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雅国的所有官员都知道,谁要是敢在宁远行面前做不法之事,那就是直接跟皇帝杠上了。
至此以后,没人再敢对宁远行行贿,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见了宁远行,都得把自己的尾巴藏好,万一被抓住了把柄,下场无一例外都会很凄惨。
张师爷自从知道了宁远行的身份后,整个人就呈放空状态了,如果皇帝是派了其他人做巡抚,他还有机会挣扎一下,可没想到,今天来这里的两个人,竟然都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他命休矣!
“他这是怎么了?”司晨走到张师爷面前,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出声问道。
“谁知道呢?大概是傻了吧。”司暮淡淡道。
挽歌见张师爷只是知道了宁远行的名字,就吓得魂飞魄散的模样,她看着他,戏谑一笑,道:“你还真不受人待见,瞧你把人吓成什么样子了?”
宁远行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最后,他还是给张师爷留了一条“活路”,“刚才的事情,我也不打算追究你的罪责了,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此话一说,张师爷双眼立马恢复神彩。
这收放自如的演技,令挽歌叹为观止,刚才还要死不活的,现在就彻底好了,这变脸就跟翻书一样,不要太快了吧!
“既然丞相都这么说了,孤也不打算再追究此事,张师爷袭击皇族的罪过,孤可以既往不咎。”本来他们今天来的目的就不是来刁难张师爷的,挽歌不愿意把时间花在这无意义的事情上面,话这么一说,这件事就算是过了。
张师爷听了这句话,才算是真正的松下了一口气,“多谢公主,多谢丞相,二位的……”
“道谢的话。就先搁一边吧。”张师爷开口,不知道又要说到猴年马月去了,宁远行打住张师爷到嘴边的话,他淡淡道:“张师爷能否给我等说明。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为何郡守还没有出现?是昨日操劳太久,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额……这……”张师爷一愣,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连忙道:“大人……大人昨日看公务看得太久。现在还在熟睡中……”
在场除了宁远行,其他人都忍不住要翻个白眼了。
张师爷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的确很高明,王诚贤现在分明就还在花楼里面,却偏偏要不要脸的说是因为看公文太久了,真够无耻的!
“小的,小的这就派人去叫大人过来,公主跟丞相请稍等片刻。”张师爷正要出去叫人,不想,却被宁远行给叫住了,“郡守既然是因为公务繁忙。那就让他多睡一会吧。”
“诶?”张师爷正要感叹宁远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结果后者就来了一句,“先带我们去看看那个山贼怎么样了吧,昨日从某些渠道听说那个山贼另有蹊跷,想来有些不放心,就过来瞧瞧。”
“啊?一个山贼会有什么蹊跷?丞相大人千万不要相信街头的流言蜚语!”
张师爷额角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下来了,昨晚王诚贤派人来给他们吩咐了,今早上山贼们会过来把那个被抓的山贼领回去,现在被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人到底被领走了没有。
千万不要被领走了啊!张师爷在心中暗暗祈祷着。
他想的是现在想办法先把宁远行几人给拖住。然后派人先去牢房里面去看看情况,如果人已经被领走了,就先找一个身形相似的人先顶替着,当然。最好就是人还没有被领走。
可惜张师爷的如意算盘打得再好,已经被宁远行一眼看穿,他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道:“我说了现在要去牢房看那个山贼的情况,张师爷为何要再三阻拦?”
“不不不……!小的怎么敢?”宁远行突然变冷的语调,让张师爷身后几乎湿透了。他慌张地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他的眼珠子一阵乱转,最后目光落到了挽歌身上,眼前一亮,道:“只是牢房那等污秽之地,不适合公主这样高贵的人。”
挽歌挑眉,竟然把矛头指向她了,她轻咳一声,道:“无妨,孤不介意。”
“这……”张师爷略是迟疑,挽歌这条路走不通,又不能去通风报信,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可以带路了吗?”宁远行淡淡问道。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愣是让张师爷打了个冷颤,张师爷无奈,现在这个状况,也没什么转机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是是是……小人这就带路!”张师爷对宁远行点头哈腰,他一边擦着额角的冷汗,一边在脑子里面飞快地想着对策,最后他招来一个平日里非常机灵的下属,当着宁远行的面对下属吩咐道:“去!你现在去看看大人醒过来没有,若是醒了,就把他请过来。”
他一边说,一边给那个人打眼色,昨日王诚贤去花楼的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张师爷的意思,那人也清楚明白,他瞅了一眼张师爷身后的人,连忙点头,然后一阵小跑离开。
张师爷见那人跑得方向,就知道对方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在估摸了一下天姿国色离郡守府的距离,如果王诚贤动作快一些,这一来一回的时辰也是半个多时辰,他一定要在这个时间里把人拖住。
但是最重要的一点却是那个山贼的问题,如果人已经被接走了,那该怎么办?
他看了眼宁远行,不想对方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张师爷总觉得那份笑容里面透着一丝古怪,就好像对方一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
他冷汗刷刷地又落下来了,张师爷干笑一声,问道:“那……公主与丞相是现在就跟小的过去吗?从这里去牢房也要花一些功夫,不如先把早饭吃了?我们这里有……”
“吃饭等看完那个山贼也不迟。”挽歌打断张师爷的话,这个老狐狸一只想拖延时间,她怎么看不出来?
他们如果真的听张师爷的话,去吃个早饭的话,证据什么的只怕早就没了。
张师爷尴尬地笑了笑,道:“既然这样,那请公主丞相跟小的来吧。”
张师爷领着挽歌几人在郡守府与牢房之间来回转悠,挽歌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儿,她稍稍往后挪了一些,然后对司晨低语道:“司晨,你先去打牢探探虚实。”
司晨点头,运上轻功,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队伍,先一步去了牢房。
隔了快半刻中的时间,却在路上遇到了匆忙往这边赶来的王诚贤,他一见到宁远行一行人,就要跪地叩拜,“公主殿下与丞相大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还望公主跟丞相见谅。”
“哦?”宁远行也不急着让王诚贤起来,只是轻飘飘地问了一句,“大人可算睡醒了。”
王诚贤跑得满头大汗,听了宁远行的话,顿时尴尬不已,一张圆脸满是窘迫,他点点头,应和道:“是是……睡醒了,下官昨日不知公主与丞相的身份,也没能为二位接风洗尘,微臣心中十分愧疚,请公主降罪!”
说着,他双手一张,趴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头以后,就没有下文了,宁远行等人并没有叫他立刻起身,王诚贤以为他们是要刻意刁难,暗中叫苦连连,过了好一阵子,宁远行开了口。
“免了,昨日是我等无意透露身份,也没有让王大人接风洗尘的意思,不知者无罪,你且放宽心。”宁远行对王诚贤抬了抬手,道:“郡守快快请起。”
“是!多谢丞相!多谢公主!”王诚贤连连道谢,站起身来。
他与张师爷对了一下眼色后,便对宁远行几人说道:“下官在赶来的途中,听说公主与丞相要去牢房看昨日带了的山贼?”
“确有此事,现在正在赶去的路上,王大人是有什么地方要质疑吗?”
“不不不……公主与丞相既然要去看,那就去看看吧,也好让街头上的谣言不攻自破。”王诚贤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来,好像自己真的是坦荡荡的。
挽歌瞧了不禁皱眉,她见王诚贤的态度,心中怀疑,莫非王诚贤在来的路上,已经把相关事宜都准备妥当了?否则怎么会一点都不惊慌?
事情也真是像挽歌想的这样,张师爷派去叫王诚贤的人,在路上两人就遇见了,下属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王诚贤立刻就做了紧急准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不慌不忙。
司晨赶过去的时候,江池还完好无损的待在牢房里面,他就静坐在一旁,看着那些官差们忙里忙外的将牢房里的一切不适当的东西收拾出去,然后再毕恭毕敬地将江池再次请进了牢房里面去,从外面把门给锁上。
至于来接江池的三个贼头,也不得不先收手,他们并没有立刻回各自的山头,而是在打牢附近观察情况。突然来了个钦差大臣什么的人物,将他们的计划全部都打破了,胡三归还为此白白浪费了一颗夜明珠,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不探探虚实,他不甘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