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然和婆娑女躲藏在供桌后面,本以为进来的两人是打野战的野鸳鸯,却不料是两个男人,让人大失所望。可是接下来两人的谈话,却让张浩然和婆娑女心生震惊。
声音沙哑的男子故意掩盖声调,使得声音低沉沙哑。而另一人的声音很正常,听口气应该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他似乎大有来头,口气很狂傲,竟然要插手武林盟主的推选,还要弄死武功天下第一的武王,甚至还要对付李红鸾!
两人简单一句话,所透露的信息吓死人,让全身酸软的张浩然顿时来了劲,同时更加不敢动弹,生怕引起这两人的注意。而这时,两人又在交谈。
沙哑男子不知什么来历,他义正言辞训斥了另一人的无可救药,竟然要对付李红鸾,真是不知死活。
“你们只要敢把毒手再伸到李红鸾的身上,别怪我翻脸无情,你师父他就算智慧通天,但也不希望被人惦记吧。”沙哑男子阴柔冷笑。
另一人立即沉默不语,似乎畏惧沙哑男子的决然,片刻后,他笑道:“先生别冲动,我也是随口一提而已。李红鸾贵为公主,谁敢动她啊,上次也只是我师父想见见她,请她喝茶,没料到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才造成那么多的误会,无意之举竟然惹怒了皇帝,使得大量江湖人士惨遭杀害。”
“知道就好。”沙哑男子沉声道。
对方继续道:“先生不生气就好。对了先生,我师父请您做的东西做的怎么样了?”
“还没有做!”沙哑男子回答道。
“什么?还没有做?”对方惊讶叫道:“为什么?难道是嫌价格低吗?先生的信誉便是人品,距离交货日子很近了,先生千万别干砸名声的买卖啊。”
“哼!”沙哑男子一甩衣袖,喝道:“我的信誉不需要你操心,至于为什么没做。你心里应该清楚!那些东西本就不是俗物,岂能需要那么多?那将会害死多少人!不知底细,我是不会给你们做的。”
对方笑道:“先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你们家族可让天下三分,越乱。对你们而言岂不是越好?”
“休要胡言,想让我替你们做那些杀器,让你师父亲自来给我说明。当然,你也能找其他人去做。”沙哑男子有些恼怒,冷冷喝道。
对方笑了笑,道:“好,我记下了,我会如此禀告我家师父。对了。我师父还说,最近这顿日子,天下可能很不太平,先生家族最好隐居闭关,别将麻烦惹祸上身。麻烦惹上身还解决不了,很可能家破人亡的。”
沙哑男子问道:“你师父他又有何阴谋?”
“先生啊,什么叫阴谋啊,这话可不中听。”对方笑道:“我家师父恩泽天下,是看天不太平,才想为天下苍生多做一些好事。更何况皇帝老儿垂死挣扎。不给他助一把力,他岂不是还一直苟延残喘,不愿意死啊。”
“哎…”沙哑男子轻叹一声。这息叹声却不是故作沙哑,而是原声态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又带着无奈:“太平不太平,苦的都是百姓。你家师父也算老太岁了,为什么还看不透人生无常呢?虚名有何用?”
“先生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对方笑道:“谁不想名留青史,被后世所颂扬呢,不是我师父看不透,是世人都无法超然物外,做你口中的逍遥仙人。先生不也是这样的人吗?”
沙哑男子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不与你争辩。时辰不早了。今晚所谈之事,需要你如实禀告给你的师父。我欠他的人情,这次武林大会之后便不复存在。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休要再来找我。”
“先生放心。”对方应道。
随后,沙哑男子转身而去,脚步声渐离渐远。
剩下的男子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站在殿内,不知道在干什么,让供桌后面的张浩然和婆娑女心里惶惶,连呼吸声都降得最低,不敢露出马脚,这一刻,大殿中死寂一般静谧。
就在张浩然怀疑是不是两人的行踪暴露时,留下的男子突然哈哈一笑,在自言自语:“我师父何许人也,岂是你能揣摩的,你以为不能动李红鸾,就真的不能动?现在天下为棋盘,芸芸众生为棋子,这是一场大棋局,岂能三言两语就放弃?就是你,也逃不掉棋子的命,有些人啊,就是把自己看得太高,用到你的时候,你是香馍馍,用不到你的时候,该死哪里死哪里,这戏是越来越精彩啊。”
声音很低,但在寂静的大殿中却听得一场清楚,话语间充斥着张狂和傲慢,藐视这天下。
说完后,这人似乎心里痛快了,便不再停留,也走出了大殿,很快便听不到脚步声。
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婆娑女刚想站起来,但却被张浩然拦住。
“干什么?”婆娑女心中一突,顿感七上八下,她又以为张浩然要干轻薄之事,以至于忘了自己的武功制服他就像摆弄小鸡。
张浩然一翻白眼,真把自己当成了色中饿鬼,虽然这黑布隆冬耍流.氓的确是良辰吉日,但自己也知道轻重。张浩然侧着头,在她耳边低声道:“再等等。”
婆娑女这才明白,原来是怕刚刚离开的人返回啊。这家伙,也太小心了,真以为世人都是多疑的吗?
可惜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殿外竟然真的进来了一个人影,而且还是没有脚步声音的那种。此人进了大殿,并未四处搜索,只是停在殿中,笑了笑:“看来真是我多疑了。”
这声音,正是刚刚自言自语的那人。
说完后,他又转身离开。
供桌后,婆娑女不敢起身了,她贴近张浩然,低声问道:“怎么办?”
张浩然沉吟一下,道:“再等等。”
两人等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刚刚那人并未回来。两人这才起身,从供桌后走了出来。
“这两人是谁,竟要插手武林盟主的推选,还敢对付武王和李红鸾,江湖中,谁有这样的魄力?”婆娑女皱着眉,随后问道。
张浩然摇了摇头,神情慎重,道:“我又不是江湖人,怎么会知道。不过听他们的口气,两人的对话不是无的放矢,看来这场武林大会暗流汹涌啊。”
婆娑女认同地点头,轻声道:“皇位更替在即,就算是江湖,都免不了受波及。对了,李红鸾有危险,作为她的相好,你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救她了。”张浩然不假思索说道。
婆娑女有些吃味,哼道:“还真是伉俪情深啊,可惜你手无缚鸡之力,怎么救她啊。我可告诉你,刚刚谈话的两人都是绝顶高手。”
“这你都能听出来?”张浩然纳闷道。两人一直躲在后面,动也不敢动,所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婆娑女道:“怎么听不出来啊!武艺的好坏,主要看下盘,这两人的下盘牢固如盘根,走路的声音如玉石撞钟,而且气息绵长,一定是高手,最起码比我厉害。”
“好吧,反正我是什么都听不出来,只知道是两个男人。”张浩然耸耸肩道:“不过是高手又如何,我要救李红鸾,绝顶高手也挡不住。”
婆娑女嗤笑一声,取笑道:“现在才知道,你的脸皮这么厚。劝你一句,遇到危险好好躲起来,别英年早逝了。”
张浩然直拧一声:“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要帮她,就算死也不后悔。”
说出这话绝对是真心实意。一想到李红鸾这个妖精可能遇险,张浩然就觉得心脏被提了起来。那样的可人,真心见不得她受到伤害,怜香惜玉的毛病,看来是不好改掉了。怪不得历史上那么多英雄豪杰为美女折腰,不惜枉送了性命。——这个关头,张浩然也不忘自夸一下。
看着张浩然如此深情,婆娑女瞥了瞥嘴,颇是吃味。她平日假装风.骚娇魅,给人一种裙下降百郎,洞中卧千龙的浪.荡,但真实情况却是她连初吻才刚刚被张浩然夺去。这个女人,为了行走江湖,背负了太多。
背负了太多的无情无义,相应的她对真情真意就异常艳羡。眼前这个臭家伙,夺了自己的吻,却在自己面前想着另一个女人,真让你恨得直咬牙。
“比奸.夫淫.妇还要深情啊。”婆娑女阴阳怪气说道。
张浩然一愣,随即吸了吸鼻子,笑道:“怎么那么大的酸味啊?嘿嘿…我和李红鸾是郎有情妾有意,和你才是狼狈为奸的奸.夫淫.妇,你不用羡慕她,如果你有麻烦,我也会舍命相帮。谁叫我的初吻给了你呢。”
“滚!”婆娑女脸颊微微一红,因为在夜里,看不清楚,但她自己却能感受到脸颊的发烫,以及内心的狂跳不止。
“你若不信,便是阴天。”张浩然惋惜道。
婆娑女哼哼两声,没有再说什么,只不过那双眼睛确如月牙一般,翘起了弯弯的弧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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