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冲不明白爹爹为什么会哭,但他还是很孝顺的伸手替郑廉擦干净。
“爹爹,没关系的。”
“程姑娘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人生在世,谁能无过呢?”
这一晚,郑廉想了很久。
他在想,假如当初他换一种方式对待程烟雨,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
他不骗她,不利用她的信任,利用亡妻和她的感情将她带走,不囚禁她,不……逼她用极乐花……
是不是现在他和她就能有不一样的结局?
会不会她就能代替亡妻,和冲儿,和他好好生活在一起?
不再去管那些时间纷争,尔虞我诈,就安安静静与世无争的隐居,研究医术,种种草药……
但这世上是没有“假如”的,事已至此,都是他该的。
萧允知和锦绣都没料到郑廉会那么快松口。
他同意竭尽所能帮助郑冲争夺南疆王的位置,也不在乎大夏是否会借此将南疆变成傀儡国。
他的族人没有对他宽容,他又为何要替他们担忧?
只要冲儿活的开心,把南疆给他当玩具也没关系。
他本来就是这么自私的人。
他这一生始于权谋,终于权谋,也没什么不好。
他杀人,害人,算计人,上天便将报应落在冲儿身上,如今他换个位置,继续杀人,害人,算计人,用老死天牢无人送终换得冲儿登上高位衣食无忧,划算得很。
郑廉告诉萧允知:“想要把南疆王拉下马,可以从时考入手。”
“现在的南疆王有把柄落在时考前任族长手中,那人没死,就藏在时考和蛮族边界处。”
他当初应了亡妻的承诺,是以身边还留下了不少衷心的家臣,其中一部分就被他安排去保护那位族长。
这也是他为何甘心留在大夏谋划。
只要他能毁了大夏,治好冲儿,那位族长就是他将南疆王取而代之的最佳契机。
萧允知勾唇:“郑老果然还留了一手,当得起一句‘老奸巨猾’。”
郑廉:不生气不生气,气死了没人替,这种事,习惯就好了。
有了郑廉的倾力合作,找到南疆王的把柄并不是难事,南疆开始大乱,时考也跟着一反常态,多处出现反南疆联盟,两族接壤之处时有争斗发生。
非但如此,沉寂已久的蛮族也开始行动。
他们倒是没有自己上,就主动给时考提供武器援助,毕竟是炼铁术的鼻祖,有了他们的低价供应,时考偷袭的强度大大得到了提升,南疆王烦不胜烦,却又不敢找蛮族讨要说法。
一来,人家是规规矩矩的做买卖。
二来,他们心虚。
无奈,习惯了不事生产的他们只好也向蛮族下单购买兵器,想借此示好顺便缓解一下时考的麻烦,谁知蛮族那些不长脑子的却忽然精明起来,给他们的报价生生比给时考的高了三倍有余!
南疆王郁闷的每天都在掉头发,郑廉却在天牢里畅快地喝了一坛酒。
萧允知隔着牢门与他对饮,顺便夸他:“老谋深算,诡计多端!”
郑廉:……
他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嘲讽:“说这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不过是告诉你那族长的事情,煽动时考和蛮族的人可都是你。”
萧允知特别谦虚:“哪里哪里,这不都是和您学的。”
对此,郑廉无话可说。
反正说也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