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修明思索片刻,身形挺直,语气郑重的说道:“具体的还在查,海云国距离这里实在太远,一来一回需要一两年的时间,不过沐子远确实是风老的远房亲戚,那封信也是真的。”
“海云国?沐子远是海云国的子民?”郑云柔蛾眉轻蹙,有些诧异的问道。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沐子远是海云国的子民,不过事实上并不是,只是他逗留在那里的时间最长,其次是迥仙岛,两地我都派人去打探了。”
“哦?”郑云柔抿了一口香茶,沉默片刻后说道:“这些都是从风老那里得知的?”
“二姐当真是料事如神,我还没说二姐就已洞悉,真不愧是东海海。。。”
郑修明还未说完,就有一道锐利的目光直视而来,斩断了郑修明后续的话语,闻名神龟城的郑家三少爷此刻有些后怕的讨好道:“呵呵,二姐,口误,口误,您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郑云柔收回目光,看着亭外的林荫花草,出神半晌后说道:“风老现在在哪?”
郑修明愣了愣,挠挠头如实回答:“就在神龟城中。”
沉默无言,半晌后郑云柔优雅的摆摆手。
多年的姐弟,郑修明自是知道这是二姐让他离开的意思,抿了抿嘴角,郑修明想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内心暗叹一声,带着郑耿无声的离开了凉亭。
或许是错觉,行至半路转身看着厅内二姐挺直的背影,虽然依旧优雅明媚,可依稀透露着些许哀凉。
郑修明二人走远后,亭内郑惜玉揽着郑云柔,柔声安慰道:“云柔,这么多年过去,你也应该放下了,而且风老也从未怪过你,你又何必非要跟自己较劲呢?”
“玉姨,即使我放下了,可这不代表我的过错就消失了。”郑云柔倔强的轻抬起头,有些红润的双眸直视着郑惜玉。
郑惜玉轻抚着郑云柔的白皙的脸庞,轻叹一口气说道:“云柔,风老身边有个小女娃,名叫囡囡,很是乖巧懂事,眼睛很像他,也很像她,都是晶莹闪亮,招人喜欢。”
郑云柔身躯微颤,脸色渐渐苍白,双眼望着亭外,可其中神采渐渐黯淡,“玉姨,原来他和她早就。。。”
“哎,傻孩子,你这又是何苦。”
郑惜玉有些心疼的将郑云柔抱在怀中,当年的事谁都没有错,可其中的纠葛又岂是那么简单。
亭内的气氛压抑着,可不多时就传来阵阵痛哭的声音,凄凉哀婉,杜鹃啼血,一种无法言喻的悔恨与绝望交织着,痛彻心扉。
亭外相邻的廊桥上,苏木跟在李秋霜的身后,不疾不徐,享受着炎热中难得的清凉,这是冰山少女的另一种用途,苏木也是近期才发现的。
脚步一顿,苏木有些好奇的看着前方身形突然止住的李秋霜,“怎么了?”
李秋霜一言不发,清冷的目光直视着苏木,其中蕴含的问询之意,冰冷的令苏木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同路,同路,我现在要去见还珠楼的人。”
理由很正当,而且确有此事,不过李秋霜依然目光清冷的看着苏木,并未有放过苏木的打算。
苏木有些无奈,这位冰山少女似乎不太好糊弄,不过也总不能说他是为了蹭凉快才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这样似乎有些不符合他的人设风格。
“咳咳,李侍卫,我是真的跟你同路,若你不走的话,那能否然我先走一步?”苏木轻咳一声,态度认真的说道。
李秋霜有些疑惑,这一句半真半假,不太容易分辨,不过直觉告诉她,眼前的沐子远依然还是在掩盖某些事实。
李秋霜虽然疑惑,还有些不耐,不过显现于外依然还是那副模样,不过倒是微微侧身,让出路来。
疑惑归疑惑,三少爷对这个沐子远的吩咐却是真的,她也不好阻拦不让他过去,但下一次就不会这样了,她一定要问清楚为何近日这个沐子远总是跟在她身后。
苏木自是不知李秋霜的想法,因为无论何时李秋霜都是这幅面无表情的冰山模样,倒是在越过李秋霜时,感觉到更凉快了。
人形空调啊这是,还能因为距离的短近调节温度呢。
看来以后要多多接触了,特别是在越来越炎热的时节。
说来也奇怪,苏木发现自从重伤醒来后,在海龟岛上生活已有近两个月的时间,可这两个月海龟岛上却从未下过一滴雨,而且气温也是越来越高,远远没有先前的凉爽舒适。
不过苏木也未多想,因为进入迎客厅的一刹那,苏木愣了一瞬,然后自然随和的笑了起来,“郑家沐子远,有失远迎,实在罪过。”
“哪里,沐兄太客气了。”厅内坐在长椅上的一道身影也是笑着站起,抱拳一礼道:“在下还珠楼李佑,见过沐兄。”
“李兄,坐,坐下谈。”苏木笑着虚指道,随后向侍立一旁的侍女吩咐道:“给李兄上一杯问玄茶。”
“是,沐大人。”侍女恭敬一礼后应道。
“沐兄,不用这么麻烦,我这已经有一杯了。”李佑连连摆手劝阻道。
“李兄,问玄茶可不比你现在喝的这杯,到时你细细品味就知道了。”苏木随和的笑了笑说道。
“那,李某就却之不恭了。”
不多时,侍女将沏好的问玄茶恭敬的放在李佑身旁的茶桌上。
苏木没有说话,笑着虚指了指沏好的问玄茶。
李佑心中有些好奇,端起问玄茶后轻抿了一口,初始不觉得有什么,先苦后甘而已,可下一刻李佑的整个身体一顿,然后脸上有些惊喜的表情呈现,随后不顾温烫之感,直接一口将整杯问玄茶喝完,最后有些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巴。
“沐兄见谅,李某实在是没见识过这等妙茶。”李佑咂完嘴巴后才猛然发现有些失礼,于是有些自嘲道。
“李兄多虑了,沐某初喝此茶时的表现与李兄并无二致。”
李佑愣了愣,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颇为豪爽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