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知垂眸,眼中藏了几分隐晦:“但愿不是。”
不然,他需要铲除的强大对手就又多了一名。
无论他为什么会穿进书里,身份使然,不成功便成仁。
最近皇帝开始放权让他接触政务。
不晓得是不是为了让他更明确郑家的势力,最先让他接触的就是户部。
户部尚书郑廉是皇后娘娘她亲爹。
虽然名字里是廉正清明的廉字,实际上却将几乎整个大夏的财权揽在手中。
那可是个成了精的老狐狸,明面上的事情自己从不插手,暗地里动手脚的活也和他擦不上边。
比方说无双楼这个以酒楼为名,揽财为实的地儿,就对外宣称是在远房旁支郑友德的名下。
山珍海味宴当真值八百八十八两银子一桌吗?
别逗了,常来常往的也就那么几十号人,吃的不多,赏的不少。
共同点是这些人官运都相当亨通顺畅,几乎扶摇直上。
能在朝中站稳脚跟的,谁还不是个人精。
大家对郑家的勾当都心知肚明,奈何找不着证据。
人家吃饭去哪儿,谁管得着呢?
吃的高兴了给赏钱,不应该吗?
至于赏多少,吃完饭把什么东西落下了,谁知道呢?
萧允知在户部坐镇也个把月了,每天早出晚归也没能在明面上的账目流水里找出破绽,可见郑廉这个人有多谨慎。
太子在户部的事情郑廉当然早就知道。
即便萧允知是他外孙,他也始终保持警惕,说话做事滴水不漏。
在户部遇到的时候从不以长辈自居,行的向来都是君臣之礼。
魑魅魍魉全数出动也没能找到他的错处。
下班回家的时候,远朋楼早就打烊了,萧允知回府后看着锦绣那院子和旁人不同的冷清,忍不住在想。
她的锦绣本该当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娇娇儿,闲时撸猫逗鸟,闷了赏月赏花。
可如今白天奔波操劳,晚上回府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想喝杯茶吃个宵夜都成了奢望。
他心疼了。
走到墙根角落,萧允知捞起袖子,熟练地翻墙行窃玉偷香之事。
刚翻过去,就和锦绣看了个对眼。
她正欢快的翻动烤炉上那些串,熟一串撸一串啃的不亦乐乎。
萧允知捏了捏怀里还热乎乎的油纸包,和她相顾无言。
锦绣轻咳一声:“萧先生,吃宵夜吗?”
萧允知把油纸包往一旁一扔:“加辣谢谢。”
紧跟着两人就一起笑了起来。
他怎么忘了,锦绣就是那个教会他在生活中找乐子的人。
他趴在小桌上说:“我要你喂。”
锦绣其实想骂人,可是看到他眼角的青黑,没舍得。
萧允知是个很倔的人,从来不肯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疲惫的模样。
除了她。
她见过他无理取闹,见过他执拗不讲理,见过他所有藏在假面后的样子。
所以她别别扭扭的走过去举起竹签送到他嘴边,觉得今晚可以稍微对他好一点。
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但动作却很小心:“诺,你是娇花吗,吃都不会?”
萧允知就着她的手把串撸了个干净,然后坏笑着回答:“是啊,但是请不要因为我是娇花就怜惜我。”
他指着自己泛油光的嘴说:“勇敢大方不要有任何顾忌地用力亲下来吧。”
锦绣优雅的回答:“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