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过惊惶到了极致,顾不得其他,急忙施展星境剑意,瞬间隐身从乔阳身边消失。但两者修为差距较大,加上她是个半吊子的剑修,隐身在两名元婴眼里,完全不彻底,能看见她在空气里隐隐约约的轮廓。
两修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不无嘲弄。却不想对她下重手,便由得她躲到石笋后面瑟瑟发抖。他们的面前,挡上了古军三人,这是最后一轮抵抗,看起来依旧这么弱势。
两修好整以暇地挑衅着惊魂组三人,一边动手毫不留情地攻击。古军等人虽然自知不敌,但却是些胆大重义气的。三人没有后撤逃逸,而是在云雁面前苦苦支撑,不一会便浑身挂彩气息散乱。
可是他们依旧奋力抵抗,一时半会,竟让两修难以触及雕像。乔阳已有些烦躁,对那矮个子道:“太史庆道友,我们别和他们磨蹭了,下重手吧。”
那太史庆的脸色阴沉,对惊魂组三人喝道:“你们果真要送死?我二人只为对付这小子。”他指向云雁,又横眉对着古军等人:“识相的快滚,再碍手碍脚,休怪我们无情!”
“我们若是怕死跑掉,让你杀了徐兄弟。”浑身是血的古军喘气道:“那会对不起许多人……木上使!”他突然提高声音,对木越西倒下的草丛高呼:“依你的能力想必早已醒来,请帮个援手!”
木越西依旧卧倒在地,一声不吭。古军看到他伸出手来,扯下身旁的花草朝背上覆盖,潜伏得更低。禁不住叹息一声拍打自己脸颊,小声嘀咕:“我被猪油蒙了心肝,居然会向他求助!”
“徐兄弟,你快醒醒!”他转身重重拍击云雁的蜡像,在上面留下斑斑血痕,艰难道:“咱们撑不了很久了……”
“轰!”蓝红色灵压与一道金绿之色,同时从两名大能袖间飞出。其一里包裹着把九环金攥定唐刀,刀刃上的环扣叮当作响,瞬间已化为两丈之高,朝众人奔放地横砍过来。
而太史庆的金绿色真气里,渐渐凝结出一头独角貔貅兽。这种灵兽极为罕见,不仅攻击力暴力,甚至自带运势属性,极其昂贵。太史家族以御兽见长,他们的高阶修士,一出手竟然是这样的大手笔。
见两修果然已出全力相搏,惊魂组三人心中暗暗打鼓。他们不赶怠慢,立刻合力抬起云雁,就要朝高空躲避。但元婴修士的威压一释放,立刻使他们浑身发紧,动作缓慢艰难。
“快跑,我来抗住这一波!”鹭过见势不好,急忙从石笋中央跳出。她弯月眉倒竖,虽然被吓得浑身打颤,可依然咬紧牙关,握着梅花比朝两修的攻势,直直冲了上去。
古军等人得到她的援手后,立刻轻松不少。他们使尽全力,摆脱了元婴们的灵压追踪,将云雁的雕像合力抱到一面窄小石崖上,大口喘息。相视之下,大家焦急不堪——只被那两人合力一击,就累成了这样。
如此下去,即使能够躲避片刻,却也支撑不了多久。
而下方岸边的鹭过,瞬间已在定唐刀和貔貅兽的夹击之下,变成了一个血人。乔阳见她冲出来后,便收敛了大部分真气,不想看中的美人被自己立毙刀下。
但那太史真人却没有留手,驱使貔貅大力撕咬上她的咽喉。
鹭过现在还能活着,是因为草丛中的木越西突然跃起,将她生生从两面夹击中,撞了出来。当然木越西也因此受到了重创,于是两名暗使一个滚在东,一个落到西,半跪在地难以起身。
烟尘翻滚,他们所在的泥地之上,再无寸草生长。地面被修士们的真气震荡,已呈现干涸。大片龟裂的纹路,形成“井”字形,纵横连绵。木越西和鹭过在地面努力调匀呼吸,同时侧头瞥到对方,同时出声:“为什么?”
两人倒心有灵犀,立刻明白对方询问的含意。鹭过拂开被血汗凝结成一缕的刘海,咬唇道:“为了爱,我顾不得其他。”她打量木越西:“上使为何奋不顾身,相救于我?”
“也是因为爱。”木越西勾了勾嘴角,笑道:“你相信吗?”
鹭过黑了脸色:“不信。”
“我这是同道之爱。”木越西咳嗽一声:“身为上使,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本门暗使犯蠢死掉,你千万别想多了。”
鹭过点头:“对于你,我一定不会多想。”
“很好。”
“哼。”
“啪啪啪。”太史庆面朝两人鼓掌片刻,咧嘴一笑:“你二人情真意切,着实改变了我对七杀暗门的看法。“
他转头对着乔阳挤挤眼睛,道:”一直以来,本座都认为,那里面充斥的全是些爱钱功利的冷血动物。没想到没想到,还会有如此一对痴情小儿女。”
“乔阳兄,我出手帮你打发了竞争者如何?”他嘿嘿笑着,抬起双手迈到木越西跟前,就要朝他百会拍击而下。木越西却如呆滞了一般,不闪避也不后退,依旧半跪在地,双目望着鹭过。
鹭过着急了,虽然与此人不对盘,也搞不懂他为何跳出来援助自己,但毕竟有救命之恩,不能见他这样就死掉。她急忙驱动梅花比,将星境剑气挥出,数道绿气纠缠到太史庆的脚踝,迅速攀上了他的手臂。
“轰!”太史庆灵压迸射,将她的星境剑气击碎得四分五裂。鹭过受到反噬朝后仰面飞出,绝望地看着他,狠狠将木越西劈开。
可是被劈开的木越西,没有留下半滴血,而是化成了一堆朽木,哗啦啦地砸到地面。太使庆微微一怔,轻呼:“不好,是挪移换形之术!”
他话音未落,头顶出现了一把巨大的十字剑形,在空中飞速盘旋,迎面刺击过来。因为距离过近,局势变化又如此迅速,并不擅长近身战斗的法修,立刻中招。
太史庆从头到脚,被刻印上了与那十字双剑一样的痕迹。脸颊、手臂、腰间到双腿,飙飞出大股的血流,瞬间迷花了他的眼睛。惊怒之下,他看见木越西从身侧探出头来,对自己邪邪一笑。
那男子轻声在耳边道:“无论你是哪门子的高阶,想要我死,都需要付出很大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