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习的时候，各科的课代表就跑去老师办公司，把一沓沓试卷搬了回来，然后站在讲台上开始发。
他们按照班主任顾飞扬的要求，一个个人，一张张试卷发，念出每个人的名字和分数，目的不言而喻。
苏小凡每发下一张试卷，心就沉了一分……
数学46，语文91，英语61，文综123，总分才321，比去年期末还要低……
这主要是因为过了个寒假，开学又紧接着去了燕京，一个多月没碰过书本，该忘的都忘得差不多了，然后一回来就大考，考试的第二天还精神萎靡……
重重原因下来，郭江常年霸占的全班倒数第一宝座，终于落到了苏小凡屁.股下。
如果能重新考一次的话，别说二本线了，就一本线苏小凡也有信心可以冲击一下。
但关键是，现在试卷都发下来了，一切都已成定居了。
如果苏敏知道他考了个全班倒数第一，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班长李胜凯见课代表们都把试卷发完了，才走到苏小凡面前说道：“苏小凡，顾老师让你带上所有试卷，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
苏小凡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郭江这次考了385分，虽然比市一模多了9分，但这足够让他回去向他老爸交差了。
他爸早就对他考本科不报期望了，只要他不退步，证明他在学校没闹事，那一切就好说。
因此郭江本来还是松了口气的，听到班长的话，顿时又为苏小凡捏了把汗，有些同情地说道：“凡哥，一路走好！”
“……”
苏小凡顿时眉头一竖，凑到他耳边冷哼道：“你小子别嘚瑟，下回你敢把倒数第一的位置让给我，我就把你往老师U盘拷小电影的事抖出来！”
郭江顿时浑身一抖，连忙喊道：“凡哥饶命，市三模我肚子痛，估计是来不了。”
苏小凡顿时哈哈大笑。
他们两平时玩笑开习惯了，就算有时候真过火了，也不会往心里去。
两人又打趣了几句后，苏小凡便抱着试卷，朝着老师办公司走去。
苏小凡刚走到顾飞扬的办公室门口，看到办公司的门并没有关，里面还传来他老爸的声音。
“麻烦顾老师通融通融，我保证这小子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这不是有没有下次的问题，他现在已经严重影响了班上的学习氛围，作为班主任，我得为全班同学考虑对吧？”
果然……
苏小凡的预感还是很准的。
苏小凡深吸口气，然后有些忐忑地敲了敲门框。
顾飞扬和苏敏立即看向了苏小凡。
“你来啦？”顾飞扬开口说道，“进来吧。”
苏小凡这才一言不发地走了进去，在他老爸旁边坐了下来。
他明显感受到了，来自苏敏的怒意。
“顾老师说你最近上课不在状态，整天上课睡觉，市二模还考了个全班倒数第一，比上个学期的期末考少了足足47分……”苏敏沉声说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苏小凡摇了摇头。
他确实无话可说，因为这些都是事实。
办公室里顿时陷入了沉重的气氛。
“不止如此。”最后还是顾飞扬开口说道，“各科的老师最近还反应了，苏小凡在小考中的成绩，突然迅猛飙升，这和平时上课的表现完全是背道而驰……”
“高考到处都是摄像头，前前后后四个监考员，一旦发现舞弊，直接取消该科成绩！”
“我真心劝苏小凡同学一句，考试的时候，还是别做小动作了，以免误了自己的前程。”
苏小凡正想开口解释，却看到苏敏直接一巴掌拍了过来，他连忙侧身往旁边一闪，有些难以置信地瞪着苏敏。
如果没记错，上次苏敏打他还是初二的时候……
那次他和朋友在网吧玩游戏，有个人把烟头随手一甩，烫到了他的脖子，两人在网吧直接干了起来，随后双方又呼朋唤友，叫了足足四五十个人，打得好几个人住了院。
苏小凡那时候也受了伤，苏敏来到医院后，二话不说直接给了他一个耳光……
为此，苏小凡好几个月都没和苏敏说过一句话。
顾飞扬也没想到苏敏竟然当面动手要教训儿子，他看着眼前的两父子大眼瞪小眼，不由有些左右为难。
好在这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道敲门声。
三个人回头一看，只见三班的班主任姚雅静正站在门口，好奇地看着里面的人。
苏小凡其实是在上了高三后，才让苏敏想办法把他弄进了重点班，在此之前他和郭江以及董佳彤都是在三班，班主任正是号称崇县最美教师的姚雅静。
高二期末考后，董佳彤因为成绩优秀，被分到了重点八班，苏小凡虽然对这位温柔商量的美女老师万般不舍，但还是提出了想进八班，顺带着连郭江也向家里提出了这个要求。
看到姚雅静后，苏小凡隐约便猜到了顾飞扬的算盘……
果然，顾飞扬很快便笑着让姚雅静进来，然后对苏敏说道：“这事年级主任已经下达了明确指示，苏小凡以后就归姚老师管了。”
苏敏见事情已成定局，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儿子天天上课睡觉影响了班上的学习气氛，顾飞扬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
但是苏小凡并不不服气，他立即开口说道：“顾老师，你让我回去三班，我没意见。但你刚刚冤枉我在小考中舞弊，我不服！”
苏敏和顾飞扬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苏敏更是直接说道：“男子汉敢作敢当，一个老师说你舞弊你可以说冤枉你，但所有老师都怀疑你，这就是事实了！”
两父子顿时又是大眼瞪起了小眼。
顾飞扬轻轻地咳嗽了声，道：“正好，你也把市二模的试卷带过来了，我这还有你昨天小考的英语试卷，分还是刚打出来的，有103分……”
“这才几天的时间，单科成绩就从61分提升到了103分……而且你以前的英语成绩就从来没上过80分，你让老师怎么能不怀疑你？”
苏小凡看着三双质疑的目光，沉吟片刻后，说道：“要不这样，你随便给我一张试卷，我当场作答，如果最终成绩证明我没舞弊，我希望顾老师和苏敏先生能向我道歉！”
苏小凡特意加重了“苏敏先生”几个字，让苏敏的表情不由有些阴晴不定。
顾飞扬显然也没想到苏小凡竟然会提出，当场做试卷来证明自己没作弊，惊讶之余又觉得有些厌恶。
这摆明了的事情，还死不认错。
做一张试卷要这么久，难道三个大人就这么干坐着陪他？
顾飞扬想了想后，开口道：“也行，我给你张试卷，但你只要做完‘完型填空题’，应该就可以说明事实了。”
苏小凡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随后顾飞扬拿出了一张英语试卷递给苏小凡，这张试卷还是这两天，年级组内部准备的下一轮小考试卷。
于是苏小凡开始当着三个人的面，开始了答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