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血红色透过金黄色的缝隙不停地在黑暗找不到的地方制造着朦胧,然而金黄色迸溅出更大的光亮将血红色抹杀在了黑夜的深渊中。花仙橙水瑶的眼眸里出现了一个雪白色的影子,那雪亮的色泽从外面飘了进来,不知又飞向何方,她感觉到自己正从深梦里一点一点移向浅梦,暗黑色的暮霭也仿佛远离了心灵的那一片纯净,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牢狱里早已被金黄色和雪白色染成了一个明媚的天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流动的白光正在她的指尖上下跳动。她循着白光朝远处张望,看见了一只雪白色的鸽子,便开口叫着白鸽橙灵儿的名字,此时,鸽子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伸出右手将鸽子从肩上挪到了胸前,并轻轻地抚摸着它的羽毛,好像她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它的身上一样,可是她没看见金黄色的光亮正越变越暗,渐渐地暴露出了属于它的那种漆黑色,土黄色的尘埃拍打着四壁,让平静的大地开始了剧烈的颤抖,让纯洁的心灵掉入了肮脏的暗流。花仙橙水瑶对着鸽子念起了咒语,只听见她说了一句“梦境重现”顷刻间便有更多的雪白色聚集到了她的身上,她能感觉到身体里热乎乎的,有一股股说不出的温暖从手掌往心脏流淌。
此时,花仙橙水瑶好像看出了什么,她始终不相信自己的丈夫会不顾子民的安危将水晶球收入囊中,他就是想成为全世界的另一个王,他要把人们推进苦难的深渊里,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那颗水晶球正一点一点照亮了他那腐化的心脏,她原以为自己的丈夫在甩掉另一种爱情后会全心全意地爱自己,但是她发现她错了,他拒绝了花锦之国的王位是想获得更大的权力,他脸上漾起的笑容无法遮掩住那颗丑陋的心灵。花仙橙水瑶重重地低下头,她的眼里涌满了泪水,泪滴划过无边的金黄色将她心底的梦扯断了,她用手捂住嘴巴轻轻哽咽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刚迎来的一场欢乐就变成了更为痛苦的记忆,她不知道她的忧伤还能不能有终止的那一天,她的心灵是否会奇迹般的现出明媚,然而在伤心的这一刻,她什么也看不到,黑夜抖动着那双巨大的黑翅膀遮住了她那个银白色的梦。
颤抖的血红色在黑夜的暮霭里找不到一丝光亮,但它总能在苦苦挣扎的逆境中迸溅出火花,银河的亮白色仍旧在等待着激发出心底的纯光,流动着一点一点延伸出了博爱的力量。花仙橙水瑶沉浸在黑暗袭来的悲痛中,她的心里找不出一块还没有被水漫过的陆地,那忧伤的泪水从心底涌起,然后在眼眸里凝聚,最终朝着孤独的世界滑去。突然,又有一种强大的雪白色向牢狱里直逼过来,她手中的那只鸽子微微颤动了一下,翅膀无力地扑打着黑夜的漆黑色,只见飞来的那种雪白色穿透了所有不该存在却还在摇曳的虚晃,黯淡了的金黄色慌慌张张地准备逃进黑暗的苍凉里,却被巨大的雪白色吞噬后闪着微弱的幽光,花仙橙水瑶抬起了头,她看见那团巨大的雪白色把她心里那片苦海照亮成了一汪湖水,接着她眼眸里的泪水也消失了,有一丝暖暖的光亮稀释了瞳孔中的忧伤。她看见那团白光现出了白鸽橙灵儿的模样,并发出一道雪白色的强光向她怀里的鸽子射去,只见那只鸽子避开白光,扑打着翅膀飞了起来,花仙橙水瑶用惊恐的眼神望着她怀里的鸽子变为深褐色的灰鸽,她的双手朝两边猛地抽搐着,好像怀里揣着一只可恶的毒蜘蛛。她将目光移到了半空,看到两只鸽子正在相互搏斗着,白鸽用尖喙朝着灰鸽厚实的羽毛里啄去,只见灰鸽的背脊渗出了斑驳的血迹,一点一点向羽毛的边缘印出梅花,灰鸽伸出利爪抓起了白鸽身上的羽毛,一大片一大片的羽毛像漫天的雪花落下冰冷的寒光,白鸽张开翅膀也将利爪刺进了灰鸽的眸子,灰鸽疼痛地扇动着翅膀,眼眸里的血滴入了夜的深沉里。灰鸽挣脱白鸽的袭击飞上了它的头顶,并用尖喙啄向了它的脑袋,白鸽四处寻找着灰鸽的踪影,它没想到自己正一步步陷入危险之中,只见灰鸽用力一啄,白鸽跌跌撞撞地栽了下去,那洁白的羽毛跟随着身躯坠落后撒了一地,灰鸽望着白鸽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便奋力朝着花仙橙水瑶的身旁飞去,并试图杀死这个孤独的不能再孤独的人,然而白鸽微微地睁开了眼睛,它扑打着翅膀飞了起来,接着向灰鸽发出了一道巨大的白光,灰鸽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花仙橙水瑶的身上,丝毫没有发现另一种危险的逼近,只听见它凄惨地啼叫了一声,那团深褐色的影子便滑入了夜的孤独里。这时,虚弱的白鸽再也经受不住重击,飘飘然朝着地面坠落,花仙橙水瑶快速跑了过去,双手接住了伤痕累累的白鸽,并将它拥入了怀中,此时,她望着牢狱里渐渐散去的金黄色,心中充满了悔恨,但是有更多的雪白色正向这边飞来,与里面的雪白色汇聚在了一起,顿时,一大片一大片纯洁的雪白色悬挂在牢狱的上方,仿佛天空中那一抹浅浅的银河……
血红色的黎明浸透了熹微的晨光,那些虚假的金黄色在光焰的燃烧中化成了烟雾的形状,土黄色的尘埃遗失在了黑夜的寒光里,银河的余晖撒在上面照出了原来那种黯淡的光色。花仙橙水瑶终于从深梦里浮了出来,她的眼睛里溢满了亮晶晶的泪光,这时,她将目光移到了充满阳光的窗外,看到淡蓝色的天空爬满了忧伤,渐渐地,她又被带到了光明之王白星烨押送她返回光明之国的记忆里。