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外的大街上。
当宋长生看到萝莉脸的那一刻,就连心跳都停摆了,试问有谁见过,手指能幻化成面孔的样子?
虽然这面孔非常漂亮可爱,然而再漂亮,那也要是正常人形态才行,手指人面算什么?独门兵器——金手指吗?
“啊……”他凄厉惨叫,声音因恐惧而变了调。
与此同时,他下意识的甩手,就像发现,手上有爬虫那种感觉,这是每个正常人遇此状况后,都会做出的本能反应。
“嘿,我说你小子有病啊?”小萝莉声音传出时,仿佛就在宋长生的耳边。
他的手指不知在何时,已幻化成又细又长的线状,绕着他脖子几圈,指头化作缩小了无数倍的萝莉脸,在他的面孔前面,凌空瞪着他。
即使生气的样子,小萝莉也显得非常可爱,然而这种可爱,在宋长生的眼里,比鬼面还要可怖。
然而他的手却是甩不动了,再甩非得将他自己勒死不可。
还好,经过连续数次的诡秘状况,宋长生神经已变得很大条了,此时的他,也从惊悚中醒过神来,“我叫宋长生,不是你小子。”
只怕全世界,也只有他这个怪胎,面对此情此景时,会对着小萝莉说出这句话。
小萝莉面无表情,“宋长生你小子。”
宋长生教育她,“没礼貌,要叫我叔叔,你小子也是你能叫的吗?”
小萝莉大眼睛扑闪,乜他,没有一丝笑意,却发出一声令人眩晕的笑声,“呵呵……”
宋长生有种含笑九泉的感觉,“你能不能严肃点,快叫我叔叔,否则我就不带你去张家庄园。”
好嘛,这都威胁上了?
其实此时的他,已完全相信了小萝莉的话,同时也想要去张家庄园,在他想来,这不但是小萝莉离开的契机,可能也是他,回到幻境的世界,找回自己身体的契机。
甚至他都怀疑,这个突然出现的小萝莉,极有可能与那个丽丝有关,更有可能,是小夏腹中所孕育的小生命呢。
小萝莉瞪着宋长生,小大人一样,很不爽的样子,“你小子叔叔。”
宋长生被小萝莉弄得也没辙了,再继续这个话题,没被吓疯,倒会被气疯了,“嗯,叔叔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幼稚。”小萝莉撇嘴,“蠢。”
宋长生火了,“嘿,你怎么骂人呢,小孩子骂人,简直太不礼貌了。”
小萝莉小大人似的,翻了个大白眼,“真蠢,我说我名字叫蠢。”
宋长生懵圈了,眼珠子瞪得老大,“咳咳,还有人叫这名字的?咦,等等,这名字,怎么有种熟悉感呢?”
小萝莉再次发出了,令宋长生毛骨悚然的笑声,“呵呵……”
宋长生明智的闭嘴,跟这个小萝莉蠢说话,正常人也会变成神经病,非被折磨的崩溃不可。
正在此时,有个青年人,出现在宋长生的身旁,突然拍了下他的肩膀,很热心的样子,“兄弟,此前是你在尖叫吗?遇到什么情况了?”
呃,他能看见我?他的手也能拍实到我的肩膀?
宋长生眼睛一亮,情绪兴奋起来,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咳咳,你能看到我,能听到我的声音?这太好了,我就说我是正常人吧,哈哈,正常人了!”
正常你大爷,死变态,死神经病!
那青年仓惶挣脱宋长生的手,跌跌撞撞的狼狈逃离,中间曾被路牙绊了一跤,却是爬起来就跑,比看到老流氓还无措。
哈哈,我是正常人,别人可以看到我,也可以听到我声音了。宋长生也不生气,反倒站在原地直乐呵。
蠢小大人似的,用看傻子的眼神,乜宋长生,“又蠢又神经,哪像是正常人?”
宋长生一愣,“咦,你怎么知道我内心的想法,刚才的话,我没说出来啊?”
蠢撇嘴,“真蠢,我能在你大脑内沟通,当然知道你的想法。”
能沟通的读心术?那我岂不是没有任何秘密了?宋长生懵圈了,蠢在他心中,越发显得诡秘起来。
蠢耻与为伍,“蠢到家了,你对我来说,没有秘密。”
宋长生终于明白,这个小萝莉的名字,为何叫做蠢,这都快成口头禅了,“蠢你要进张家庄园什么地方,按照小夏的日记内容,那个张首富家缠万贯,我们没法进他家啊?”
蠢缩进了手指,细长的手指也迅速回缩,很快恢复了原状,而与此同时,宋长生的大脑内,传来蠢沉闷的声音,“真够蠢的,警察办案,进他家难吗?”
宋长生一捂脑门,自己的手指,居然是蠢在指挥,“那张首富在LA市,有权有势,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我呢?”
这个方法他也想过,但肯定行不通,有钱人都惜命,肯定是安保戒严,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蠢的声音很傲娇,“蠢,我有致幻的能力。”
你才蠢,你全家都蠢,刚才你不说明,我哪知道你有致幻的能力?宋长生感觉头皮发炸,这蠢要是致幻了我,后果会怎样?
随后宋长生前往张家庄园,在路上,他顺便“买了”套,黑衣服换身,好吧,是他穿墙拿的,没人跟他要钱。
黑衣服穿身上显得神秘,也让宋长生终于换掉了,曾经淋了雨的衣服。
不过也因此,让他发现一个,难以置信的事实,蠢居然能随意的,让他变得虚幻与现实,这种不能自主的感受,使得他很不适应。
压根不需要宋长生辨别,蠢就能识别去张家庄园的路径,比最先进的导航还要精准。
到了张家庄园,宋长生与门口保镖擦身而过,穿墙进入庄园内,因为看不到他,保镖并没阻止不速之客。
可让他震惊的是,这青砖黛瓦的张家庄园,跟他进入有丽丝的,那个幻境中的庄园一模一样,古朴中透出神秘。
难怪蠢要来这里,莫非这个庄园内,也有个丽丝,那是否意味着,我真能再次回到那个空间,找回自己的身体?
在蠢的能力下,女佣径直将宋长生送到了,张首富他们面前,此时张首富他们的神色,极其慌张,明显不是正常状态。
还没等宋长生开口,张首富他们就神色慌张的说,在宋长生之前,已有位冒充警察的宋警官来过了,而且那个宋警官走后,还留下了几个,压根无法销毁的,恐怖的纸钟表。
时间线在这一刻,发生了诡异的错位,现实与幻境,似乎也变得混乱了起来。
宋长生像是无意之间,淡淡扫了眼墙壁,果然有丽丝的壁画,只是她那双如同触角的手,如今却没有了。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传来蠢的哭腔,“你这蠢人,竟来过一趟,没有丽丝的触角,我无法离开了。”
我已来过一次了?宋长生懵了。
依说这种事情,张首富他们不可能说谎,可问题是,他自己不记得也就算了,倘若那宋警官是他的话,张首富他们会毫无反应?又或是蠢的缘故,让张首富他们察觉不到?
张首富他们确实没发现,宋长生就是他们曾见过的,那位宋警官,他们还以为,宋长生是警局派来的,真正的警员呢。
此刻的他们,已被诡奇的纸钟表,吓得魂不附体了。
接下来,压根不需要蠢使用致幻能力,也不需要宋长生多费口舌,张首富他们,就全都一五一十坦白了。
然而,此次他们的供词,跟“宋警官”出现时,所讲述的供词,都有了明显的不同。
张首富羞愧的瞄了眼家人,随即坦白,小夏确是他厂里的工人,但他贪恋小夏的美色,曾经将小夏带到家中,欲行不轨时,却遭到了小夏的强烈反抗。
最后小夏逃到大厅,随手抓起物件,砸向张首富反抗,无意中,抓到壁画上女子那凸出的触角,导致触角被损毁了。
在张首富心疼壁画时,小夏趁机逃出张家庄园,随后她连工资都没结,就逃离了工厂。
可张首富却辩解说,当时他喝了些酒,一时糊涂,并没想到,真的要加害小夏。
三观很正的张小姐,也向宋长生坦白,小夏被高档女装店辞退,确是她的缘故。
她之所以如此做,并非是因为试衣服的事情,而是她无意中,在李大少的手机中,看到了小夏照片,她的醋性大发,故意报复小夏。
张小姐承认,她心胸狭窄,但只是报复,并没想过,要加害小夏的意思。
李大少喝了口红酒,终于也彻底坦白。
他与化名为婷婷的小夏,确是在会所认识的,但他跟小夏发生那种事,并非是小夏自愿,而是他故意用红酒,灌醉小夏后,强行占有了她。
李大少悔不当初的样子,却辩解,事后他想用金钱弥补小夏,却被小夏决然拒绝了。
张夫人长吁了口气,面色难看地瞄了眼家人,也终于坦白了。
早在张首富带小夏回家那次,张夫人就知道了此事,随后小夏始终找不到工作,到育婴堂求助,又被拒绝,都是她一手运作的。
她的目的,就是要将小夏逼入绝境。
不过同时她又坚持认为,自己这么做,并没有要将小夏逼死的意思,只是嫉恨小夏,要将小夏赶出LA市而已。
随后张少的坦白,跟上次一模一样,显然,在所有人中,唯有这位张少,在这件事上,是真正对“宋警官”坦白过的。
小夏经历了,如此沉重的,接二连三的打击,这才在走投无路时,甚至是在完全绝望中,结束了生命。
若一定要说谁是凶手,那张首富一家人,则全是凶手,正是他们一刀一刀的,在小夏的心上,刻上了无法愈合的伤口,直到她心如死灰。
张首富一家人,在那恐怖纸钟表的压力下,终于选择了真正的坦白,此刻的他们不是惭愧,而是惊悸。
宋长生按照警察的程序,让每个人,在所谓的趣÷阁录上签了字,而且还摁了血手印。
趣÷阁录是蠢幻化出的,血手印也是她要求的。
诡奇的是,等到张首富他们都签了字,并摁了血手印后,那些滴答直响的纸钟表,居然没有声音了。
没有声音的纸钟表,看起来极其普通,被宋长生随手收了起来。
到了此时,张首富一家人,才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那些纸钟表,他们可是折腾了好久,想要销毁掉,可他们连碰都碰不到,又谈何销毁。
如今被宋长生收走了,他们心中一块大石头,也就落了实地。
宋长生随后告辞离去,并没留下什么话,因为蠢告诉他,有关于他出现的事情,张首富等人,是不会有记忆的。
然而,宋长生并没有走远,很快又走了回来,这一次他是穿墙而入的。
当他再次走回大厅,本能看向张首富一家人时,震惊地发现,那几个被他收走的纸钟表,分别吸附在张家人的胸口,而张家人对此,却是一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