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破血流。
十分精彩。
没有什么是一块板砖解决不了的,有,就拍第二块下去。
论硬刚,田齐想来是一把好手。
她迅速拿出有大量麻醉剂的注射器,趁白杨闪身喘气的功夫,直接扎进了他身体里。
在白杨惊愕的眼神中,田齐抬脚把人踹倒在地。
药效甚好,人已经四肢瘫软在地上了。
她要趁白杨昏迷过去之前,迅速做一个实验,田齐把火药粉拿出来,踩着他的一只手,把火药全倒在他手上。
黑暗中一根火柴被人划亮,火苗蹭蹭摇曳。
呲!!!
啊!!
随着火光从地上窜起,瘫软的人发出了惨痛的吼叫,他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又没有能力挣扎,另一个始作俑者,袖手旁观。
田齐等着火自行熄灭,烧糊残留物留在白杨手上,伤口没有愈合,他真的怕火。
原来不是错觉,也没有理解偏差,石碑的意思就是使者被夺取身躯后,是没办法从火里复原的。
挺好,田齐啧啧点头。
她把已经失去知觉的白杨抬起来,在没有遭受灼烧的手臂上划了一刀子,刀刃没入皮肉,半点伤害都没在他这幅身躯上留下。
然后,她拿起一根火柴,点燃,又在白杨身上试了试,确实是火的伤害没办法防御。
做完实验,田齐拍拍手离开,闯入者没跑多远,很快就会回来了。
她的举动代表什么,白杨清醒后会立刻明白。
田齐欢喜的离去,而另一边,蔺卿稚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他跟踪的赶尸师徒,半路上开始争吵。
然后俩小徒弟推搡,其中一个被推下来山坡,找过去头磕在石头上,哗啦啦流了很多血。
人昏迷了,师傅冷漠的站在山坡下面。
探了探小徒弟的鼻息。
之后就甩手往回走,根本没打算救人,起冲突的另一个徒弟也没喊,甚至搜了搜昏迷那人身,掏了点值钱的东西出来,跟着也离开了。
蔺卿稚面对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也不当一回事儿,现在,蔺卿稚犹豫了,不为别的,他就是担心见死不救会不会有报应,报应在自己身上还好,报应到少堂主身上怎么办。
但是他要是停下来救人,那不是耽搁了么,棺材里有没有秘密,蔺卿稚相信田齐,是有的,她吩咐自己查看死者的脸,真跟丢了,难道回去骗几句就了解了么。
左右撕扯间,赶尸的已经走出一段路,蔺卿稚没办法,也挺恨自己的。
他跑下山坡,摸了摸对方的脉搏,还有救。
蔺卿稚在车上找了止血药,覆在伤口上,他给人止血后,又喂了点东西,看着已经能喘口气了,便留下点钱和火堆赶紧离开。
不是他不带人上路,是害怕这人中途死去,自己有嘴也说不清楚,若是遇上不讲理的,被人栽赃陷害。
真是有口难言。
就是不知道血腥味会不会引来野兽,所以他生了两堆火,一堆烧生柴,冒了好大一股烟上天,让路过或者附近的人过来查看。
会不会被救走,全看天意。
他心里舒服,赶着驴车去追。
赶尸的师徒二人绕了一条小路,他们从春风城的后山斜插过去,到了一个小村镇前面。
蔺卿稚把驴车藏好,跟着俩人偷偷摸进村里。
因为是晚上,村民都睡了,车子咯吱咯吱停在一个挂着白灯笼,看上去应该是在办丧事的门户前面。
白色的纸串被挂在门口的树上,地上还有一些残留的烧过的白纸。
师傅上去敲门,门里似乎有人说话,随后门开了,不一会儿,七八个壮汉走了出来,直接把棺材抬进院子里。
蔺卿稚等关了门才靠近,门口的匾额蒙了白布,看不到下面的字。
不知道这户人家姓什么。
周遭有很浓的香火气。
很奇怪,整个村子都没有鸡鸣狗叫的声音,安静得比荒村更可怕,蔺卿稚在门外等了一阵,又围着院子悄悄看了一圈。
越来越奇怪感觉占据着整个心思,别说没有鸡鸣狗叫,他发现周围的房屋里都没有人声,现在不过是刚入夜,还没到夜深人静的时候。
按理说会有人还没睡,咳嗽,或者起夜,甚至洗衣服的声音。
这些都没有。
安静,整个大院周围都是安静的。
蔺卿稚只觉得一阵阴寒之气从脚底窜起,毒蛇一样攀在自己后背上,他摸进一家亮灯的小院,从窗户的破洞往屋里看。
这次,不只是脊背发冷。
蔺卿稚是彻彻底底被吓到。
屋里不是没有人,是有人的,一个个双目无神的人呆坐着,像木偶一样被摆成睡觉,缝衣服,还有玩布老虎的形状。
蔺卿稚在墙角找到了这家人养的狗,狗被摆在草窝里,成竖耳的姿态,他走过去探,狗已经没有鼻息了,蔺卿稚伸手上去摸,发现了一个更可怕的事实。
狗不但死了,还被剥皮做成了玩偶。
如果狗是这样,屋里的人,是不是。
天。
一阵恶寒遍生,蔺卿稚生生打了一个哆嗦。
太可怕了。
一家人是如此,刚才走一圈的所有人户也是不是遭遇了毒手。
他忍住恶心,赶紧往旁边的院子过去,这次蔺卿稚大胆的走进屋里。
发现自己看到的远比之前想的更可怕,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被做成了木偶,皮肤挂在模子上,凑近还能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是什么人如此残忍。
把活人做成现在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蔺卿稚想到大院,他连忙离开民居往大院去,等翻墙进入,院子里的味道让他直呕吐出来。
真的太可怕。
是腐肉的味道。
而且还不只是简单的腐肉还有药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屋子里好像还有一口大锅不知道在煮什么。
想到恐怖的东西,蔺卿稚哆嗦得不敢再动。
他觉得应该报官,甚至找人来看是怎么回事。
钱的诱惑让人铤而走险,为了找到合适的男子,师傅穿州过省,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在码头附近捡到了个俊秀的少爷。
如此容貌,生辰八字又合适,想必买家一定满意。
就是不知要怎么运回去。
一个大活人,中途跑了,他的钱就是镜花水月。
田齐回到生子家里,全村听村长的吩咐,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一定要把法事都办了,人多好办事,又有主心骨在,傍晚要准备的祭牲都摆弄好。
生米桶里插满了香。
生鸡也准备妥当。
师傅手执铃铛,嘴里念念有词,围观的村民也跟着叽里咕噜念着,不过与师傅念的不一样,他们大都是求神仙保佑,把祸害赶紧送走。
法事到了后半夜,村里还是火光冲天,他们在烧冥纸和纸扎的人偶。
村长的孙子在后半夜退烧,哭闹的孩子也安静入睡,大家都认为是法事的作用,田齐也不去解释,孩子都被隔壁的大夫灌了两碗药,在不起效真的大罗神仙都没用。
因为大家都忙着法事,田齐的晚饭就成了蔺卿稚一个人的责任,他顺道也给生子的几个小孩煮了饭菜。
孩子们不准出去,被关在家里,田齐和蔺卿稚没必要去。
等生子媳妇回来安顿孩子后,蔺卿稚回到借住的屋子:“少堂主,我们还要不要跟去看看。”
“看是要看的,不过再走一段就是春风城,蔺卿稚你偷偷跟着这帮人去看个究竟,我先去春风城处理事情,有什么我们就在春风城一家叫做喜来春的旅馆会面。”
田齐安排蔺卿稚一个人去,蔺卿稚有片刻犹豫,很久就点头:“我一定办好,我送饭的时候和其中一个小徒弟聊过,他们是去春风城下边的一座小县城,距离春风城要走两天一夜的路程。”
“行,你办事我放心,把枪带上。”她现在担心的事情,是白杨好像又出幺蛾子了。
田齐要尽快到春风城,日夜兼程的加快速度:“我骑马走,你拖村里人买一头驴或者骡子。”
等太阳升起来后,田齐就先走了,说是心里感觉不太舒服,怕娘家人有事,村里人经过一夜折腾,也没有怀疑的,生子知道附近村有个大哥要卖骡子,是一匹好骡子,主动牵线搭桥。
田齐骑马离开,轻装上阵,她日夜不睡,傍晚就到了春风城的喜来春旅馆,这里也是联络站,一直监视着闯入者的情况。
来福是队长,见到田齐就马上禀报:“闯入者最近没明显活动,异常的是他们消耗食物的速度增快了。”
“食物,具体说说。”
“就是高热量的食物,徒然增加了大概两个人的份量,他们每天都在采购肉类。”
高热量食物,好吧,田齐大概猜到点东西了,她迅速把自己清洗一遍,再给腿腿上点药膏,休息半天出发去会会老友才行。
对于田齐的到来,白杨已经痛得没办法感知,他本来打算脱离这具躯壳,但是,已经达到夺舍极限的人来说,现在并不是任性的时候。
更别说,已经找不到更好的躯壳了。
这具躯壳不反噬的时候,条件都是目前最好的。
体能完美,协调能力完美,健康状况也完美。
唯一的问题就是曾经使者的意识太过强烈,为了躯壳的主导权,白杨浪费在抗争上的时间尤其多,特别是他浑浑噩噩,从千里之外来到春风城。
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闯入者组织也不清楚,只是看到他来了,便照顾而已。
白杨也想要弄清里面的缘由。
可惜身体情况不容乐观,或许是争夺接近尾声,他虽然能控制身体的时间越来越长,但是疼痛等级也越来越高。
能做的就是不停补充能量,因为代谢太快,只有不停的吃,好像一个健美运动员一样吃,才能维持住身体机能。
“再来一盘。”白杨把手里的空盘子放下,上面还有剩一堆猪肘的碎骨,每天两个猪肘子也才刚刚塞牙缝的感觉。
闯入者又递上一碗大米饭,淋了肉沫,他接过来仔细吃着,照顾白杨的人说:“田齐已经在喜来春休息了。”
“等我吃饱饭,她赶路过来,不会马上攻击我。”白杨很自信,如果是现实世界,田齐已经杀过来了,因为交通便利,她能在交通工具上休息。
这个鬼地方,代步工具都是骡马之类,日夜兼程,黑白颠倒的生活,极其消耗体力,折磨四肢。
她只能到春风城后再休息,约莫半天时间,晚上就来了。
正如白杨对田齐的了解,田齐也很清楚白杨会利用这个时间差做准备。
她洗完澡就睡,前后五个小时补眠,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因为有同僚帮忙做肌肉放松,田齐四肢发酸的情况稍微比其他连续两天都在马背上颠簸的人要好一点。
“刀。”穿好装束,她向同僚伸手,一把短刀递了过来。
“枪。”
“子弹。”
“麻醉剂。”这是田齐想要抓住白杨做实验的利器:“火药。”
所有东西都准备好,田齐在夜幕降临前走出了旅馆,火烧云延绵在天际,春风城的老百姓各回各家,这里没有什么夜里的生活。
田齐的身影被夕阳拉长在青石板街道上,人越来越少,她往城镇的西南方向走,按照来福地图上标注的地方,白杨藏匿在一座院落里。
院子原来是仓库,后来改成了供人居住的地方。
春风城的闯入者等级太低,估计连给田齐提鞋的资格都没有,能有多远躲多远,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闯入者虽然口号高大上,落地以后也逃不过人性的弱点。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田齐走的正面,光明正大就进来了。
缓过劲的白杨持械等待,他们例巡公事一般,一碰面不废话,抡家伙开打。
砰砰砰,院子里一阵兵器碰撞,接着又是稀里哗啦东西被撞翻的声音。
拳打脚踢,你来我往,比上次持续多了半个小时。
白杨巅峰状态下,把田齐的胳膊给踢脱臼。
她直接撑地自行接骨,搞得和电影情节一样,嘎达一声,脱臼接好了,田齐转头就捞起地上的板砖,给某人来了一下。
村子里没有往来的人么。
还是说村子里其实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所以不敢开口。
胡思乱想的蔺卿稚躲在大院里,他把枪拿了出来防身。
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了其他声音,好像是拖动重物的声音,他连忙缩好手脚隐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