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村后山的一间破败土地庙中,莫生正遐逸的躺在一堆厚厚的杂草上,哼着走调的山歌,甚是舒服快活,而旁边火堆上架起的一尊青铜香炉内,飘出阵阵浓郁的肉香,美味的肉香让早已经饿的饥肠辘辘的莫生难以忍受,呃,莫武在搞什么,怎么还没有来?
莫生正不耐烦之际,突然庙外传来几声急促的叫喊声,莫生,莫生,你在吗?
还没等莫生开口,一名体型肥胖的半大男童已经急匆匆的闯进庙里,啊!好香啊!肯定是兔肉,男童肥大的鼻子用力的嗅动了几下自语道。
“莫武,你搞什么?怎么才来?再不来,肉汤可就没你份了。”莫生边说边拨开几根烧的很旺的柴火,免的火太旺,将这锅美味的肉汤煮干了。
被勾起馋虫的莫武,喉间不自觉的强烈蠕动了几下,”唉!莫生,血月门那些天杀的,今天又来催逼村里交出今年上供的三名杂役,这次,恐怕你……”话只说了一半,莫武非常愧疚的低垂着头,不敢再看莫生一眼。
已经夹住一大块兔肉正准备吃的莫生,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将肉塞进嘴里,大嚼了几下,微笑的招呼莫武说道:“来,冷了,肉就不好吃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最要好的兄弟羊入虎口,莫武心里特别难受,就在刚刚上山之前,莫武就为这件事情跟身为村长的父亲大吵一架,但现实是非常残酷的,身为实力弱小的莫家村一员,莫武心里是非常清楚,自己父亲也是被逼无奈,那怕莫生只是个被捡回来的孤儿,无依无靠,但这样被血月门压榨下去,人口本就不多的莫家村,迟早要被这不断抽筋吸髓的血月门给榨干灭绝。
为自己兄弟安危着急上火的莫武,早已经胃口大失,但看着莫生一副大吃特吃的无所谓轻松样子,莫武还是没忍住,大声说道:“莫生,你……,要不,你现在就偷偷逃出村子吧?”莫武还是不忍心看着自己最要好的兄弟去血月门送死,连忙出主意劝说道。
已经吃的额头微微冒汗的莫生轻笑道:“莫武,这可是你最喜欢喝的鲜兔肉汤,冷了,就没这味道了,还不快点来吃。”
“莫生,汤冷了可以再加热,你再不走,命可就没了。”突然莫武情绪激动的大声说道。
“走?走那里去?我走了,你怎么办,莫家村怎么办?莫武,你知不知道?爷爷为什么给我起这个叫莫生的名字?爷爷去世前告诉我,我命里注定天煞孤星,天煞孤星你懂不懂?莫武,你不懂的。好了,莫武,陪我吃好这顿饭,好吗?”说完,神情有些激动的莫生,瞬间又恢复了当初遐逸懒洋洋的老样子。
刚刚力劝莫生赶快逃走的莫武,想到其中严重后果,如泄气皮球般默不作声,一时之间莫武心里矛盾至极。
“莫武,你别这样,好不好?哥不过是去血月门当杂役而以,你不要搞得生离死别似的,你就这么不待见我?”莫生装作不爽的样子埋怨道。
“可是……可是血月门他们……”莫武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实际上,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血月门究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武只知道,村里历年去血月门做杂役的人都是有去无回,生死不知,曾经有位胆大耿直的老村长问过血月门前来接受杂役的使者这个事情,但是也不知道究竟这位血月门的使者对老村长说了些什么,自从那次以后,那位老村长就定下一条新村规,严禁以后再有人问血月门的事情,否则后果自负,自此以后,村里就再没有人敢问此事,谈论血月门在村里成了一个可怕的禁忌。
莫生见自己最好的兄弟一脸着急的苦恼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但是莫生还是强行压住自己内心的感动,装作无所谓的轻笑道:“莫武,以后拜托你每年帮我祭奠下我爷爷,你放心,我莫生天生天煞孤星,命硬着呢!”说完,莫生四下扫视了一眼已经住了五六年的破庙,就径直头也不回的朝着山下的村中走去。
“使者大人,他们三个就是我们村今年的人选。”一名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指着莫生三人对着一名神情倨傲的黑袍年轻人低声下气的小心说道。
“哼!莫老头!希望你明年不要再这样磨磨蹭蹭了,下次来的五师兄,可是没有我这么有耐性的。”黑袍青年正低头翻看着手里莫老头刚刚塞过来的一株百年人参,嘴里不满的说道。
“那是,那是,小人到时一定不会再这样了,使者大人您放心。”莫老头连忙点头保证的说道。
“最好是这样,这次就算了。”黑袍青年收起年份符合的百年人参,正准备施法带着莫生三人腾空而起,“儿啊!我苦命的儿啊!”只见人群中一位中年妇女哭天喊地的哭跑出来,双手死死的抱住莫生旁边一名已经吓得面色苍白的男童嚎啕大哭。
而那黑袍青年见此情形,脸色顿时阴沉无比,只见莫老头突然一个健步走到那名嚎哭不止的妇女面前,低声呵斥道:“张婶,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这会害死大家吗?快撒手!”
“不!就不!难道你不知道宝儿是我家的一根独苗,我不能……”,还没有等那张婶说完,又一名中年汉子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对准这张婶后脑就是一记重击,那哭天喊地的张婶顿时被击晕了过去,中年汉子将张婶身体轻轻架起,挪到一旁默不作声。
莫老头见此情形,也是心悸不以,他连忙对着正要发怒的黑袍青年陪笑的说道:“使者大人,这是个意外,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生气。”
那黑袍青年阴狠的眼睛冷冷的望了陪笑不以的莫老头一眼,森白的牙齿间冷酷的冒出一句话:“莫老头,如有下回,杀无赦!”说完,黑袍青年就连施法诀,凭空出现一个黑漆漆的光罩将莫生三人罩在其中,化为一道黑光破空而去。
转瞬间,黑光就在天际边消失的无影无踪,见那名血月门的使者已经远离,莫老头才落寞无奈的对这刚刚那位冲出来的中年汉子说道:“唉!莫丘弟,大哥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啊!如果不这样,咱们全村数百口将尸骨无存啊!唉!这是命啊!”说完,莫老头也是神情沮丧长叹不以。
与此同时,莫生三人在黑袍青年控制下的黑色光罩内挤作一团,苦不堪言。
在漆黑如墨的光罩内,也不知过了多久,紧紧抱团的莫生三人迷迷糊糊当中昏睡了过去,‘啊!啊!啊!’连续三声惨叫,原来不知何时,面色有些发青的黑袍青年已经撤去法术,莫生等三人如同货物一般,被随意的扔在坚硬的石板地上摔的鼻青脸肿,而那黑袍青年只是冷冷的蹦出一句话:“等着。”就自顾自的在原地闭目养神了。
莫生轻轻揉了揉被摔的生疼的右手臂,忍着剧烈的疼痛,朝四处望了一眼,只见前面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山,山脚中间竖立着一块巨大的山门,上面石壁上写着‘血月门’三个大字,山门中间有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石梯蜿蜒而上,甚是宏伟雄壮。
这就是血月门?莫生心里暗道。
突然看似通畅的山门处,空气一阵扭曲,现出一个人的身形出来,看的莫生顿时目瞪口呆,这、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