还真点点头赞同道。
李兆笑道:“我随口猜的,别当真。”
三个人加一只宠物就这样边谈边向下走去。
以前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李兆的个子还要弯着腰才能前进的,现在三个人都是小孩的身材,倒是方便了许多。
越往下去,他们前进开始困难起来,说话的次数也不断减少了。
并不是道路变得难走了,而是翕狸留下的气息越来越强,威压不断加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感到举步维艰。
李兆三人虽然说身份特殊,但目前来说,也不过比普通人稍强一些而已,面对勒亚斯之王残留的威压,都让几人有种喘不过气的错觉。
甚至在这种强度下,降低了深处传来的那种精神恐惧,不过此时他们也丧失了说话的欲望,只是靠着一股毅力往下走去。
就在他们感觉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这种威压突然消失了,周围一片宁静。
在他们的眼前,通道走到了尽头,一个侧向的洞口隐隐散着亮光。
他们走了过去,站在洞口前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停顿了一般。
对他们来说,因为看见的景象,也的确如同时间停顿了。
硕大无比的洞窟,一条洁白如玉、非凡无比的骨架静静悬浮在其中。
大约有两三千米的样子,因为盘旋龙蟠虬结在一起,无法具体估量长度,但肯定比想象中的要更长。
虽然听迪乐·洛亚斯提过翕狸是蛇的外形,但在李兆的认知里,眼前的骨架除了是细长型的,骨架的构造根本和蛇没有一点联系,就好像一个交错镂空而成的绝美之物,妖艳又充满艺术性,哪怕只是一堆白骨,每一根骨头都熠熠生辉,散发着令人敬畏又圣洁的光芒。
翕狸
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心中都浮现出了一个名字,就好像这个名字是突然出现在每个人的意识中一样,看见的一瞬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最早能将视线移开的是迪娜蒂,祂身为深渊之神虽然被压制了力量,但意识却依旧是神的存在,当祂适应时,吸引对祂影响就减弱了,从骨架的绝美中清醒了过来。
而在祂之后就是李兆,他不同于这个世界的人,精神强化到非常恐怖的程度,哪怕是之前异类绝对性的影响,他也能将其压制下来,所以他的视线也自由的在洞穴中观察起来。
只有迪乐·洛亚斯依旧深陷在那惊人的景象中,无法自拔。
迪娜蒂和李兆都没有去打扰他,因为他们除了视线的移动外,根本不敢动弹。
不知何时
翕狸那椭圆形,硕大,流线型的头颅转向了他们,静静地注视着。
有点吓人啊,李兆心里迅速思考着,在深处发现翕狸,这种情况他不是没想到过。
只不过真的遇见之后,他所考虑的解决方法却一个都用不上,面对这种存在,一切伎俩似乎都失去了作用。
他,迪乐·洛亚斯,甚至迪娜蒂在内,连说出话来都做不到,还怎么沟通!?
这就是勒亚斯之王吗?威压都没有用,光靠着自身的存在,就足够让人无法动弹。
当然迪娜蒂因为封印、融合、和压制三重关系暂时和普通人差不多,如果是原本的祂应该不会这样无助吧,李兆的余光看着僵硬在一旁的小女孩,心里想到。
而就在这一瞬间,迪娜蒂的余光,和他的撞到了一起。
两人瞬间读懂了对方的所想。
翕狸现在到底处于什么情况?
祂死了吗?
骨架上蓬勃的生命力让人否定了这个说法。
祂活着吗?
亦是没有见过翕狸样貌的李兆,也不觉得眼前这没有一点气息的骨架是个活物。
真的要说的话,祂,似乎介于半死半生之间,无法定于两边任何一边。
那祂有意识吗?
可以沟通吗?
这是两人心中的所想,目光也因此辗转,集中到头颅上那深邃的眼眶上了。
眼窝中的黑暗,比星空还要神秘,比深海还要幽邃,没有喜怒哀乐,没有好奇,没有智慧,就好像纯粹的观察,存粹在看他们,冷冰冰的。
这种感觉让李兆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他在哪里也被这种视线注视过,而且很有很多次。
他就这么盯着对方的视线,在记忆中搜索了起来。
迪娜蒂则和他的策略完全不同,祂在第一时间避开了翕狸的视线,在祂这个等级心里很清楚,像翕狸这样的存在,很容易在对视的时候就着了对方的道,特别是双方实力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时候,目光长时间的对视是一件很愚蠢地事情,翕狸又是善于攻击精神的勒亚斯,这和将自己的送到了对方手中没有什么不同。
因为祂自己也是一样,深渊的存在,最善于这些了,不管是声音也好,视线也好,甚至触觉都能是让对方无条件放下防备,成为自己控制的傀儡,就如同米勒一样,不自觉解放了本体无昼暗潮,将整个无昼隙化作了深渊之海的领地。
但祂同样没有任何办法解决现在的情况,心里有些后悔为什么要下来了,等力量恢复后再来这里不是更好,虽说看上去翕狸的状态更不好,但面对这样的翕狸,祂很明确的知道,就算是解除封印的自己,也只有三成胜算而已,自己也没想过要和翕狸发生冲突就是了。
迪娜蒂左思右想后,决定放弃一切挣扎,以祂的经验来看,现在的翕狸并没有敌意或者说情感,就和当初还是异类的自己一样,一切都是自然本能而行动,只要他们不要给翕狸感受到危险,对方应该就不会对他们发起攻击,等对方对他们失去了性质,他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有了这一层想法,祂将视线向李兆那边望去,想将自己内心所想传递给对方,结果却看见李兆皱着眉头死死盯着翕狸,这个家伙在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这是迪娜蒂第一时间的想法,但很快祂又产生了第二层想法。
他有翕狸的庇护,所以他应该和翕狸有所交集,说不定能沟通一下!
不对,他认识的应该是正常的翕狸,现在的翕狸不可以用常理来判断,你个家伙快移开视线啊!
随之而来的第三层想法又让他焦急起来,忍不住就想呵斥他。
迪娜蒂的想法,当然无法传递道李兆的心里,祂也不知道李兆根本就没有在和翕狸对视,只是看上去像而已,他的心思早就神游九天不知道飞到他还在地球的时候了。
那时候他经常会遇到这种不含任何感情的视线,只是单纯为了注视而注视,上班也好,下班也好,出去游玩也好,上街闲逛也好,甚至有时候住宿的时候都会遇到,到底是什么呢?
他苦思冥想
终于,他想明白是什么了。
不就是监控摄像头吗,连接着电脑,成为智慧城市的眼睛,注视着城市中来来往往的每一个居民,不带任何感情,公平公正将每一个人的行动都收在眼底。
他笑了起来,视线从翕狸的目光中移开,开始在洞穴中寻找起来,一定有什么东西,在借助翕狸的眼睛,看着他们,观察着他们,而他现在要找到那东西。
顺着翕狸修长的骨头架子,李兆不动深色的将视线游走在其中,用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终于找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几处额外的部分和原本翕狸的构成有着非常违和的不和谐感,虽然一样精致,但却完全不同的艺术掺杂在了一起,而且仅仅是他的视线稍稍从那几处扫过而已,翕狸的身体就会悄悄改变形态,将其掩盖住,这更加深了李兆的怀疑。
还是先离开再做打算好了,观察好了之后,他当下做出了这个打算,耗着这里暂时没有意义了,而且他也确定了一件事情,对方应该不想伤害他们,要问为什么,因为躲在他胸前的衣服里的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头来,对翕狸做着调戏的动作。
话说小白是公的还是母的?他一边乱想着,一边一手一个拉住迪乐·洛亚斯和迪娜蒂的手,慢慢地向后退去。
迪娜蒂先是有些抗拒,但见翕狸并没有动作,就顺从了李兆的意图,而迪乐·洛亚斯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任由李兆拉着他脱离了转角。
“走!”李兆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迪娜蒂点点头,两人拽着迪乐·洛亚斯向上走去,很快翕狸的威压再次出现,迪娜蒂的心里悚然感也慢慢浮现出来,她加快脚步,只想着赶紧远离那个地方。
和祂不同的是,那种异样的恐惧感没有再出现在李兆的心里,他猜想这与他发现不同寻常那几处有关系,那里肯定有一处就是这种异样的来源。
因为他发现了,所以异常不再对他产生影响了,他也加快了脚步,想快点将发现与迪娜蒂和迪乐·洛亚斯进行分享,以他们的经验和学识,说不定能判断出什么。
三个人快速前进,仅用了来时三分之一的时间,就回到了李兆那个洞穴。
迪娜蒂把迪乐·洛亚斯往墙边上一丢,自己靠坐在墙角喘着粗气,道:“李兆,翕狸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