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辆接一辆当众进了郡守府,车轮印深深刻在地面,压出了清晰的痕迹。
百姓们不由得双目放光——这得有多少粮食!
马车被珍而重之安置好等待查验,偏偏就这会儿,赶车人一个接一个闹了肚子,要去找茅房,这一去,直到郡守大人和五皇子殿下来了,他们也没能再出现。
萧允铭头一个感觉到不妙,他嗖的一下掀开马车抽剑劈开粮袋。
滚滚细沙夹杂着几颗石子滚落在脚边,他铁青着脸又劈开另一个。
没有一袋是米!
究竟是谁,竟敢这般胆大包天在他眼皮子底下用这种阴招!
锦绣的马车已经接近鲁南郡,她在铺得厚厚的马车里翻了个身。
想必萧允铭现在吐血的心都有了,哼,活该!
敢坑他男人,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
守在马车外的夜魍一天比一天更加愁眉苦脸。
他只当锦绣在马车里睡得安心,闲事不理,却苦了自己即将迎接太子殿下怒火——
怎么早点没注意到,刺客的目的地居然是鲁南!
而他居然兜兜转转真的将良娣带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他原本发现后就是想立刻折返的,但锦绣说:“来都来了,干脆让你们殿下见我一面以解相思呗。”
夜魍恍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竟还真就傻呵呵听了这鬼话,还给兄弟们写了信。
他当时想,万一殿下以后知道自己把良娣带来却没送到他跟前,保不准会大发雷霆让他悔不当初。
反正都快到郡城了,稍微见一面应该也没什么影响吧。
回过神来他觉得自己脑子抽了,还抽的不轻。
虽然夜魍和其他太子府亲卫传讯的方式还是很传统,但毕竟距离近,小鸽子扑棱扑棱没多会儿就带来了回信。
夜魍还算保守地并没有直接提自己这边儿情况,只是委婉的问了下兄弟们可好,殿下可好。
信送出之后他就坐立难安,收到回信时纠结了半天愣是没敢打开。
还是锦绣受不了的替他打开,可刚看清信上内容,她就变了脸色。
姓萧的踏马偷偷溜进城去了?
还踏马没带关将军那批人?
见她表情不对,夜魍紧张地问:“怎么了?”
锦绣迅速调整情绪:“你们殿下说就驻扎在城门口附近,还有他想我了,让你给我传口信。”
传什么啊脸都青白了?
锦绣瞥他一眼伸手把信递出去:“艳诗,你要看吗?”
夜魍连退三步,拒绝三连:“不不不,您请,您请,您请!”
那玩意儿是他该看的吗?看完怕是会瞎吧?而且反正本来就是写给良娣看的,他这递话的本就可有可无,跳过也无妨。
怎么忽然有点悲伤?
萧允知已经在城里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信里会写也是因为收信人是夜魍。
谁会知道最先打开这封信的是同样也会解读暗号的锦绣。
更想不到的是,锦绣干脆的隐瞒了这个事实,骗着夜魍继续朝鲁南郡前进。
百姓们不晓得旁处发生的事情,他们振奋地等着伤愈醒来后的五皇子带给他们不同的生活。
然而每日在郡守府前等着他们的,还是能数清米粒的清粥一碗。
他们不明白,忍不住问:“官爷,粮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