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桥修建得非常牢固,是由木框架、扶手和木板组成的,两头牢牢固定在两栋塔屋的屋檐底下,下面还有连接屋顶支撑用的木支架,完全不用担心会突然塌陷。
内部房间排列也非常奇特,我们先来说说主屋这边的塔楼,从底层房门进去,就是一条旋转向上的楼梯,客房分布在楼梯两边,不是向小区住房那样子过一段楼梯就有一个平台,然后房间分布在平台两边。
不是的,塔楼里没有平台,房间就随机分布在楼梯两边,旋转的楼梯中间完全没有停顿,房门底边随着楼梯倾斜。不过房间里面当然是垫平的。一栋塔楼直到顶层总共有十一个房间,两栋塔楼总共是二十二个房间,再去掉仆人和管家的房间,还剩下正好十八个房间。
在走过屋顶天桥的时候,幸好剩下的都是一些男生了,也没有人有恐高的毛病,所以大家都很顺利的通过了。
主屋边上的褐色塔楼内部结构除了颜色和整体的形状有些不同之外,其实和这边的蓝色塔楼差不多,楼梯也是一圈一圈往下。
因为褐色塔楼的出口是开在楼顶上的,所以这一回我们的房间安排应该是从上往下,第一到第三个房间安置给了还没有办法自主行动的中年妇女和那一对年轻情侣!这三个人刚才喝咖啡的时候男生们就把他们搀扶过来了。
因为王姐说这里的塔楼比较清静,而且环境条件也好一点,适合他们静养,第二天可以让管家来给他们看一看,这里的管家以前学过一点医学知识,大家有个小病小痛什么的基本上都不下山,由管家给他们治疗。
许久之后,久到恽夜遥快要打算回自己房间另想办法的时候,房间里终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
“不好意思,我叫恽夜遥,是今天来借宿的客人……我感冒了,房间里又没有多余的纸,而且现在这么晚不好打扰主人家,所以,我想可不可以问你这边借一点纸。”
“哦,你等一下!”里面的女人声音变得很清脆,好像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的样子。
果然,不一会儿,房间里就传来了拖鞋啪嗒啪嗒走路的声音,一双保养良好如白玉一般的手拉开房门,随着手的出现,房间主人的脸蛋也出现在房门口。
而下午,时间又好像宽裕了很多,大家都可以定定心心干活。老板娘也问过他们晚上是不是睡的很早一类话,可是小于和老管家完全否认,他们说晚上除了屋主人之外,所有仆人都会到娱乐室里面去轻松一下,差不多要等钟楼敲响九点钟之后,才陆续去睡觉。
这样的话如果说别墅里的钟走快了,早上是可以成立,但晚上就不能成立;如果说别墅里的钟走慢了,又变成了早上不能成立,晚上可以成立这种状况。老板娘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被搞糊涂了。
不过老板娘也问过:“钟楼上的钟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上去调整的?”(这里要注明一点的是:诡谲屋里面所有人都是依靠钟楼上的大钟来确定时间,而屋子里并没有钟表一类的东西,屋主人不喜欢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
这种样子穿西装是最不好看的,柳航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时常都穿着一身宽松的休闲装。
穿好衣服之后,柳航觉得嘴里涩涩的,用手一哈还有一股臭气,那是因为他平时有喝酒抽烟的习惯,所以早上起床总是会有一点点口臭。
‘算了,反正除了爷爷之外,别人也不会计较。等一下早点去洗漱就行。’
一边想着,柳航一边环顾房间内的布置。在这里他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大致站在靠近大床的位置看一下。
正对门一边墙壁上靠着一口衣柜,是那种老式的,颜色非常暗沉的衣柜,柳航看到它立刻就想起来小时候奶奶用来装食物的碗柜,也是这种颜色,不过要干净得多。
这边这口衣柜的大门缝隙里积满了黑色的污垢,表面脱漆非常严重,甚至有些地方还毛毛糙糙的好像是木头被磨损了。
眼前是一只娇小的黑色猫咪,猫咪那双如同恶魔一样的瞳孔盯了柳航一会儿之后,迅速离开了楼道向外面的天桥跑去。这个时候,柳航才听见天桥上已经传来了除雪的声音,大概是这个家的人起床了吧。
王姐昨天告诉过他们,这个家里的人5点半就会起床。放松下来的柳航匆匆往上跑了一段,阶梯的上半部分已经被阳光照亮,柳航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里想:“怎么5点半的天色会这么亮?现在可是冬天吶!”
不过他很快就放下了疑惑,人家难得晚起一次也是正常的事情么,自己干嘛为这种事情奇怪!真是的。
路过的时候眼角扫到了房间里的女人,当然是狠狠地被惊艳了一把。
身后传来女人娇甜的嬉笑和说话声,“老公,这个年轻人好奇怪!他好像很怕你的样子!”
“我有什么可怕的,倒是你,我觉得挺可怕……”
忽略掉男人的声音,柳航只听见女人口中‘老公’那两个字,脑子里立刻出现一幅大大的美女野兽图,感觉简直是太形象了!
再往下就是最后两个陌生客人的房间了,柳航停下脚步想:‘反正也不认识,不打招呼人家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正在他犹豫的当口,楼上传来了王姐和昨天那几个年轻女孩的说话声,其中孟琪儿和夏红柿的声音听上去特别精神饱满。
除了舞蹈学院的那些学生之外,其他人似乎都对围在一个大桌子上一起吃饭有些不习惯,尤其是两位老人。
餐桌上摆放着一人一份的西式早餐,品种倒是非常丰富,有鸡蛋牛奶还有加了火腿片的吐司面包,但是唐奶奶和雅雅却一口都没有动。
她们两个可能是习惯问题,对西式早餐完全不感冒,坐了几分钟之后,唐奶奶终于忍不住走进厨房里去了,大伙可以听到她在厨房里客气的跟厨娘商量着早餐问题,似乎是两个人都对牛奶过敏,希望能够退回早餐,到房间里去吃自己随身带来的点心。
柳爷爷和柳航两个人倒是吃得不亦乐乎,大概他们也没有什么过敏或者讨厌的食物。
这个时候,柳爷爷突然接口说:“哎!管家先生,听小王说你懂得一点医术,要不要去看一下褐色塔楼那边三个受伤的客人,他们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这边反正快吃完了,有什么事我们会跟厨娘说的。”
“没关系,柳先生,”管家的年纪比柳桥蒲大概小十来岁左右,,所以他不能随着大家一起叫柳桥蒲爷爷,管家说:“你放心吧,那边的三个客人,我一大早就去看过了,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静养几天,我给他们敷了伤药然后喂了一点镇静止痛的药,现在大概睡得正香呢。”
“哦,这样就安心了,那么他们的伤都是雪崩造成的吗?”
大家很默契地纷纷跟着他一起前往看个究竟,此时时间已经临近早晨十点钟,而餐座上的餐盘也已经被厨娘收拾干净,没有跟上的只有厨娘和王姐两个人,因为她们还有很多家务活没有干完。
管家先生稍微轻松一点,于是就跟着一起去看看了,这个家如果发生什么事的话,主人家第一个就会找他麻烦。
一行人穿过蓝色塔楼,到达屋顶上面的天桥。走在最前面的是连帆、管家、柳航、恽夜遥、颜慕恒和孟琪儿,颜慕恒身后跟着老婆小魅,然后是陆浩宇和乔克力两位先生,接下来,柳爷爷、雅雅、唐奶奶、文曼曼、夏红柿、袁森和桃慕青排列有序地跟在后面。总共16个人,浩浩荡荡走上天桥。
通过天桥是最寒冷的一段路,大家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因为此刻大部分人都只穿着毛衣长裤,有些女生甚至还穿着长裙,慢一点都怕自己会冻僵。
“怎么了?连帆。”恽夜遥在他身边问道。
“房门好像被人从里面反锁住了!”
连帆说出的话让大家瞬间陷入诡异的氛围中,管家脱口而出问道:“这怎么可能?!!”随即他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地说:“会不会是我们家的小女仆怖怖在里面打扫卫生?”
管家分开身边的人,走到房门前轻轻敲了几下,然后大声朝里面喊;“怖怖,是你在里面吗?”
等了几秒钟之后,房间里面并没有任何人回答他的问话,于是管家先生又重新喊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回答。
首先回答他的是恽夜遥,“暂时没有,这屋子里除了血之外,找不到其他尸体的痕迹,而且这血我觉得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人的鲜血。颜先生,你认为要被杀的话,会一下子喷溅出这么大量的鲜血吗?”
“很难,如果一刀刺中胸部,那是会流很多血,但是把床铺和地板完全浸透应该不会这么厉害,除非开膛破肚……”颜慕恒很认真的说。
他的妻子小魅接过丈夫的话头说:“就算开膛破肚,也不会有这么大量的血,这样的出血量,好像是一下子把人体内的所有鲜血都倒出来一样。你们看,床铺上还在不停的往下流,地板较低地方的血已经汇聚到一起去了。”
“对的,这个房间是全封闭的,没有任何密室和密道之类的东西,如果真的有人被杀的话,找不到尸体只可能是两点原因:第一凶手将尸体转移了,但是你们觉得这有可能吗?
多么残忍和残酷的一件事啊!除了用这两个词语来形容,我的大脑中想不出其他任何词语,空白越来越多地占据着我的脑海,甚至连过去的记忆也开始有些模糊了。
从那一天开始,父亲就不再和我交流,而是每天过着仿佛自己一个人的生活,家里的女仆和他走得很近,我每次偷偷看向他们的时候,父亲都会严厉训斥我,让我回自己的房间去。
我觉得爱在渐渐流失,那最后一点点的温暖如果也没有了,我该怎么活下去呢!
一个二十几岁的人,就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被关在家里如同笼中之鸟……只有从那些书籍中,我才能感受到一丝丝的慰藉。
书籍有很多是母亲留下的,她也是个老师,而且是个比父亲耐心得多的好老师,有时候我在想,下辈子我一定不再投胎做母亲的女儿,而是要做她的学生,因为学生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都比我要多得多。
文曼曼话音刚落,肥胖的管家就立刻接了上去:“大概我们的女主人不想要和陌生人见面吧,她已经差不多五六年没有见过我们以外的人。尤其是最近两三年,甚至连我们都很少见到女主人。”
“什么?这里的主人是个女生吗?”姚慕青问道,她一直以为诡谲屋的主人应该是个男人,而她的同学们大概也是如此认为,因为从孟琪儿和秦森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同样的疑问。
连帆现在没有心思去想这个,他一直在担心着自己房间里的行李和钱包,当然还有一些个人的必需品,但又不好意思再问那四个刚刚从房间里出来的人,那样会让人觉得自己并不信任他们,所以也只好一个人默默担忧着。
当脚步贴近到足够的距离,视线能够扫过大半个房间的时候,恽夜遥才发现,这居然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
狭长的空间里放着一张单人小床,和一应俱全的生活用品,甚至连卫生间和电磁炉都有。
“你们家的女主人一个人在房间里做饭吗?”恽夜遥突然之间问了一句,这确实是他此刻正在想着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却让前面的管家愣了一下,随即说:“不是,但她很怕见陌生人,所以电磁炉是以备不时之需的,万一厨娘生病不能做饭的话,女主人就会让小女仆怖怖在房间里面做一些简单的饭菜。”
“那你们怎么办呢?”
“我们就到外面的餐厅里去吃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