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抬头望天,现在很想找棵树怒捶一番。
萧允知从头到尾都满眼宠溺地看着锦绣,只觉得自家媳妇儿脸淘气都这么可爱,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小仙女。
眼前这些辣鸡有幸被锦绣戏耍,根本是三生有幸应该感恩戴德,摆出一副不甘不愿的德行做什么,简直有碍瞻观。
于是他屈指就弹出颗石子儿在陈广膝窝,后者没注意,想着在自己人的地盘不可能给暗算了,哪知还真就倒了霉,膝盖一软跪地上的时候,陈广脸上都是智障般的怔愣。
这感觉孙琇琇懂,本着都是被弄跪下的人,她好心想去扶上一扶,哪知陈广挥手就把她给推开,还挺不高兴地嚷嚷:“女人离我远点!”
孙琇琇:……
什么玩意儿!
大概是这么喊一嗓子让他觉得追回了些面子,陈广借着推人的力道顺势起身,一双眼满含杀气的看向萧允知:“是你暗算老子?”
萧允知翻了个白眼挪开视线,一副“你不配同我讲话”的高傲。
陈广觉得自己早晚要被这主仆二人气死,正待发作,却听锦绣道:“哎呀呀,就算本侧妃满足了陈大人为大家献唱的愿望,你也不必行此大礼,这可真是……”
她捂着嘴娇笑:“受之无愧,受之无愧啊。”
眼看事态继续发展下去将会一发不可收拾,侍卫首领果断和陈广低声说了句:“速战速决。”
是这个理儿,陈广深呼吸,再呼吸,气沉丹田才发了个音,锦绣又道:“哎等会儿,我这个人慢热,听不熟悉的歌只会觉得难听,陈大人唱首战歌吧。”
她似笑非笑,话里有话:“反正您在边关也唱惯了的。”
陈广:……
锦绣说的战歌是边关将士们平时自娱自乐时喊得号子,不知何时何人心血来潮,合着简单的调子将它唱成了歌,将士们闲来无事时就爱喊上几嗓子,算是鼓舞士气,也算是抒发情怀。
但这战歌由陈广这样的叛徒来唱,不得不说,讽刺意味十足。
陈广再次犹豫,可侍卫们都已经受够了今儿的幺蛾子,只想快点结束回去睡觉,便都看着他无声催促。
陈广咬牙,本着早死早投胎的想法,加快语速将战歌过了一遍。
锦绣视线始终没从他身上挪开,等他唱完好一会儿,她才叹口气问:“不知陈大人唱歌时心情如何?”
“可曾想起边关那些食不果腹朝不保夕的无辜百姓们?”
“可曾想起军中那些将你当成亲兄弟般信任的将士们?”
“可曾记起那些年并肩作战,风里来雨里去,枪林箭雨中杀敌的过去?”
她每说一句,陈广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
“啊,我忘了,如陈大人这般将礼义廉耻抛诸脑后的无耻叛徒,哪敢回忆过往。”
陈广再忍不住:“我本来就是郑大人的人!从头到尾都忠于家主大人!何来‘叛徒’一说?”
气氛逐渐剑拔弩张,锦绣轻飘飘道:“哦,也就是说,你不是背信弃义的叛徒,而只是个欺上瞒下的骗子?”
“呵,所以你觉得自己还挺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