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沙漠上行驶着一只巨大的机关船,这是由公输家最年轻的天才少年——公输翼,设计而成的。
起初是为了方便嬴修远手下的商队去西域而设计的,后经公输仇的手加以改造,现在已经变成了大漠之上最恐怖的战舰。
机关船内部的最底层,这里面放置着近百艘的小型机关船。
在设计之初这里是用来储存货物的地方,但当它用作军用后这里就被空了下来。
这么大的一块地方就这么空着也不好,所以公输仇就将这里利用了起来,大船的体积过于庞大,这也就不可避免的导致它的灵活降低。
于是,公输仇就在船舱四周的墙壁上开了个可以自行控制开关的小门,用以让这些小船进出,沙漠上也并非全是一望无际的荒漠,要是在行驶途中遇到一些大船无法去的地方,他们就可以乘小船去。
嬴修远带着雪女偷偷摸摸地坐上了侧门旁的一艘机关船,赵子龙拉下了机关,旁边的侧门缓缓地打开了。
赵子龙坐在了驾驶位上,就在他的手刚搭上机关船的把手时,突然毫无征兆地抓起了旁的长枪,然后一跃而出挡在了嬴修远的前,赵子龙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们刚刚下来的楼梯处。
嬴修远顺着赵子龙的目光看去,但只看到了空的楼梯,他现在功力尽失,没有任何的探查手段,“子龙,怎么了?”
赵子龙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哎呀呀,六公子下,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这才刚见面您就要离我而去,这让小女子很是伤心呀。”
大司命缓步从楼梯口走了下来,嘴角还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眼睛死死地盯着嬴修远,仿佛能够将他给看穿一样。
“哈,哈”,嬴修远尴尬地笑了两声,子不自觉地向后避了避,脸上强撑着一副淡然的表,问道:“大司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才刚认识吗?”
“公子要这么说的话也没错,我的确是第一次认识‘公子’。”,在说到公子二字的时候,大司命还特地停顿了一下。
没有给嬴修远发问的机会,大司命继续说道:“其实这次来我还带着任务,东皇大人十分看好公子,想要和公子下结盟,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我有急事要离开这里,等回来后我们在细细地商量。”,嬴修远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在大司命那诡异眼神的注视下,嬴修远只感觉自己的脊背都有些发凉。
“那我就恭候公子的大驾了,公子请。”
大司命收回了那咄咄人的目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上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地表。
赵子龙和嬴修远互相对视了一眼,二人做了个眼神交换,赵子龙放下了手中的枪,伸手拉动了船旁的机关,在几声咔咔响后,机关船被弹了出去。
目送着几人离开机关船,大司命不急不慢地走到了侧门,看着远处那艘小船上嬴修远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嬴,修,远,终于知道你这个小混蛋的真名了,这次我可不会在让你轻易跑掉了。”
小船上,嬴修远看见他们后的巨大机关船逐渐消失在视野中,不由地舒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庆幸,左边的耳朵就被高高提起。
这一招只有雪女非常生气的时候才会用,但看到雪女在冲他发脾气,嬴修远反而按下了心,若是雪女真的不作为的话,那事就大条了。
“轻点,我招,我招。”。
听到嬴修远求饶,雪女直接就送开了手,双手环抱在前,一副好好给我个解释的样子。
嬴修远捂着耳朵,做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虽然雪女几乎就没有用力,但嬴修远还是假装自己受到了很大的伤,就连雪女都不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到底用没用力。
“几年前,我欠了一个老头的人,后来为了还这份人,我就和他门下的一个弟子乔装打扮跑去了阳家。”
“但奈何我的魅力太大了,即便是再怎么乔装打扮也掩饰不了我的帅气,这个大司命也老是缠着我,而我一直恪守本心,才将贞留到了现在。”
雪女再一次切体会到了嬴修远的无节,那副不要脸的样子着实恶心到了雪女,雪女嘴角不断抽搐,额头上也布满了黑线。
张了张嘴,雪女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心中的话,她能够看的出来嬴修远是在和稀泥,想要将这件事糊弄过去。
雪女的心中虽然很想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并不想迫嬴修远,就像他从来不迫自己在墨家和他之间进行选择一样。
楚国山顶那一战中,所有人都在为了保护嬴修远而殊死搏斗,但她却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也因为这件事,导致无论是暗里还是明里,嬴修远手下的所有属下都不待见自己。
但嬴修远却丝毫不在意这件事,而且还愿意将自己的所有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
每次当她想要避嫌离开的时候,嬴修远都会将她搂进怀中,用最坚定的眼神看着她,说道:“你是我的夫人,我相信你。”
雪女安静地坐了下来,用温柔地目光看着嬴修远,看到雪女并没有继续深究下去的打算,嬴修远的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跟雪女解释,他不想否认对大司命的感,也不想让雪女受到任何的伤害,面对感嬴修远永远是脆弱的。
“公子,他们在前面。”赵子龙的话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微妙气氛。
嬴修远抬眼望向徒步在沙漠中的二人,船不断靠近着天明和小黎,天明最先发现他们,在仔细观察了一会后,天明大声喊了几句什么,正想转逃跑,却被小黎揪住了衣服。
船缓缓地停在了二人的面前,嬴修远淡淡地说道:“上船吧,你来带路,我们要赶在他们之前到达楼兰,摧毁兵魔神。”
深夜,沙漠中心的一个小沙丘上,一团火光划破了寂静的黑夜,嬴修远像变戏法一样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个东西,有食物,有帐篷,有木材。
除了赵子龙已经习以为常了之外,其他三个人都张大了嘴巴看着他,三人的表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目瞪口呆。
天明最先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这是哪里来的?”
“你管这么多干吗?鸡腿还堵不上你的嘴?”
雪女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木讷地接过嬴修远递过来的腾腾的鸡腿。
她曾经也见过嬴修远从怀中拿出本不应带在上的东西,但当时她也只是稍微疑惑了一下而已,并没有问过。
今天嬴修远的这一手着实把吓了她一跳,“你为什么会随带这些东西?”
“额”,嬴修远瞥了一眼旁边的赵子龙,咳嗽了两声说道:“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所以这些东西我就一直都随带着了。”
看着表跟便秘一样的嬴修远,在看了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赵子龙,雪女撇了撇嘴,目光不断在二人之间来回切换。
天明瞪着大眼睛,嘴上一边吃着手中的鸡腿,眼睛一边不断偷瞄嬴修远,那副不甘心的模样逗乐了在场的所有人。
在一阵欢声笑语中众人享受完了美食,看到天明和小黎进入了各自的帐篷内,嬴修远和雪女耳语了几句,在雪女担心的注视下顶着风向东边的一个小沙坡走去。
将一个毯子铺在地上,嬴修远从怀中拿出了一壶酒,扔给了后的影处,自己则是开了另一壶,大口大口地饮了起来。
“公子还是这么洒脱。”
“人生在世一辈子,这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何不给自己一个大大的微笑呢?”
影处的人走了出来,正是一直跟在他们后的盖聂,盖聂很随意地坐到了嬴修远的边,将手中的剑插在了一旁。
“公子总是能语出惊人,虽然话语看似朴实无华,但却暗含人间真谛。”
“我也只是剽窃他人的智慧罢了,当不起这种谬赞。”,嬴修远望着天上的月亮,眼神深邃,让人摸不清楚他的想法。
盖聂笑了笑,不知为何,每次和嬴修远在一起他总是能放松自己,他也算是阅人无数,但他至今还是无法看透嬴修远的想法。
人存乱世,想法虽迥然不同,但却都有同样的痕迹可寻,而嬴修远却总是令人感觉他不存于这个世界,他的每一个想法都令人震惊。
昔年,他曾奉命护送嬴修远前往鬼谷,那一段路上,嬴修远所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至今仍历历在目。
除了鬼谷子外,嬴修远是对他影响最大的人,从他的上盖聂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也让他越发坚定自己心中的道。
“公子谦虚了,您的想法打破了千百年来的许多条条框框,许多做法就连秦王也不敢想,您有能力改变这个天下。”
“兼,非攻,这两个字墨家喊了近百年,却依旧没有对这个天下做过什么,但您只用了短短的几年就将渭源改造成了世外桃源。”
嬴修远苦笑一声,看向旁的盖聂,摇头惋惜道:“伏念的思想还是太过于恪守旧规了,现在的儒家并不是我想要的。”
“人总是在成长中不断改变自己的不对吗?”。
盖聂说的这句话是他曾听嬴修远说过的一句话,嬴修远听到这句话也愣了愣,接着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说的对,人总是会成长的。”
嬴修远举起了手中的酒壶,一阵金属的碰撞声在这片不大的小沙坡上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