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那是一个晴朗的日子,武也和刚认识的死神小町欢快地三途河上赛艇,然后,武也就把某个貌似很重要的东西给丢进了三途河里。
“所以说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翻来覆去确定了这个勺子确实就是被自己丢河里的那个,武也表示完全想不通:
“难不成你去三途河里把它捞出来了?可我听说那条河貌似是不能游泳的。”
“你如果想在这里多留下印记我绝对不会吝啬再帮你一次。”
嫦娥没好气地看着武也说道:
“你觉得我会有那么闲,跑到地面上去就是为了捞一次三途河吗?虽然这个东西确实价值不菲,但是你觉得我有那么无聊吗?”
“那这个东西你是怎么拿到手的?”
“当然是顺着河流飘过来我捡到的啊。”
“抱歉,我没听懂你再说一遍?”
“真是的,那个,看到没?”
嫦娥用手指了指她们头顶上的万里星空,武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除了星星还是星星,愣是啥特别都没有看出来:
“你说的是顺着河流飘过来被你捡到的,那你给我指星星是要干嘛?”
“那么长一条星河你没看见吗?”
“喂,等等,你说的河难道是这个?”
武也抬头看了看星空,再低头看了看嫦娥,瞬间就不淡定了:
“我说,你这个设定也太不按基本法了吧?”
“是你太无知了才对吧。”
嫦娥鄙夷地看了眼武也,然后解释道:
“三途河原本不叫三途河,在很久以前它有别的名字,那时地狱还没有建立,神明完全统治大地的时候,那条河的名字叫做‘天河’。”
“天河?”
“对,简单来说就是可以一路通到天上的河,你头上看到的这条星河就是传说中的天河,也就是三途河的源头。”
“你等会,这个设定貌似一点科学依据都找不到啊?”
“科学?”
嫦娥见怪不怪地看了眼武也,淡淡道:
“你认识的人里,有几个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存在?”
武也闻言一怔,尴尬地笑了笑:
“好吧,当我没说,你继续。”
“你知道为什么三途河里不能游泳吗?”
“不是因为会直接沉下去吗?我听那边的死神说,三途河下面就是地狱的最深处。”
“没错,但是其实原本三途河水和普通的河水也没有区别,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亡者之河,是有原因的。”
嫦娥将手伸向星空,恍惚间武也居然看到了诡异的一幕,只见那星空真的变成了河流一样开始泛起了阵阵涟漪:
“天河直接连通了地面和月面,如果不加以制止,那么任何人都可以通过它来到月面,这才是天河变成现在的三途河的最关键原因。”
“你们不喜欢地上的人来到月面?”
武也的话刚出口他就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月之民都是一群厌恶污秽的洁癖怪,地面在她们看来都是和流放地差不多的地方,她们又怎么会喜欢那里的人来到她们的都市呢。
“也不能这么说。”
出乎意料的,嫦娥并没有像武也所想的那样给出肯定的回答:
“神代的时候,虽然偶尔会有不知所谓的神明上天来,但是月之都也不能说不欢迎,毕竟就算是居住在污秽之地的神明,那好歹也是个神明。”
“那为什么后来你们还把天河改成三途河了?”
“因为神代没落了啊。”
嫦娥耸耸肩,语气淡然地比吃饭喝水还无所谓,似乎一点都没有自己也是神明之一的自觉:
“月之民可以允许神明来到月之都,但是绝对不会允许人类或者妖怪上来的。”
“所以天河就被封了?”
“那不叫被封了,是被‘阻断’了。”
接着,嫦娥用冗长而且复杂的话给武也解释了好一会,他才明白这个“阻断”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三途河被限流了,死物可以通过河流一路流到月面,但是如果是活物,但就会直接沉入三途河底。
天河诞生的时间比地狱都要早一些,所以并不是地狱创造了一条运送亡者的河流,而是这条被阻断的河流吸引了阎魔与死神。
不管是彼岸还是地狱都是三途河的边上选址建立的,而自从月之民将天河阻断之后,地面上的那一截天河就彻底交给地狱管理了。
作为一条横贯了新旧两个地狱的河流,武也还真的没有想到这居然都能和月之民扯上关系。
“好了,我们的话题似乎扯远了。”
解释完天河和三途河的关系,嫦娥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刚刚交换到武也手中的那个勺子,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个原本就是你的东西,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吧。”
“可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武也自然而然地将嫦娥的话理解为了客套,不过比起这些无所谓的东西,他更在意实际:
“上回我记得就这个玩意突然冒火把我吓到了,所以才不小心丢进了三途河里。”
武也看着静静躺在自己掌心的小勺子:
“这该不会是个打火机吧?”
“想象力丰富是件好事,因为这样可以让我揍你的时候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白了一眼武也,此刻嫦娥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心累,但她还是好人做到底,认真地为武也解释起了其中奥秘:
“你所拿着的那个,并不是单独个体便具有意义的东西,它需要聚集到足够数量才能发挥群体性作用。”
从武也的手中拿过勺子,嫦娥仔细端详了一番后才继续说道: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它们分散开有七个,算上最后的钥匙应该一共有八个,把所有都收集起来才有意义。”
“喂,你这话说的有点强行的意思吧?”
武也嘴角微微一抽:
“先不说我根本就不知道剩下的七个在哪里,我要收集这个做什么?而且看起来,这个貌似也没有什么厉害的,不如你还是考虑一下把你的血给我吧。”
“我没有在开玩笑。”
嫦娥轻轻地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武也说道:
“我坚信每个人诞生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带着与生俱来的使命,从你接触到第一个开始,你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这到底什么?”
“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认识它的存在,但是在遥远的过去,我们曾这样称呼它——”
嫦娥沉下目光,眼中仿佛倒映着一个无尽的深渊:
“大罪之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