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开一卷,如题,尘埃落定时,望一切安好,除了眼前的苟且,青春还有诗和远方,为了远方的若男,求一张推荐票。)
宛如在睹物之后总会泛起淡淡的怀恋。
6中里仿佛充满了林若男的味道。
这样的慰藉对于林涛来说总归是太过于矫情了一些。
就像纳兰的词里说的一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然而美好的东西总是昙花一现,好事还需多磨。
灰色的瓦片和白色的墙壁一如往昔,教室的灯影里已然没有了飞蛾,只剩下一些经历了一整个季节后剩下的残躯,断了的翅膀和干涸的躯壳。
林若男来时的季节里,还能看到飞蛾扑火的壮举。
包括夏日里虫蛾飞舞的时候伸手去打飞的时候脸上浅浅地卷起的酒窝。
看一个人。
无非就是外貌和品行。
所谓的气度只是一种装饰品。
男人的气度源自于自信,女人的气质源自于内心。
但是无论如何,一眼看上去的肯定是那一副容貌。
林涛的长相顶多算得上小有看头,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嘴唇,轻抿起来总有一种孩子气。
浅浅卷起的酒窝总会让林涛在照着镜子时想起林若男侧脸笑着的模样。
或许是因为她的离开,6中有很多人开始谈论有关林涛的话题,按照死党叶飞的推断,这多半是桃花运来的前奏。
这样的推断,竟让林涛又有一种单身狗的即视感。
只是在6中里,三点一线的旋律总是不厌其烦地弹奏着这座外人眼中的重点高中所有的节拍,或轻或重,或快或慢。
或许少年当歌,青春飞扬的时光毕竟只是小说里唯美写意的情节,而在6中,考试和分数意味着大部分人所有的青春。
林涛也不外乎如是。
随着天气越发地在一场冬雪之后变得更加冷酷起来。
期末考试已然在目。
林若男的离开和雷军对自己的告诫让林涛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是他很明白,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所有的荣誉只会是来自成绩和分数,而不会是拳头,也不会是球场上那些花里胡哨的动作。
当一切都在某一刻归于平静。
朱强和3班的学生才发现林涛的恐怖之处。
每天清晨教室里来得最早的学生和走得最晚的学生赫然就是林涛,对于他这样近乎痴狂的举动。
朱强由衷地从心里多了几分期待。
以林涛之前的底子,如果他真的能一鼓作气冲上去的话,最后的排名断然不会低甚至有可能在高三前最后的冲刺中成为6中整个年级最具备竞争力的种子选手之一。
这些东西其实都是约定俗成的惯例。
每一个有经验的班主任和年级教学组从学生分班起就会关注每一个学生的潜力和竞争力。
如果潜力无法发挥,转化不成卷面上的分数,那潜力就仅仅只是潜力,而不会变成竞争力。
不管是哪一个老师,哪一个教学组的成员,都不会有太多的精力去关注这样的学生。
有教无类的思想终究只是一种美好的期待。
尽管这样的约定俗成和惯例为林涛所指责,却不为他所改变。
他所能做的只是用手中的趣÷阁去为自己勾勒,征伐,浇灌那一方沃土。
无所畏惧,无所遗憾,走着大部分高中生并无二致的路。
只是时光静好,却总也少不了微微泛起的波澜。
在期末考试来临前的最后两个礼拜。
姗姗来迟的是6中公布了对林涛的处分。
对于这样一个迟来的结果。
尽管已经没有了期待和一丝悬念,但是当真的被写成文字贴到学校的公告墙上时仍不免引发了一阵轰动。
市级三好学生候选人!
这样的结果无疑让人哑口无言却又仿佛情理之中。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
6中的大部分学生才陡然发现,曾几何时,当他们向外人提起林涛的名字时,竟然并不是一个负面形象出现。
打架?
据说是为了自己的兄弟。
早恋?
如果那个女孩是林若男的话,我也愿意。
至于顶撞老师?
或许,在高中年代,这是所有的学生敢想却不敢做的事情之一。
当那些被张卫东试图写在林涛身上的缺点不再成为缺点而是变得模棱两可时,很多人才偶然发现林涛的形象远比想象中更加透彻,光亮。
他做着所有人敢想都不敢做的事情。
跟最漂亮之一的女孩子谈一场早熟的恋爱;
为兄弟打一次无怨无悔的架;
踢一场可以肆意痛快的足球---
多少人会跟这些擦肩而过。
只如曾经和过去快要消散在林涛的记忆里的那段时光。
当这一切都烟消云散,都归于平静时。
林涛的内心也前所未有地安静下来。
做着每一道被他看作是游戏的数学题,背诵着每一篇被他遗忘在脑海里勾勒起回忆的诗文。
林国成和江梅似乎也发现了儿子突然间的转变。
梅园终究没有如期开业,或许这是林国成和江梅夫妇两心中最大的遗憾。
只是想起来现如今的局面,或许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林涛并没有告诉父母雷军让他转告的话,或许父母跟自己一样得到的只是一场更漫长的等待,林涛并不想用望梅止渴的心态来告诉父母究竟需要等待多么长久的时间。
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孤独的背负着这一切带来的沉默和无言。
一直到那一抹曙光刺破眼前阴霾。
雷军并没有敷衍他。
在1月中旬的时候,江司成在阔别了长达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之后终于给家里打了第一个电话。
在市委党校江家看到舅妈柳红霞喜极而泣的模样,竟恍如隔世般让他有些仿佛身如梦中。
这样的惊喜是他所宁愿不选择的。
但是走出了那一步却终究是他再来一次做出的最为深思熟虑的布局。
望父成龙。
推舅舅走入更高的层次。
或许错了,或许对了,但是雨后的阴霾终究是散了。
林家。
江梅和林国成有些错愕地看着手中银行卡上的数字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弥漫而出的。
是久久的沉默之后骤然爆发的喜悦。
林涛并不想解释太多,只是把合同交给了父母。
“功夫熊猫?涛子,这本书是你写的?小白是你的趣÷阁名?”
跟江梅不同,林国成却是讶异于儿子竟然会是《功夫熊猫》的作者,这本书他从头到尾都看过。
只是从来就没有想到这本书的作者竟然会是儿子林涛。
胸腔里溢出的那种血脉滚动的感觉让他有些难以自抑地大声笑了出来。
林涛却从这样的笑声里听得出一丝久困牢笼后骤然松开束缚的快感和写意。
直至此刻他才明白对于父母而言最大的欣慰并不是挣了多少钱,并不是生意做得有多大,而是望子成龙。
或许自己试图去扭转的命运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美好。
林涛竟忍不住有些自嘲起来。
三天后梅园的承租权正式被整体出卖给唐友常。
尽管对林家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有些不解,但是唐友常还是乐于接受了这样一份大礼。
他并不知道,林涛只不过是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将命运赋予的这个机遇再一次送回他的手中。
只是有所保留的是。
林家以承租权和将近二十万的代价从唐友常手里获得了部分原始股权。
对于这样的代价唐友常并不如外界认为的那样目光短浅,而是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恍如另外一个时空里时隔十年后,每当谈论起当初这样一趣÷阁交易的时候唐友常都不曾怀疑自己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只是这一次感恩的,并不是松平市政府,而是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