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听了归宁昨晚的话之后,今早娜扎一起床就一直在不时地留意着门口的动静,但奇怪的是,事情好像并没有像归宁所预言的那般发展,一整天下来梅苑里都是安安静静的,丝毫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动静,也没有什么意外造访的“客人”。
“奇怪,郡主您不是说今天咱梅苑会不太平吗?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异常啊?”娜扎不解地问道。
“恐怕是某人变聪明了吧。”
“什么意思?”
“窦真儿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她现在不出现那就表示她已经有了更为周密也更为狠毒的计划。否则,她此刻就已经冲到我的面前来教训我了。”归宁道。
这样说着的时候,归宁的脸色也不由变得严峻起来。她了解窦真儿,不但手段毒辣、心肠歹毒,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昨晚宇文诀来过梅苑并且还亲自为她请御医的事情一旦被窦真儿知晓,她必定会兴势冲冲地去同宇文诀吵闹,而归宁也大体能够想象得到从自己这里离开后的宇文诀在面对怒气冲冲又盛气凌人的窦真儿时会是怎样一个反应。
所以归宁可以肯定昨晚明德宫绝对不会太平,而窦真儿也势必会在明德宫碰壁而归。
既是如此,按归宁的推测,受了委屈的窦真儿肯定会在今日带着人来教训自己才是,但直到现在窦真儿都没有在梅苑出现。归宁可不会天真到以为窦真儿突然间变仁慈了,不再对付她了,所以归宁猜想的结果是,窦真儿此刻不来定是因为已经有了别的计划,远远比打她一顿要来得更加解恨、更加狠毒的计划。
娜扎感到一阵恶寒,紧张地问:“更为周密更为狠毒的计划?那我们该怎么办?”
“四个字,以静制动。”
“可是,这样的话,我们不就要陷入被动了吗?”
“轻举妄动只会更容易让对方抓到自己的小辫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现在能够做的也就是静观其变。”归宁劝解道,“好了,放轻松些,你这样紧张是不行的。”
虽然归宁的心中也有些隐忧跟警惕,但却也知道明白越是着急只会越是让自己陷于不利,早自决定与窦真儿宣战的那一刻开始,归宁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承担窦真儿对自己的挑衅和陷害等等种种。
只是,纵使归宁已经做好了面临一切的心理准备,她也还是小瞧了窦真儿的狠绝。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窦真儿会在当晚直接派人过来对她下迷烟,当她察觉到异常而有所警觉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昏迷前的最后一眼归宁只迷迷糊糊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开窗而入,只来得及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归宁便就昏睡了过去。
来人站在床边看着陷入昏睡之中的归宁迟疑了片刻,但最终还是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再度醒来时,归宁是被一阵吵闹声给吵醒的,想起自己昏迷前所看到的景象,归宁不由心中一惊,正欲察看却听见门口传来哐当——一声声响,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一道身影便突然冲到了她的面前。
归宁一眼就认出了冲过来的人正是窦真儿的贴身丫鬟丁香,而跟在丁香身后冲过来格挡在自己同丁香之间的人便是娜扎。
娜扎展开双臂将归宁护在身后,对着丁香质问道:“你要做什么?郡主还在休息,你怎能擅闯?”
“这是本宫的命令,谁敢不从?”音刚落,便见窦真儿一脸得意地微仰着下巴踏门而入。
“皇后,这一大清早的你究竟拉朕来这里做什么?”随后另一道声音也传了过来。
虽被面前的娜扎遮挡住了视线,但从这声音与对话之中,归宁立刻意识到闯入进来的人并非只有丁香,还有宇文诀同那窦真儿。
窦真儿没有回答宇文诀的问题,而是直接大步走到归宁的床前一把将娜扎扯开,立在归宁的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哟,妹妹昨晚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睡到这个时辰还没有起身?”
归宁就着刚起身的动作就这样跪在床榻上朝窦真儿和宇文诀行了个礼,道:“不知皇上和娘娘驾到,妾身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远迎’就不用了,你只需将那帷幔掀开来让本宫同皇上好好瞧上一瞧便可。”窦真儿道。
“敢问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归宁故作不解地问。
“没什么意思,只是本宫听闻妹妹的床榻之上藏了有趣的东西,特来观望一二。”言罢,窦真儿朝一旁的丁香使了个眼色。
丁香立刻会意,趁着众人没有留意之际,她迅速地掀开床前的帷幔,而后扑到床上一把扯住床榻上的薄被。
“你要做什么?”反应过来的归宁立刻扼住丁香的手腕,按住了她打算掀被的动作,紧张地问道。
丁香嘴角勾起一抹笑,“没什么,奴婢只是想看看这床榻之上是不是藏着什么有趣的东西。”说着,丁香强行挣脱开归宁的手一把掀开了那薄被。
窦真儿得意的脸色在看清归宁床榻之上的情况之后突然僵住,而丁香也是一脸诧异,不可置信地回头望向窦真儿。
归宁微低着头,嘴角隐隐带着一抹笑意,但随即就被迷惑所取代,她不解地看着窦真儿,问道:“梅娘愚昧,不知道皇后娘娘所说的有趣之物究竟是什么?梅娘的床榻之上并无这样的物件。”
窦真儿先是一脸惊讶,而后便转为了愤怒,“你……”
还没等窦真儿出声质问,一旁的宇文诀就率先开了口:“皇后,你这般拉着朕闯入梅娘的房间究竟意欲何为?”
“皇上,我……”
“行了,一场闹剧。”宇文诀打断了窦真儿欲解释的话,气恼得拂袖而去。
见宇文诀恼怒而去,窦真儿扭过头来恶狠狠地瞪向归宁,“算你运气好,不过,不要以为你逃得了这次就逃得了下次,哼!”
言罢,窦真儿也转身而去。
丁香一见,立刻追了上去,她小心翼翼地跟在窦真儿的身侧,紧张道:“娘娘,奴婢该死,奴婢办事不力。”
“你的确该死,没用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