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中，柳如是指挥着几个书生与婢女将侯方域抬到帘后的房间，然后对着刘凡很是不满的说道“刘将军，您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即便是您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也不干侯公子的事啊！您为何一直揪着他不放，如此行为不免有些公报私仇了吧？”
刘凡不屑的冷哼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就算真的如你所说侯方域本人并不知情，但他确是侯恂搜刮民脂民膏的受益者。侯方域一路从河南来到江南，他沿途挥霍的钱财从哪来的？要是没有侯恂支持他哪有钱维持如此奢靡的生活？”
“呃”柳如是闻言顿时语结，恨恨的瞪了刘凡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奴家辩不过您行了吧？你们的事情奴家不管了，但求刘总兵千万别闹出人命为好！”
刘凡摇摇头，不再理会这个是非不分的女人，转头对着余下的众人道“既然侯方域已经晕倒了，那本督就懒得再多说什么了。今天的谁是谁非想必你们心里也很清楚，本督只奉劝你们一句，不要人云亦云，更应该思考隐藏在背后的真理。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本督这么好脾气，可以不计较你们的冒犯。要是做事不经脑子，惹了惹不起的人，那你们就只能自求多福了！好了，徐兄，咱们走吧！”
“慢着！”就在刘凡转身的那一刻，复社的几人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为首的冒辟疆更是上前一步怒喝道“阁下如此羞辱我复社，我东林以及我们江南学子，难道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我东林的累世清誉都是先辈们用鲜血与生命换来的，岂能任由他人肆意污蔑？我东林的风评到底如何，江南数百万百姓人人皆知。岂能由一个区区武夫来评论？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休想走出这道大门！”
“对！必须要他道歉！”“不道歉就别想出去！”冒辟疆一言，顿时激起了学子们的同仇敌忾之心，众人纷纷上前围住出口，阻挡刘凡等人去路。
刘凡身旁的李小虎见状“噌”的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刀，虎目圆瞪高喝道“都给老子闪开，不然一个别想活！”森然的语气，嗜血的面容将这些没见过风雨的学子们吓得连连后退。
刘凡含笑的看了这些学子们一眼，挥手道“小虎退下吧！别吓着了，咱们这些“读书种子”们！”然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们想要一个交代，那本督就给你们一个交代！”
刘凡说罢再次转身回到大厅中央，环视众人道“本来本督是想给你们东林党留几分面子的，但你们非要自取其辱，那本督也没办法了！诸位你们都是江南人氏，东林党就在你们身边，那么本督来问问你们东林党最擅长的是什么？”
最擅长的是什么？他们东林党最擅长的自然就是道德文章，吟诗作对，以及讽议朝政，评论官吏与大谈治国之道了！但是，这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直接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总不能自卖自夸吧！所以刘凡的问题一下子问住了众人，一时间众人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
就在学子们左右为难，苦思冥想之际，对东林党人抱有极深好感的柳如是替他们回答了这个问题。只听柳如是娇声道“东林诸公不畏强权，敢于为民请命，大胆弹劾朝中权贵，甚至敢于操纵朝政，倒行逆施，残暴不仁的阉党直面冲突，他们反对“矿使”、“税监”，甚至敢于直犯“龙颜”当得起“国之楷模”这四个字。他们的气节，他们的思想，以及他们不屈的意志，都是世所公仰的！如是虽然只是一个弱女子，但是对于胸怀天下家国的东林诸公也是极为敬佩和仰慕的！”
“噗！哈哈哈…”刘凡顿时忍不住喷笑了，笑声越来越洪亮，霎时间整个画舫之内都充斥这刘凡放肆的笑声。
知道刘凡笑道上气不接下气，这才抚着胸喘息道“柳大家倒是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本督这几年来第一次笑的这么痛快，多谢柳大家了！”
柳如是黑着脸，气愤的娇斥道“刘将军有话说话，不要竟做这些哗众取宠之事，凭白让你看低几分！”
刘凡摆摆手，一脸无辜道“本督不笑就是了！”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一脸严肃道“柳大家的话本督是不赞同的。东林党除了道德文章之外，最擅长的就是党同伐异，空谈误国，裹挟民意，到处煽风点火了！在东林党眼里，东林人士是“君子”，与东林异调者皆为“小人”。甚至就连陛下也莫过如是。”
“污蔑！”冒辟疆一脸愤怒的吼道“刘济民，你除了会造谣抹黑，污蔑他人还能做点什么？我东林人士，时时刻刻以百姓为先，以家国天下为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为国家的前途，命运担忧分愁，为天底下的百姓幸福安康出力。空谈误国，裹挟民意？实在可笑，愚不可及也！”
“可笑？”刘凡摇摇头说道“这一点也不可笑，这是实情而已。你们东林党近些年做过一件为国家出力的事情了吗？澄清吏治，改进税制，增辟财源，兴修水利和整顿军事哪一件是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东林人士做的？或许张居正公在世的时候，你们东林还有一丝可取之处，但是现在，你们东林党不过是一群只知道争权夺利，愚弄天下百姓的龌龊小人罢了！”
刘凡毫不停歇的继续道“你们东林党也不是没有执掌过朝政，陛下登基之初，也曾大肆任命和重用你们东林人士，但是你们做出了什么成果了吗？没有！你们只是把大明天下搞得一团糟而已。魏忠贤把持朝政的时候，虽然擅全误国，荼毒天下，为世人所唾弃。但他最起码没敢断了九边士兵们的粮饷，因为他知道九边重地是保卫大明天下安全的最后一道屏障。而你们东林之人却敢这么做，从崇祯元年起，东林执政开始九边重地的粮饷就越来越少，直到侯恂出任户部尚书，除了辽东以外，其余边地的粮饷已经基本断绝了。魏忠贤一个没怎么读过书的太监都知道什么是大局为重，什么是国家安危，为何你们这些自诩饱读诗书的东林诸公们却不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