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正是许久未见的弘农杨氏千千,算是王羡鱼第一位闺内密友,当初杨千千带自己去红楼还闹出乱子来呢。八 一w?w?w?.?8?1 z?w.
当初杨千千举家回乡祭祖,后直至兄长登基也未见杨千千一家归来。那段时间将军府尚不能自保,王羡鱼与杨千千的联系便断了。
如今骤然遇见,王羡鱼自是喜难自禁,与杨千千二人执手一诉分离之苦。
如今两位小娘子执手相看,王羡鱼自是要问杨千千为何在此地,杨千千笑道:“家中兄长来此办事,我是恳求兄长带我出来散心的。”
弘农杨氏一族于两个月前回金陵,彼时金陵已然大变。杨千千知晓王律已定婚盟后,闷闷许久,趁着兄长出来办事,便求兄长带她出来散心,这才有遇见王律,得知王羡鱼在此地的消息。
王羡鱼听罢,无心道:“你我两家果真有缘,在此地也能遇上。”
说者无意,听者却是红了脸……也不算有缘,她是知晓王律如今在此地,得知兄长也来这里,这才求着过来的。是她强求来的,哪里算得上有缘?
杨千千讪讪附和王羡鱼之言。
王羡鱼未看出杨千千神色不妥,感慨道:“我们有近一年未见了吧?那段时间我没有写信于你,你可怪我?”
杨千千摇头道:“阿姊莫要说这话,那时王家也不容易……”杨家家主不时会收到金陵来的消息,所以将军府过的什么日子,杨千千大概也从兄长等人口中知晓一些。
王羡鱼与君子定婚盟一事、王家造势一事,等等。
说来造化弄人,偏偏杨千千最想知晓的心上人消息,最后还是她回了金陵后才从旁人口中得知的。
王羡鱼见杨千千说这话,便知晓杨千千其实是知晓金陵生的事情。转而也就明白过来弘农杨氏一族为什么迟迟不归,杨家怕是在避金陵之祸罢!
想明白过来,王羡鱼便转了话题。到底是心善,不愿杨千千生出尴尬。
之后二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话。正相谈甚欢,王律与杨谰二人从外而进。里面两位小娘子看见进来的二人都是一愣,不等二人说话,王律便解释:“杨家郎君过来接杨家娇娘回去。”
王羡鱼惊讶的并非是此事。而是不想杨千千口中说的兄长竟是杨谰……
王律解释后,杨谰对王羡鱼躬身一礼,道:“临渊公主安好,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否?”
王羡鱼颔道:“托福!”
而一旁的杨千千似是才反应过来。惊呼着起身,也学兄长杨谰那般对王羡鱼一礼,道:“见过公主!我竟是忘了阿姊如今是公主身份。”杨千千说过调皮一笑,对王羡鱼轻眨了几下眼。
杨千千这举动让王羡鱼轻笑出声,杨千千果然还是孩子脾气。
说过这话,杨千千又道:“今日已经不早,我便不扰阿姊休息。明日我再来,阿姊不要嫌我烦才好。”小娘子俏皮,这一下不止王羡鱼,连一旁的王律与杨谰二人也是一同失笑。
杨家兄妹走后。王律与王羡鱼道:“阿姊,石彰昨夜已经离开此地。他是往雍州城的方向过去,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再出现。”
王羡鱼闻此言,沉默着不说话。王律这话的意思是在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石彰不在,他们便没有理由留在此处。
见王羡鱼为难,王律又道:“阿姊不必急着回我,如今杨家娇娘在此处,正好可以与她一起散散心。”
王律知晓王羡鱼这几月过的并不好,人消瘦许多不说,也晒黑了。一人独处时候,更是时常面露惆怅……若是过的好,怎会如此?
见弟弟说这话,王羡鱼也只能颔应好。她还未想清楚之后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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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杨千千如约而至,今日杨千千好似心情不错,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焕。王羡鱼见状随口问了句:“千千今日好似心情甚好?”
被王羡鱼这般一说,杨千千身子一顿,不过她立马反应过来呵呵一笑。道:“今日天色甚好,我想约阿姊出去逛逛,这才心情好,就是不知阿姊肯不肯与我一道出去玩?”
王羡鱼没有多想,颔应下道:“自是可以。”左右她闲得慌。
杨千千得了王羡鱼肯,雀跃着起身道:“我去与王家小郎说,阿姊在这里等我罢。”说着人便不见了踪迹,王羡鱼想一起去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王羡鱼叹息着起身,向婢子问了句:“郎君如今在何处?”婢子是王律专门替王羡鱼寻的。
婢子回:“在议事厅。”
王羡鱼颔,抬脚而去。
行至议事厅,里面杨千千正在与王律说出去玩的事情。听着小娘子雀跃的声音,王羡鱼顿时生出啼笑皆非之感,以前在金陵的时候,杨千千对王律便有几分不同,如今看来,这不同依旧未消去……
里面王律也没有拒绝此事,应下杨千千之言。杨千千听罢自是生出喜悦,顿了顿又道:“郎君左右无事,便与我们一齐出去玩罢?这里匪人众多,郎君一身武艺,正好也能替我们赶跑不长眼的贱民之众。”
听到这里,王羡鱼抬脚而入,对王律道:“阿律便与我们一道罢,正好也可以散散心。”王律这几日因着“一方”之事,也有几分闹心,如今一起出去走走也好。
既然两人都说了这话,王律自是不好拒绝,颔道:“也好。”
听到这里,杨千千连眉眼都明亮起来,对着王羡鱼一笑。
三人带了亲卫几人向闹市而去。其实对这里,王羡鱼是有几分印象的。去年年尾,晋国使臣一众便是在这里的驿站过年,休养生息。
那时候石敏更是拉着王羡鱼在这集市教训了两个商贩……
如今想起这些,便好似昨日一般,实是叫人难忘。
集市上一如往日热闹,王羡鱼一行因着身后有甲兵跟随,引来不少人频频探。杨千千似是有些不适应,挽住王羡鱼手臂,道:“阿姊。我们寻个人少的地方罢?”
小娘子嫌少有露怯的时候,王羡鱼还是头一次见到她如此,因此生出怜惜之情,道:“也好。”说罢便对一旁的王律道:“我们去前面的酒家坐坐罢!”
杨千千之言。王律也是听在耳中,如今自是没有异议。
三人在酒家寻了一处视野广阔之地坐下,酒水上来后,杨千千垂着头显然有几分闷闷不乐,王羡鱼见此当热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因此便关切的问了句:“千千这是怎么了?”
杨千千叹息着抬头,道:“方才见街上男女之众,皆是身着褴褛,于心不忍……”
原是小娘子善心作祟!王羡鱼与王律二人都是生出赞赏,这一岁果真不是白长的。
“金陵世家之流,吃穿用度穷奢极欲,与街上这些人比起来……”小娘子说罢当真是叹了好大一口气。
王羡鱼姊弟二人对视一眼,王律一脸尴尬不知该怎么接话才好。倒是王羡鱼看出门道来:出来前杨千千还唤街上的百姓为“贱民之众”,如今却是生出怜悯之心……这般变化只怕并非真心罢?
王羡鱼不好拆穿她,却又不想顺着她这话往下说。于是便没接话。
王律也觉得这个话题不妥,毕竟他们三人都是世家出身,在背后非议长短算不得君子,于是也一样没有接话。
沉默中,气氛渐渐有些尴尬。杨千千似是也觉过来不妥,又是叹息一声,转而道:“阿姊何时回金陵?不若我们一道罢?还能作伴!”
杨千千对王律的心思,可谓昭然若见,王羡鱼突然便没了与杨千千斡旋的心思……王羡鱼喜欢杨千千不假,但更多的却是以往那个心思纯正的小娘子。如今杨千千。却是陌生许多。
“只怕要让千千失望了,我们还要去燕地,一时半刻回不去金陵。”王羡鱼轻笑着道。
杨千千面上生出失望,无措的看了一眼王律。
王律此时也因着王羡鱼的话生出几分惊讶。见杨家小娘子向他看过来,他还以为杨千千是在控诉他,因此生出几分委屈,问王羡鱼:“阿姊已经定下了?”
王律这话无异于是拆王羡鱼的台,王羡鱼哭笑不得,却又不好当着杨千千说这是权宜之计。只好硬着头皮颔。
杨千千听出来王律不知情,心中燃气几分希望,看向王羡鱼道:“阿姊为什么要去燕地?你不是才从那里回来吗?”她是听说王羡鱼去了燕地,这次能遇见王羡鱼,她是惊讶大过惊喜。
本来,她是准备让兄长助她与王律亲近的。如今有王羡鱼在,她便是求了兄长助她,住进王律的宅子也只能与王羡鱼待在一起……要说失望,那是肯定的。
王羡鱼颔道:“事情还未办妥。”
杨千千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此后好半晌没有做声,直至回去一路,她也是说话寥寥,俨然生出落寞之情。
杨谰来接杨千千回去后,王羡鱼装作不经意的提起他未过门的大妇柳漾,问:“看见杨千千倒让我想起柳家小娘子了,她们岁数相当,若是在金陵,大约能玩到一块去罢?”
提起柳漾,王律的话显而易见的多了起来,他道:“阿姊这话却是说错了,杨家回金陵后,杨家小娘子便与漾儿有过一面之缘。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她们二人互不喜欢,后来在百花宴上甚至还闹了起来……”
提起百花宴那场风波,王律只有扶额的份。他陪柳漾去百花宴玩闹,不知怎么便遇上杨家小娘子。一开始两位小娘子还心平气和的说话,可是等他出去一趟回来,这二人已然斗到了一起。
彼时周围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王羡鱼不想其中还有这一出,见王律回忆那时候依旧郁色未散,知晓弟弟是真的不喜那种场景,当即失笑出来。
王羡鱼这般明目张胆的幸灾乐祸,引得王律生出不满,他道:“阿姊与两位小娘子玩的都好,若是得空便替小弟问问,也好一解小弟疑惑。”
王律这话却是叫王羡鱼笑不出来了,她叹息一声,对王律道:“你回去后,莫要与阿漾提起在这里遇见杨千千一事。”
柳漾性子直爽,小娘子有事不喜欢藏着掖着。但同时也并非无理取闹之人,她定是看出来杨千千的心思!这才有闹起来一说。
若是王律回去说起与杨千千二人在边境相遇一事,柳漾定是要生出闷气,指不定还会因着这事要与王律闹一场呢。
王律听罢王羡鱼之言,先是生出惊讶。沉默半晌后,好似明白过来。敛了表情对王羡鱼颔,道:“我知晓了。”
见王律面上生出了然,王羡鱼叹息一声:“女郎多情,你这几日暂且避一避罢!”柳漾也好,杨千千也好,二人都是贵女,以她们二人的傲气,怎么可能共侍一夫?若是王律这边没有处理好,只怕两位小娘子是要成仇的。
王律郑重颔应下,道:“我知晓了!”他对杨家小娘子心悦他一事吃惊不已,但却是没有多余的想法,他心中只有柳漾,如今再与杨家娇娘牵扯不清却是做什么?
王羡鱼见王律面上生出郑重,满意一笑,道:“杨千千性子执拗,你若是不小心碰见,也不必躲的太狠,省得她生出疑心。”以杨千千的脾气,她来定会以各种借口来寻王律。可王律既然知晓了杨千千的心思,肯定对她避之不及……
只怕到时候杨千千被逼急了,再闹出不愉快来。
只可惜王羡鱼的担忧实是多余,因为当天王律便寻了借口出了这边境小镇,一连几日连人影都不曾出现。
杨千千知晓王律不在,便没了日日向这边跑的心思,还美名其曰不想打扰王羡鱼,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王羡鱼也没拆穿杨千千,一直装作不知道。直至这一日王律回来,杨千千也不知从哪里知晓的消息,在王律回来不足两刻便汲汲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